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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咯噔一下,心中却已经了然——不会有错了。她呆如木鸡,她一心爱慕的人却已经跪倒在他的面前。她哭得更凶了。因为她的心上人说,“小诗,我们成亲吧。”39.第38章80裴府的喜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江湖,以裴家的名望,裴家七公子要成亲,虽然是个人私事,却也成为江湖上的头等大事。喜事日子未定,刑三娘十分中意这个软软小小的小兔子姑娘,想要早些cao办。可是当事人新郎官却说,“我想等他出关,来喝我的喜酒。”刑三娘不知道儿子口中的“他”是谁,刑刃却知道,道,“可是知寒客都闭关快半年了,一直也没有消息,如今又摊上了候潮派这样的事,怕是没有心思喝你这杯喜酒。”裴子浚一愣,颇有点无理取闹的意思,笃定,“他会来的。他要来的。”刑刃:“……”他要他安然无恙的站在他的面前,喝他的一杯喜酒,他才能安心,才能……断了违反伦常的畜生心思。兄友弟恭,各携爱侣,再圆满不过。应氏兄弟在裴家已经逗留了两日,就在他们一切准备妥当,准备上北邙山的时候,江湖上又传来了另外一桩惨案。蓟州销魂掌徐家,以同样的手法,几乎惨遭灭门。那将近一百名的年轻弟子,先是被利剑抹脖子,然后被人开肠破肚,横尸在徐家的剑堂,而堂堂销魂掌,余下的,都是些老弱病残。销魂掌徐家,一夜间成了个空壳。令人唏嘘。事发以后,裴子浚和应氏兄弟也改变了行程,他们在官道中疾驰了一天一夜,终于于黄昏时分中,赶到了徐家。徐家的老宅一如往常,一点都看不出这里曾经有过一场腥风血雨的杀戮。他们屏住呼吸,慢慢的走进去。四处还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具弟子的尸体,想必多数的尸体已经被他们的家人所领走,剩下的,想必是无父无母的孤儿,除了徐家,也没有别的依仗,因为死状实在太过恐怖,因此也没有人愿意来敛葬他们。“谢珉行真是狠毒!”应蛟道,“竟然连这样小的弟子也放过。”裴子浚觉得那话不堪入目,又要与人争辩起来,刑刃按住他,说,“还没有证据,也不能就认定是知寒客所谓吧。”应蛟冷哼一声,“八九不离十吧。”不欢而散。几个人又四处走了走,查探线索。裴子浚一个人往后院的剑堂走去,那里是案发地,越接近,尸体越多,他不忍卒看,忍着尸臭,心里想着得罪了,跨过尸体,往剑堂走去。忽然,他听见了咔嚓咔嚓挖土的声音。他沿着墙角走过去,那声音却不见了,他怀疑自己是幻听了,却看见那柜子门边露着一段一角,他想原来是挖土的小老鼠藏起来了,打开了门,看见蜷缩在衣柜里的小人儿。小老鼠抬起头,和裴子浚四目相对。唐不弃比起去年见他的时候,抽条了许多,像一只营养不良的小筷子。可是他不好好在唐家待着,怎么会流落到蓟州,唐家的人知道吗?他在这里挖坑,是为了安葬这些死去的弟子吗?他一个小孩子怎么会拿这个主意,谁让他这么做的?看清了来人,唐不弃也不再恐惧,只结结巴巴的问,“你是谢哥哥的那个好朋友吗?”裴子浚哭笑不得,唐不弃真是个小没良心的,只记得他的谢哥哥。可是唐不弃已经抱住了他的腿,几乎快要哭了出来,“哥哥,你救救我……婶婶吧。”81从小崽子断断续续的叙述中,原来不久之前,江湖上流传着谢珉行杀害候潮剑派弟子的窗沿,唐不弃就再也坐不住,怎么可以污蔑他的谢哥哥呢,简直是岂有此理,便揣着一把木剑,美其名曰闯荡江湖,其实就是离家出走,找他谢哥哥去了。一个小孩子,在叵测的江湖上又能走多远,很快就盘缠骗完,人也差点也卖掉,幸好遇到他口中“婶婶”,才能一路走到蓟州。“那你怎么会想要来蓟州?”唐不弃支支吾吾,还是说,“……是婶婶说的。”裴子浚冷笑一下,想这位婶婶真是神通广大,知道哪里有血案,就凑到哪里来了?这么说,他倒是很想见见他这位婶婶了。“所以也是你婶婶,让你在这里挖坑埋葬死人的?”唐不弃止住眼泪,点点头。“你……婶婶,现在在哪里?”唐不弃却像是又要哭出来了,“在那边的破庙里,我婶婶早上本来和我一起在敛葬尸体的,没想到跌了一跤……”裴子浚看小崽子紧张的模样,暗道一个大人跌了一跤有什么要紧的,只得紧张成这样?却听唐不弃又道,“我婶婶,快要生了啊……”40.第39章82在唐不弃的带领下,他们一行人,很快就到了他说的那件破庙。木门虚掩,漏风又漏雨,果然是破庙。想必唐不弃一路上跟着这个老女人,是吃尽了苦头。破庙里挂着各种黄色的番布,画着一些不知所云的符咒,神殿上只有一尊佛,有点像是如来,又有点像弥勒佛,作为一尊佛像,捏得十分不走心。而佛像下面的神龛下,透过番布隐隐约约可以看到,躺着一个衣衫褴褛,不辩形容的人,听到声音,也没有转身,哼了一声。那声音,嘶哑难听,与其说是个老妇的声音,倒像是个老叟的声音。他终于缓缓转过身来,露出那高高隆起的腹部。他们觉得这个妇人实在是古怪,明明已经痛苦的大汗淋漓,脸上却仍旧包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极亮的眼睛。裴子浚看妇人痛苦如斯,便想伸出手去,给她诊脉,可是那妇人见他要走过来,跟见了鬼似的,拼命的往神龛后面躲,唐不弃这只小崽子马上跳过来护在他面前,凶狠狠的道,“你干什么!你想摸我婶婶,没门!我婶婶不会给你们碰的,死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