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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软倒在地上昏了过去。闻绮年拾起自己的剑,瞟了一眼地上的女人,皱起眉头——本来无意伤害陌生人,但没想到会因为不胜米酒之力而这样出丑。她后悔不已,开始在心中生起了自己的闷气。虽是这样想着,但闻琦年面上不显,只绕过女人的身体,故作冷静地对青衣人们微一点头,抱拳说道:“刚才失态了。”声音干净利落。还未等对方出言,闻绮年又转头轻轻给了门口的小女童一颗银豆子,权当安慰她的。小女孩愣了愣,微张着嘴接过银豆子,连忙道谢,眼睛忽闪忽闪的。看她可爱的模样,闻琦年微微一笑,侧脸对奚咏使了个小小的眼色,抬脚往门外走去。奚咏正欲随她离开,却听见身后那青年轻笑道:“二位且慢。”他只得停下步伐,回头淡淡地看着青年。还未问话,那青年轻笑着,自顾自地行礼说道:“在下是胥山派掌门弟子,邬图之。”他抬起头,眼中微有幽光:“还想请教两位尊姓大名?”话虽然这样问着,邬图之却只静静盯着闻绮年的背影,没有与奚咏相视。胥山派又是什么?像武当派那种门派一样?闻绮年听见了这人的声音,蹙眉想着。不过,无论如何,也不需要与这些江湖势力有所掺合。故而她继续向前走着,不愿再在这个出过丑的地方待下去。奚咏站在原地,他的脸色依旧如玉般温和,脚下却微微挪了一步,挡住了邬图之的视线,笑着说道:“原来是胥山派的掌门弟子,失礼了。我等只是无名小卒,不足挂齿。”顿了顿,奚咏的笑容淡了下去,继续道:“今日告辞,有缘再会。”他稍稍点头致意,不再客套,快步追上闻绮年的身影,一同消失在淌朱楼的门前。邬图之没有拦人,平静回眸,命令其余弟子把舞女绑了个结结实实。既然风波已逝,厅中宾客们又都知晓胥山派的规矩严格,便放下心来,不再注意这边,各自品起了酒。武丁们在管事的示意下退回后院,淌朱楼的小调乐曲重新响亮起来。狭眸一扫,邬图之悠悠地走到斗笠掉下的地方,伸出手捡起,重新带上。扣住斗笠时,不知为何,又想起了那个红唇雪肤的少女飞旋时犹如怒放蔷薇的裙裾,他的唇边又浮出了那枚酒窝。自有再会之时。出门后,青石街道上已无多少行人。闻绮年默默走着,余光一扫,却没有瞟到人影。她转身向后一看,数步开外的奚咏抱着剑,有些好笑地凝视着她。闻琦年一想,今晚的所作所为确实丢脸,简直像个低能儿,还委委屈屈地说什么“mama不许”,给奚咏听着了,自然觉得可笑。这样一思考,她立时恼羞成怒,又不愿再提起淌朱楼一事,再三犹豫,只好将剑扔向奚咏,怒道:“不许笑,把我的剑擦干净!”说罢,她再也不看向奚咏,生怕对方还要嘲弄一番,于是脚底抹油,走得飞快。奚咏已经许久不曾看到她这副生动的模样了。见闻绮年脸颊羞红,凤眸里燃烧着小小的怒焰,整个人写满了“我很后悔”的状态,他整晚的不悦尽数抛之脑后,心情舒畅得多。他把自己的剑随意一别,欢快地掏出手绢,为闻绮年擦拭起她剑上的一抹血痕,时不时抬起笑眼看看前方的别扭影子。街道两边的灯笼透着暧昧柔软的光芒,远处亭榭的筝声清澈,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清河映照出了他们的身影,歪歪扭扭地交汇在一处。闻绮年走了好一会,怒气终于消了不少,这才忽然想起得乘船回去。但她又觉得拉不下脸和奚咏说话,只好咬着牙继续向前,硬生生地又走了好一段路。奚咏把玩着她的剑,猜到她已经发觉,忍不住扑哧一笑,又收了收神情,才温声说道:“式玉,再这样走下去,天亮都走不到客栈了。”闻绮年心里呼出一口气,从善如流地借着他的台阶放下身段来,停下步子,脸上依旧冷淡倨傲地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意思就是,”奚咏忍着笑意,“半炷香之前就应该左转了。”这个没有出声提醒她的罪魁祸首笑得风流,让闻琦年一时无语。夜深了,两人最终也没寻到乌篷船。折腾了好一番,才借着奚咏出色的记忆,步行回了客栈,累得闻绮年好似一朵霜打了的路边小花。她简单洗漱后,重重砸在自己的床上,轻轻摸着自己腰间瘪下去的荷包,幽幽想着,还能怪谁呢?不都是奚咏这个事精非要去最贵的地方吃饭?毕竟精力耗尽,糯米酒又对她还存着些后劲,想着想着,闻绮年直接睡了过去,而梦里也喃喃着:全是你的错……直到半夜,她狠狠打了个喷嚏,这才睁开朦胧的眸子,后知后觉自己居然还穿着完整的衣裙,直接睡在被子上方。雕花木窗被风拍打得轻声作响,冷风窜了进来,亲切地抚摸着她的脖颈。闻绮年坐起身,呆了半响,神智被冻得清醒了过来。这夜,天字一号房的熏香轻轻燃着,奚咏正暖暖地躺在被窝里,双手交合,墨发如同绸缎似的垂在枕边,睡得平静。忽然,关得紧紧的窗户剧烈地响了起来,像是有猛兽在拍击。奚咏抖了抖,顿时睁开双眸,谨慎地坐起,披了一件衣服,下床打开窗户查看。夜色浓重,客栈门前的河流静静淌着,一丝人影也无,安静得要命,只能听见远处隐隐有犬吠。他仔细搜寻着窗外,未果,隔壁也是没有一点动静。站了好一会,身上有了些凉意,奚咏皱了眉,若有所思地关上窗,又打了个小小的呵欠,重新上床躺好。被窝里还残留着些微温度,他裹紧被子,继续双手交合,闭上了双眼。静了片刻,窗户再次哗哗作响,这次佯装睡觉的奚咏不再犹豫,抓起冷剑,飞速来到窗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开了窗户。如果是胥山派的人,那就必须赶快确认式玉的安全。……开了窗,他只看见了一把眼熟的剑,仿佛打算再次拍击窗户。拽紧了那把倒吊着的剑,奚咏探出身子向上一瞥,顿时一噎。闻绮年正坐在他头顶的屋顶上,身后,夜幕墨蓝,莹黄的月亮挂在天际,气温冰凉。她穿了一身厚实的绛红劲装,左手扶着檐脊,红唇紧抿,眸中仿佛要透出吃人的蓝光。被人发现后,闻琦年也依旧是不慌不忙,反而泛起一抹堪称狰狞的冷笑,紧紧盯着仰头的奚咏,从齿间溢出幽幽的声音:“你也别想睡。”奚咏一脸犹疑,随后一下子反应过来,连忙捂紧了自己的外袍,关窗重新穿好了衣服,也没来得及生气。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