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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只有一半是真的,一半是故意作的,好歹吃了四长老那么多灵丹呢,难受是真难受,但也没难受到这下一刻就要死掉的模样。他故意夸张给晏瑾看,就是想看看能不能惹得晏瑾心生愧疚,如果晏瑾愧疚,那说明晏瑾对他的杀心还没有严重到无法挽回的地步,如果晏瑾无甚反应……那他还是尽快给自己准备后路躲得远远的算了。——然而没想到效果居然还不错?他还以为晏瑾只会像以前那样默默老实一段时间,没想到这回竟是直接道歉了?沈知弦顿时觉得有种苦尽甘来的欣慰感,自觉重新掌握到拿捏晏瑾的手段的他,甚至跃跃欲试地企图吐两口血来唬一唬晏瑾,看看他会不会惊慌失措地扑上来喊“师尊你不要死”。……想法很美好,实施起来不太容易。因为沈知弦现在很困,很倦,很累,很难受,只想立刻闭上眼睡觉,没什么就精神和逆徒周旋,于是只能忍痛,暂时放弃这一小小的恶趣味。他满面倦容,昏昏沉沉地叹了口气,拍了拍晏瑾搭在榻边的手,似是无奈,道:“没事,去歇着吧。”“师尊……”沈知弦表现得越宽容,晏瑾心里的愧疚就越深,层层叠叠如浪花似的卷上心头,叫他难受得有些不知所措。手背被拍了两下,冰冷的触感让他一下便想起初困试炼山那一夜,沈知弦的手贴在他的胸口,整个人靠在他怀里,沉沉睡去全无防备的模样。师尊这样信任他照顾他关爱他,对他这样好……他却辜负了师尊的信任,甚至利用了师尊的信任,反过来狠狠地伤害了师尊。沈知弦已经无法抵抗睡意,闭上眼昏睡过去了,晏瑾起身抱起他,将他放平在榻上,替他掖好被子,又站在榻边,目光沉沉地凝望了半晌,才悄无声息地出了屋。才出屋,在外头久候的小草芽就立刻飞扑了过来,似乎也很担忧,飞到晏瑾肩头唧唧啾啾。之前晏瑾怕它太吵,闹着沈知弦,不让它进屋,只让它自个儿到外边玩。小草芽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可它控制不了自己热爱热闹的天性,只能委委屈屈地自个儿在外头唧唧啾啾,每天巴望着沈知弦快醒来。好不容易等到晏瑾出来了,它立刻兴冲冲地凑过来,打量着晏瑾的神色,企图通过晏瑾的反应来猜测一下屋里沈知弦的情形。晏瑾神色平静,一步一步走出来,没了几天前匆匆回来的慌乱,像是恢复了以往沉稳的状态。小草芽还以为都没事了呢,正要拍拍叶片欢呼几声,结果晏瑾走了几步,忽然捂住了胸口,一声闷哼。一口黑血吐了出来。晏瑾目光沉沉地看着地面的黑血,一双眼幽深幽深的,没有什么情绪。脑海里有什么声音在疯狂地叫嚣着,他的手紧紧捏成了拳,在极力地忍耐着什么,力气之大,手背上都隐约凸显出青筋来。突然,他深吸一口气,反手拔出长剑——这几日他守着沈知弦,向来不离身的长剑都被扔置到角落,刚刚出门前才捡回来。泠泠剑光冰冷又狠戾,将不远处一张白玉石砌成的石桌桥劈成了两半。石桌轰然两边倒的时候,晏瑾急促地喘息着,长剑支地,重重地单膝落地跪了下来。又是一口黑血,喷在剑刃上,一滴一滴地往下滑落。小草芽愣住了。☆、第23章第23章惊变沈知弦这几天超生气的。他很喜欢的那张白玉石桌,不知被哪个兔崽子给劈了——对半劈的,裂口光滑流畅一看就是一剑毙命,倒在那里,幼小可怜又无助。气得脑仁疼的沈知弦抽丝剥茧地分析了一顿,觉得有胆子上来顶峰还敢拔剑的……只有他那逆徒晏瑾。小草芽看着他生气的神色,大概是觉得很好玩,两片叶片一抖,就假装自己拿着把剑,学着那天晏瑾的架势,唰地一劈,然后又屈了屈身,受了伤似的,模拟出喷血的声音——“噗!”沈知弦稍微被它引去了一点注意力,将假装倒地不起的小草芽弹得翻了个身,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小草芽见自己成功引起了沈知弦的注意,立刻原地复活,精神抖擞地从头表演——唰——噗——倒下——沈知弦看懂了它的意思,神色微微一凝,眉心微蹙,有些犹疑。晏瑾劈了他的白玉石桌之后,吐血了?怎么回事?晏瑾也受了伤?沉思之下,沈知弦也忘了手里拿着的是苦绝人寰的灵丹水,毫无防备地一气儿灌下去,顿时脸色一变,脑袋里像是装了个打桩机,一下一下砸得他眼冒金星,脑壳突突的疼,一时间什么都忘了。正此时,门被轻叩了一下,晏瑾在外头唤了声:“师尊。”沈知弦神色隐忍地将最后一口灵丹水咽下去,用尽力气让自己平静下来,才刻意压低了声音:“进来吧。”晏瑾进来时,看见的便是他那最近弱不禁风的师尊,姿态散漫地倚坐在软榻上,膝上盖着张薄被,手里捏着卷书,幽幽地望过来。“阿瑾如今是连为师那白玉石桌都看不惯,要劈了才能痛快么?”晏瑾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抿了抿唇,小声道:“弟子这就去……”后半句他讲得太小声,沈知弦没听清,还想要问时,他已经沉默着将沈知弦惯常爱吃的水果放了过来,又沉默地离开了。沈知弦随手将书卷反过来扣在榻上,望着那盘水果,想着没听清的后半句话,蹙了蹙眉。然后他很快就知道了,晏瑾的去,原来是去想法子补偿他。晏瑾的行动力很快,不过几日,院子里就重新出现了一张崭新的白玉石桌,除了石桌,晏瑾还弄回来一张暖玉软榻,就石桌旁,大树下,方便沈知弦歇息喝茶。沈知弦悄悄召来五峰管财务的管事,一问才知道这些晏瑾是用他这几年存的所有灵石给换的——每月里除了月钱,沈知弦还会拨许多零花钱给晏瑾,晏瑾居然都没用多少,全存着,这会儿就换回来这些。虽然品质不是顶好的,但那已经是晏瑾能弄到最好的东西了。沈知弦知道这事儿的时候,悠悠然叹了声何必呢,然后就心安理得地躺上软榻,卷着小被子,晒着暖阳睡大觉了。……不得不说晏瑾平时闷不吭声的,将他的喜好摸得倒是很清楚,这些东西布置得都很合他心意。这日午后,暖阳和煦,正是拥被而眠的好时光。四长老千叮万嘱他不可再cao劳,静心休养,沈知弦没奈何,便只能对外说是要闭关。实际上沈知弦现在每天都在懒洋洋地当咸鱼——他最近的新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