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事
闹事
温馨洗漱完毕,已经不早了,准备出去吃早餐,杨老板让她别睡太晚,可没不许她赖床。 阿禾正拿着拖把在拖地,见她开门出来,朝她笑笑,让她自己去盛粥。 文宝放假,跟着阿禾来上班。 温馨也朝她笑笑,看了眼那个两颊带着高原红的小女孩儿一眼,拿了个碗,装了一碗白粥,没有味道,但桌上摆了几瓶阿禾自己做的辣椒酱和萝卜干,能把人辣的涕泪四下,温馨只闻了一下就没敢下筷子,老老实实喝了一碗无油无盐的粥。 杨长生回来的时候,从车上拎着下来两大袋子果蔬和rou菜,有客人和他打招呼:“杨老板,早啊。” “早上好。”杨老板一板一眼地回答这些住客的问候,看都没有看温馨一眼。 温馨心里哼他一句,继续慢悠悠地喝粥。 - “阿姨,这是你点的羊奶。”文宝年纪小小的,手劲儿却很稳,正拿着一杯温热的牛奶递给温馨。 温馨忙放下手里的碗筷,她没有点羊奶,但转头看到吧台上在忙活的杨长生,还有个未来得及丢掉的塑料奶瓶,就笑眯眯地接了过来:“谢谢你啦。” “阿姨不客气。”文宝歪歪头,黑红的皮肤,衬得她一口小米牙雪白。 送完牛奶,文宝又跑到阿禾身边去了,用当地的话和阿禾说些什么,像是在撒娇。 温馨再看了她们母女一眼,把眼神移开,喝一口温温的羊奶,掏出手机,给杨长生发微信:“羊奶很好喝。” 还有一句没有发出去,你也很好亲。 杨长生感受到裤兜里的震动,从兜里掏出来手机,看到温馨的微信,嘴角微微扬起,不回她,把手机放在桌上,拿了条干毛巾继续擦杯子,只是在不经意间,朝着她的那个方向看了一眼,谁知温馨正盯着他,扬起手上已经喝到底的玻璃杯,朝他敬了一下。 早餐吃过,温馨顿感百无聊赖起来,每个人似乎都有事情做,杨长生跟阿禾在打理客栈的日常,其他客人在整理自己的行李和路线,只有她,留下来修养身体,可在医院吊了盐水,目前身体也棒棒得能吃下两碗饭,回又不想回,走又不知道走去哪儿。 昨晚老方的事情基本上解决,他摸黑进了人家的房间,没有大事发生,也不知是装的还是真的,反正一直到派出所,都是醉个半死的模样,两个男住客没有追究他,但是杨长生一早让老方带的那一行人收拾行李退房了,很是吵嚷了一阵。 温馨起床之前听到一阵子的吵闹,就是他们那帮人发出来的。 “跟文宝上楼晒晒太阳。”温馨正刷着手机,传来杨长生一条微信。 刚看完,文宝过来拉温馨的手:“阿姨,我带你上楼顶玩儿。” 她说话没有当地的口音,估计是幼儿园老师教的。 “好呀。”温馨正愁没事做,想到晒太阳也是件值得特意去做的事情,站起来,拉着小孩儿的手上楼去。 路过吧台的时候,杨长生手指快速在手机上打字,并没有看她。 温馨眼睛溜了他扎手的平头一眼,把一个保温杯放在前台,就跟着文宝踏着楼梯上楼去了。 上到二楼的时候,见几个房间门口打开,几个人拖着行李箱出来,这些是要退房的客人,温馨闻到一阵难闻恶臭的酒味和馊味,看了看方向,估计就是前晚喝醉闹事的那几个人。 这味儿,昨晚又在房里喝大了?只是没闹出来? 有两个人脸上还有些醉酒过后,不正常的红晕,一直摸着后肩,嘴里嚷着痛,其他几个人嘴里也不干不净地在说些什么话。 温馨望着他们一会儿,文宝已经跑到二楼和三楼中间的楼梯位置,打开那扇铁门,阳光一泄而入,小女孩儿站在光中朝她招手,叫她:“阿姨,你快来呀!” “来了。”温馨应着,脚步很慢,几乎是挪着上去了。 文宝把温馨带到她的秘密基地,三楼楼顶拐角处,有个跟小孩儿身高差不得木架子,木架子上有两盆耷拉着的绿色植物,还有一些常见的小玩意儿。 最让文宝宝贝的,是一个装着许多圆石子的铁盒子,她把盒子拿下来,倒出一地的漂亮石头,各类彩色的石头在阳光下闪着动人的光芒,文宝睁着大眼睛,邀请温馨一起玩石头。 温馨哭笑不得,但不忍拒绝文宝的好意,还是蹲下,陪她一起玩了会儿。 过了一阵,门口有车声响起,下来几个人,都是当地高壮的汉子,吆喝着听不懂的方言,还有两个穿着警服模样的人,两伙人打了个招呼,骑着电动车到了,一起进了客栈一楼大厅。 温馨顾不上和文宝玩这些,站在三楼晒台边缘,探出身子,往楼下看了下,见他们进了一楼大堂。 她手上还拿着小石头,又穿过刚刚来的门,“蹬蹬蹬”跑到二楼阳台上,刚好听到前晚喝醉的人在拍杨长生前台的桌子。 杨长生不和他讲话,只是把账单列出来给对方,除了房费,还有这两日额外搞卫生的费用,对方不认账,说杨老板把他们两个兄弟打伤了,不单只不付房费,还想要杨长生赔钱,否则要砸店。 这几个客人都是男的,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牛高马大的,就是一张嘴全是骂爹骂娘的话,不堪入耳。 “生哥,有人白住店吗?”一个穿着深色旧藏袍的光头青年上前来问话,他后头还跟着好几个人,身材壮如牛,脸色不善盯着那几个不付款还要闹事的客人。 此时一楼大堂里已经没有其他客人了,该躲的都躲开了。 “这位黎先生会付款。”杨长生把订单交给其中一个客人,让他刷卡或者扫码。 “艹!”那拨客人正想着干脆打一架,回头一看,两个穿了警服的警察在红泥小火炉处闲闲地喝茶,又咽下这口气,拿着手指点点杨长生,脸上都是狠厉。 杨长生并不怕这种刺儿头客人,只是不会自己动手,更不会让人碰坏自己店里的东西,他已经很久没有自己亲自动手了,但森然的脸色看着有点吓人,给对方扫了收款码,把账单递给对方,对自己叫来的那几个人说:“收好了。” 那几个客人这才骂骂咧咧地拎着行李箱出门,还想踢一脚路过的椅子。 “一把椅子两百块。”杨长生头都不抬,手指头敲键盘,动动鼠标,更新着预定系统上的空房间数量。 “艹,算老子倒霉!” “什么破烂客栈!老子一泡尿浇烂它!” “走走走,在平台上给他差评!还不信治不了他!” 杨长生叫来的人中有一两个有血性、冲动的年轻小伙儿,想上前去动手,被杨长生抬手制止了。 等那伙人开着车,朝地上吐口痰,呼啸地走了。 杨长生走出去,查了一圈门口的东西,没有损坏,晾他们也没这个胆,又把刚刚躲在外头晒太阳的几个客人叫进来,让阿禾给他们上茶水,继续往里走和那几个精壮的异族小伙儿打招呼,说过几日要在镇上的哪个地方请他们喝酒吃羊rou。 大概是觉得楼上的视线灼热碍眼,他又抬头看了一下正趴在二楼看着他的温馨,那深深的一眼,竟有点似警告,像是在怪她没有老老实实待在楼顶晒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