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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的,”男孩踮起脚,把馒头递到女孩子嘴边,“jiejie你吃。”女孩抓住他的手臂,挽起袖子露出皮rou上的青紫,表情一变,“这是什么?你又去偷东西了是不是?”“jiejie……”她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抱住弟弟,眼眶中打转的guntang泪水流了出来,“别偷东西了好吗?会有办法的,我来想办法。”男孩懵懂地点头,他费了些力气抽出手臂,用软软的手指擦了擦女孩脸上的泪水,“我不偷东西了,jiejie别哭。”“嗯,我不哭了。你身上疼不疼呀?”“jiejie呼呼就不疼了~”月光倾落而下,秋棠睁开了眼睛。“怎么了?”“大公子您还没睡?”秋棠跟顾闻山成亲没多久,总不太习惯身边多一个人,向来顾闻山也一样,无法安然入睡,“是奴婢打扰您休息了吗?不然奴婢还是去偏房睡吧。”顾闻山的眼神很清醒,他起身点燃了蜡烛,“你我既已成亲,就不再是主仆。你是顾家庄的女主人,用不着如此客气……陪我说说话吧。刚才是做梦了吗?”“嗯,梦到了以前的事情。”“在幽灵山庄时?”秋棠正心情复杂,一点都不觉得困,顾闻山看起来又有些兴趣,便详细地讲了起来。“我七岁那年去的白云城,七岁之前不过是个瘦瘦巴巴的小丫头,没有力气,看起来也没精神,被人牙子倒手了几次,卖的价钱都不好。我还记得第一次被卖掉时,只拿到了二百个铜板。”穷人家的孩子出路不多,病痛的折磨足以把一个家庭击垮。这种事情很常见,单说顾家庄的仆从们,就有不少事被家中父母卖过来的。“我以为这么做能让他们过得好一些。”秋棠说,“当时母亲生了重病,弟弟还不到五岁。家里的米早就见了底,我帮人家浆洗衣服,每天能拿四个铜板。一家三口的吃穿用度尚且不够,更别提给母亲治病。也是我傻,觉得那几个钱能帮母亲治好病,能让弟弟吃饱饭。”顾闻山倒了杯水,递给了秋棠。“多谢公子。”秋棠笑了笑,“说起来,我已经记不得弟弟的模样,甚至连名字都模糊了。”秋棠低下了头。顾安宁与她印象中的弟弟很像,具体哪里相似,秋棠说不出来。照顾了顾安宁这么多年,每当回想记忆中的弟弟,秋棠总会忍不住带入顾安宁的脸。“没有回去找过他们吗?”顾闻山问。“找过。”秋棠黯然一笑,“在白云城安定下来,我偷偷回去找过他们。听说我走后不到两个月,娘就病死了,只剩下弟弟一个人。”一个五岁的小孩子想要活下去谈何容易?他答应了秋棠不偷东西,也隐约知道邻居宋嫂不安好心,不敢留在家里,一边乞讨一边去找jiejie,最后冻死在了冬日街头。最初离开的秋棠有了新的名字和新的身份,她不必担心吃不饱穿不暖,因为根骨不错,还在白云城中学了点武功。这样的日子放在以前,连想都不敢想。她开开心心地回去,想把母亲和弟弟接到白云城居住,没想到已经天人两隔,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秋棠懊悔了十几年,在见到顾安宁时,沉淀已久的感情全部涌出。顾闻山问她愿不愿意留在顾安宁身边照顾他保护他,秋棠毫不犹豫地同意了。可是顾安宁也死了。陪伴七年的小公子,文文弱弱单纯善良的二公子,在十九岁这一年,结束了所有的病痛,也失去了所有的未来。两个人沉默很久。秋棠道:“我一次都没有梦到过二公子。为什么他不回来看一眼呢?”顾闻山想起了那个诡异的梦,心里思绪并不平静,却沉默着没有回答。他知道顾安宁与普通人不一样,事后也将梦里的场景说给道长听了。道长告诉他:在梦中看到的景象,是中央提督出行时的排场。顾安宁去冥界做官了,了却生前种种,再也不能与阳间有牵扯。“不早了,睡一会儿吧。”顾闻山道,“我出去走走。”“你是要去看安宁吗?”秋棠问。“嗯。”顾闻山换了身衣服,犹豫了一下,带着衣柜里的木盒一起去了后山。时辰还早,晚风吹来十分清凉。秋日快要结束,夜空中洒满了星星。顾闻山带了一坛酒,抱着盒子在坟前坐到天亮。“走了,”将剩下的酒倒在坟前,顾闻山拍拍石碑,“以后再来看你。”他回到房间倒头大睡,一觉睡到太阳落山才醒来。秋棠看到他的眼神,知道以前的顾大公子又回来了,活在过去的,只剩她一个人。七年的习惯没有那么容易改变,秋棠有时候会走神,不知不觉来到顾安宁的小院。床上空荡荡的,没有人睡眼惺忪软着嗓音喊她的名字。秋棠心里空了一大块。小厮过来,朝她行礼,“夫人,大公子问您,要不要去院里品茶。”夫人……秋棠一直都是卑贱的,从没想过能从奴仆一跃成为顾家庄的主人,也从没想过,大公子会娶她为妻。“这就过去。”秋棠整理好情绪,来到庭院中,与顾闻山如同普通夫妻一般坐在一起,气氛和谐。顾闻山道,“尝尝看。”他从前没有太多时间来做这些事情,动作很生疏,不过泡出来的茶味道很香,入口有回甘。“我还是第一次喝大公子泡的茶。”顾闻山笑道,“以后机会还有很多。”“你……”“你是我的妻子,无论身份地位或者是过往经历,我都会好好待你。我们相识已经将近十年,对彼此性情都很了解,不必如此拘谨。”“的确如此。”秋棠抿了口茶,“现在的我算得上顾家庄与你最亲近的人,拘谨倒是说不上,不过习惯了称呼,一时难以改过来。”“嗯。”秋棠和顾闻山的日子刚刚走上正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