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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方才吞吐想要说的就是此事,他竟真要娶李承颂为妻,是因为昨晚手上的伤吗?其实,她不怕疼的,真的不怕疼。陆燕尔的眼眶蓄满了晶莹的泪珠,只呆呆地看着他,无声地看着他,没有质问,没有歇斯里底,甚至无一字吐出,就那么安静地看着他。等着他的答案。“是。”楼君炎艰难启唇,竟觉得这一字犹如千斤重,他仿佛用了毕生力气才挤出这么一个音。陆燕尔偏过头,隐忍地将泪水尽数吞了回去,软绵的声音细若蚊音。“我知道了。”除此,再无他话。看着她这副样子,楼君炎却是心如刀绞,手指微动,想要握住她的手,却莫名胆怯地缩了回来,略微迟疑,又坚定地握住了她的手。她没有拒绝,这个发现让他欣喜若狂。可李承颂却不高兴了,双眸冒火地盯着他们的手,忽然冷冷地开口:“楼君炎,我今日来的目的,可不是同她说我们成亲的事,不是来宣誓主权的,而是要你把她交给我。”“你休想!解药未交出,你还想人带走!”楼君炎厉声道,“李承颂,得寸进尺也非你这样,逼急了我,我能做什么,你同样不知道。”李承颂自己选了个椅子坐下,慢悠悠地说道:“楼君炎,你实在太狡猾了,我不得不妨,你有时看似端的一副正派人士的模样,可你却是天下最不守信用的人,当初在北漠时,你就骗过我,我怎知你这次不会临时反悔?”“对于无耻之人,承诺信用就是困住自己的枷锁,诚信只对配得上它德行的人。”楼君炎眼眸幽暗深邃,面色却是极冷。李承颂:“对啊,你一方面假意同我成婚,暗地里却遍寻蜀地蛊师意图给陆燕尔解毒,这次你要是不让我如意,我就与她同归于尽,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抬手指了指陆燕尔,“将她留在我身边,等两日后,我们成了亲,入了洞房,事已成定局,我自会将她安然无损地放回来,并奉上解蛊的药。”陆燕尔蹙眉,手指捏的泛白:“如果公主失信呢?”“可如今却是,你的命掌握在我的手里,你们都得听我的。当然,如果楼君炎不在乎你的命,那就另当别论了。”李承颂似乎笑得颇为愉快,顿了顿,抬头看向楼君炎,“于你心中,我就算再卑劣,也不会一辈子靠着蛊毒,靠着另一个女人的生死来控制你的情感!”指尖夹杂着一根银针,冷寒的光芒正对着楼君炎的视野。威胁性十足。楼君炎紧紧地握住陆燕尔的手腕,尾指微动,在她肌肤上轻轻滑动了几下。陆燕尔神情一僵,抬起眸子,无波无澜地看向李承颂,“既然公主盛情相邀,我只好却之不恭,不过换个地方住两日而已。”李承颂一笑:“楼君炎,你的软肋可真好用,我从未见过你这种恨不得杀我却又没法杀我的样子,憋屈极了。”陆燕尔勾了勾唇:“公主如此戳伤未来夫君的脸面,便已注定你输了。”“是吗?”李承颂冷冷的挑唇,伸手拽住陆燕尔的手臂,微微用力,手指疼的钻心,可她也不会让陆燕尔好过。陆燕尔轻咬贝齿,尽量忍着,却是没有吭一声。楼君炎侧目,不忍看陆燕尔,这只是小疼而已,若是昨夜那般……他定会先疯掉。李承颂看了看楼君炎,扬唇笑了一声:“陆燕尔,你既然懂得御夫之道,不如趁着两日,我好好向你讨教一番。”陆燕尔礼尚往来:“北漠与大晋风俗颇有差异,恐怕我们只会意见相左,恐难达成一致。”李承颂:“没事,碰到相左的时候,我会坚持己见。”陆燕尔秀眉微皱,扭头看了一眼楼君炎阴暗不定的脸色,毅然决然地跟着李承颂去了行宫别馆。夫君,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怕李承颂伤害我。既然,你说是权宜。我便信你!楼君炎与北漠公主联姻的事传遍大街小巷,都传官场新贵楼君炎宠妻至上,尤其疼宠自己的原配妻子,即使妻子出身小户人家,可随着自己步步高升,从未有过纳妾的想法,堪为天下男子表率,如今却是哗啦被打了脸。陆宗兼和海云帆特意上门求证,结果哗了一脸狗血。陆宗兼皱眉:“你真要娶?你家中的小姑娘不哭花了脸?”楼君炎抿了抿唇,俊颜布满阴霾,什么都未说,便将两人赶了出去。陆宗兼等海云帆走后,又悄悄地返了回去:“究竟出了何事?”“无事,就是想娶了。”陆宗兼见撬不开楼君炎的嘴,试探地问道,“你可是有什么把柄落在李承颂手上?”微顿间,陆宗兼旋即恍然大悟,“是陆燕尔,李承颂用她威胁你了?”在京城,能让楼君炎妥协的只能是陆燕尔,如果不是她的安危被李承颂那个难缠的女人攥住了,楼君炎怎会看得起李承颂?“嗯。”楼君炎颔首,掀了掀唇,“生死蛊!”陆宗兼惊骇。半晌,才默默地说了一句:“此事,的确比较麻烦。生死蛊,生死同命,你还万万不能伤了李承颂,要不然皆会反噬在陆燕尔身上。”楼君炎不语。陆宗兼顿了顿,又问:“你可是有了应对之策?莫不是真要娶了李承颂换解药?”☆、第95章第95章我不是神拜堂在即,她如何能伤自己?李承颂忽然有些回味过来,为何他能那般轻易地让她带走陆燕尔,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原以为想用陆燕尔拿捏住他,他却将计就计,让陆燕尔成不了他的威胁,反令她难堪。她北漠公主竟沦落到卑微嫁人的地步,北漠各部落如何信服她父君?可没道理一百步走了九十九步,临到最后一步却要放弃。而此刻,楼君炎方才睡醒,慢条斯理地穿好衣服,于这大喜的日子,他依旧穿着素日的衣裳,对李承颂昨日派人送来的婚服不吝看一眼。能让他心甘情愿穿上喜服的,唯一人尔。楼君炎扬手佛了佛自香炉升起的袅袅香烟,那烟雾于他手中变幻各种姿态。他脸上的表情也随这烟雾般变幻莫测,身后有人影无声落地,他扬声轻道:“情况如何?”冷枫恭敬回道:“蜀地那边传来消息,曲流觞已经带着最好的蛊师赶往京城,估计最快三日到达。”还要三日?变故太大。楼君炎微微拧眉:“北漠那边可有比较有用的消息?”冷枫立即掏出两封密信递了过去:“这是从北漠那边飞鸽传书回来的密信,北苑大王李连浩造反篡位另有内幕。”楼君炎看完信后,冷笑了一声:“竟是如此,李连盛死的可不值!”旋即,折好信纸拢入衣袖,抬头看了一眼阴沉至极的天空,勾唇冷笑:“有人恐怕等急了。”李承颂等的耐性全失,耳边又是各种嘲讽议论八卦之声,一怒之下令侍从驱赶周遭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