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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走到床边查看傅红雪,神色乍缓,“他好了很多。”燕南飞道:“多亏你考虑得周到,我们只是按你写的做而已。”尤离道:“他再过两个时辰左右就可以醒了。燕大哥——你能不能回避一下,不需要走远,你可以在那屏风后面躲着。接下来,我得自救。”燕南飞道:“你又落进什么陷阱了?”尤离道:“杀你的不是白云轩,是明月心。我也大概猜到了她为什么要这样杀你。并不是我落进了陷阱,而是只能顺着情势走。”燕南飞看他这样严肃,事关生死,的确不该大意。尤离趁着这个空挡,详细解释一番,燕南飞神情越来越沉重,眼里阴霾一片。尤离沉静地等着,直到傅红雪睁开了眼睛,便扶着他先喝了药,看着他询问的眼神,开口道——“对不起。”傅红雪虚弱得几乎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却猛地攥住了他的手腕,力道深陷。尤离脸上哀痛道:“他死了。”燕南飞在屏风后听到这一句还是惊得要窜出去,然而还是发着抖停下了脚步。傅红雪的悲怒使他剧烈咳嗽,眼睛里的血丝骤然毕现,声音沙哑得刺耳——“不可能!”尤离别过头去,颤声道:“那蛊……也有意外。那一剑……白云轩的一剑……我……我也不清楚原因……但是……傅大侠,我对不起你。你可以杀了我。”傅红雪浑身都开始战栗,居然撑着坐了起来,一把扯过他手腕,声音微弱却满是杀意——“为什么……白云轩……”尤离道:“白云轩对公子羽忠诚无比,不容有叛,擅自下手……”傅红雪几乎红了眼,晕眩地倒了下去,手中摸索着,咬牙切齿地挤出几个字——“我的刀!”尤离只坐着不动,傅红雪捶床怒喝,声音又低又沉,“刀!给我!!”尤离见他暴怒得快要崩溃,淡淡唤了燕南飞——“你可以出来了。”傅红雪根本无力移动,连抬头的力气也无。当燕南飞来到他视线,他就震惊得仿佛失了魂。尤离沉重得呼了一口气,看着傅红雪握住燕南飞手腕的动作,缓缓道:“傅大侠不要生气。三日后唐门和青龙会一战,那时你的功力大约恢复了五成,虽然身体还虚弱,用点药撑一战也是可以的。于情,你的挚爱被青龙会所杀,你要出战。于理,你是我方武功第一人,也要出战。”傅红雪静静听着,燕南飞并未说话,只有真实的体温从他掌心传递出来,安抚了一切动荡。“青龙会出战的人是白云轩。她杀了你深爱之人,你的心情,就跟刚才的一样,至痛至伤,必要一刀了结那个女人。想必刚才我的谎言和演技,能让傅大侠记住那一刻的钻心之痛。若非牵心,你现在就是那样的心情。到了决战之时,也一样。”“事关我的命,傅大侠,你又欠了我一个天大人情,不会心愿得偿就不顾我的死活了罢?”傅红雪刚刚经历了巨大的悲喜落差,心跳都快脱力,吃力地回他道:“……当然不会。”尤离起身往外走,“二位可以独处了,我又拟了新的方子,别忘了吃药。好生调理,我会跟他们一起在听雨峰等你。”叶知秋在十数步外独立,尤离到了他身后,轻松道:“好了,目的已经达到。我回去了。”叶知秋没有多说,“嗯,一路小心。”尤离将一个香囊塞进他手里,“你脸色暗沉,夜中难眠,这有安神效果。”叶知秋一愣,突来的欢喜让他大惊。尤离已继续往前走了,没有看他一眼,背影孤寂而萧瑟,轻轻地抛回一句:“你也保重。”明月心知道尤离出去了,也猜到他去找傅红雪,却不在意,也不担心。继续打理着别的事情,大战在即,她的心情越来越激动。傅红雪对女人或许心软,却绝不会对杀死燕南飞的人心软。若没有尤离,也许也没办法那样轻松地达到目的。这个人聪明,沉稳,虽然多变却是可以征服的,尽管还是会冲动,这虽是缺点,也是弱点,有弱点的人,才好驾驭。即便他还不是全心全意臣服也无所谓,只要事情按照她的设计发展——这种掌控着一切的成就感是她生平最爱。尤离方一进大门就被等了多时的洛宇拦住,笑着道:“楼主!有血衣楼来的信!”尤离神色却冷了,“他们不该知道我在巴蜀。”洛宇忙解释:“是密探顺路捎来的,没有告诉他们您在哪儿,楼主放心。”尤离便接了过去,从怀里掏了个东西给他——“方才看到这个,我记得你的剑是青色剑鞘,颜色很配,给你了。”那是一个月白色的玉石坠子,垂着一条灰白色流苏,很简约,很精巧。洛宇受宠若惊,迟疑地接了过去,吞吞吐吐道:“谢……谢谢楼主……”尤离一笑,“好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时刻保持警惕。”回到房里拆信一看,里面竟是好几页,尤离不知他们竟有这么多话要说,一时也好奇。第一页是沈三娘亲笔,叮嘱了一堆天冷了要注意保暖云云,还有几个羹汤的做法菜谱。第二页开头三个字便是好弟弟,尤离心知是玉蝴蝶的口吻,难得忍不住笑了起来。信中也唠叨了好几句,最后简单说了屠越龙的行为,要尤离心中有数。第三页的字迹很是僵硬怪异,竟是展梦魂写的,尤离大惊——那人说话都惜字如金,居然也能下笔!虽说写得不太能入目,也得好好收起来留个纪念。纸上只有两句话。屠越龙心怀不轨。楼主万事小心。他能用出“心怀不轨”这样的词语?尤离仿佛已经想象到几人围坐桌前,展梦魂呆滞相问后,或是玉蝴蝶,或是沈三娘娇笑着帮他措辞的样子。最后一页只有四个字。那秀丽的字迹突然带来了无限凄凉——等你回来。尤离手中一紧,合欢在他怀里道歉的样子还在他脑海里,像一个无法解决的巨大难题,一扫他之前的轻松心情。几日来的沉重让他确实有些怀念血衣楼,在那里总比在这里举步维艰好的多。但是合欢——那个冲动易怒的少年,却让他好像不愿回去,甚至不敢回去了。尤离取了纸笔,匆匆数言写毕,却不知怎么寄给他们……没找到明月心,便去了萧四无的后院,却没有人在,正要离开,就见那白衣刀客阴着脸过来了。远远地就下了逐客令,“你来作甚?这不是散步的地方,慢走不送。”尤离道:“四公子气性这么大?昨夜一句,你现在还生气,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