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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就在二楼的雅间内听着,他就开始紧张了。其实他今天讲这些是有些大胆,本以为是在市井里瞎讲讲赚口饭吃也没什么,若在正经的县令大人跟前,他哪敢非议另外一名朝廷命官,这是‘鲁班跟前耍大刀’了。“诸位对不住,我得去楼上见贵客了。”李四尴尬地对众人拱手,转即硬着头上了二楼的二号雅间。夏绿见他上来,嗤笑道:“怎么不讲了,说好给足五两银子就讲的,而今二十两黄金下去,你还不知足?”“不敢不敢!草民这就是来还钱的,县令大人的钱草民万不敢收。”李四虽然贪财,可也知道有些钱他拿了跟没命差不多。“还钱?啊,原来你刚刚在诓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大概也能定个‘妖言惑众’的罪了。”夏绿其实根本不知道有没有这个罪,不过是见李四欠收拾,就随口胡诌一句。李四真被夏绿的话吓着了,忙跪地求饶,告知自己并非有意如此,而对于宋御史的事,他确实知道一点,但真的只有‘一点’,并没有很多,因怕消息说出来对不起县令给的两锭金子,所以才要还钱。“行,你要是知道一点也不算诓人,跟我进去。”夏绿说罢,带着李四去见陆清清。李四见过陆清清之后,连忙坦白:“其实草民那朋友只说了一句话,说……说宋御史是前科贡生,好像是因为家中出了变故,要守孝,所以一直没有当官。前段时间被圣上想起来,才忽然就点名做了监察御史。”“什么家世?”陆清清问。李四摇头,“草民也特意问了,那朋友他也不知。估计不是什么富贵出身的,不然早就被人知晓了。”“你这朋友现在在哪儿?”“走了,着急赶路,前天晚上和我一起聊得,昨天早上就走了。”李四说道。陆清清摆摆手,打发李四。李四赔笑,不舍得捧着两块金元宝,“那这钱——”“拿着吧。”李四一喜,忙跪地磕头,赞叹陆清清是青天大老爷,然后欢欢喜喜地就退下了。“什么人啊这是。”夏绿忍不住叹了句,转而对陆清清道,“不过好歹知道这位御史是前科贡生,且没什么家世,这就好对付了。”陆清清摇头,“听他描述,宋御史在京城似乎没什么名气。这就奇怪了,凭他那副长相在京城会不出名?你也不想想,就是官员们不关注他,那些世家贵女也不会放过。他是前科贡生,年纪才二十一,也就是参加三年前的科举,而且是进了殿试的贡生,这么年轻这等相貌,在当时必会是贵女们争相谈论的人物,如此怎么也会有些名气了。而且我那会儿也从没听说,有什么姿容美的贡生的传闻。”陆清清一向十分关注科举,她喜欢在一些比较有潜力的考生身上做点小投入,提前拉近一下关系,毕竟这些考生将来都很有可能朝廷的栋梁。将来的事谁都说不准,保不齐当初随意播下一颗种转眼就能发芽成了参天大树,护佑他们陆家的以后。所以在这些考生身上,陆清清从不都吝啬钱财。夏绿:“姑娘说的有理,必是那刚刚说书的李四在骗我们!”陆清清稍作琢磨后摇头,“不像,他要是诚心骗,一开始就不会退钱了。瞧他看金子时两眼冒光,分明很喜欢。一开始舍得放弃,是真胆小怕事。”夏绿糊涂了,“那是姑娘之前的猜测有误?或许京城的贵女们早都见惯了美男,像宋御史那种的姿色的其实还不值当她们谈论?”陆清清恍惚了下,不确定地叹:“或许吧。”夏绿随后在回府路上,越琢磨这件事越觉得有意思。傍晚夏绿伺候完陆清清后,就跟自己的小姐妹秋黄、冬白和春红一起用饭。饭后夏绿想起今天的见闻,恍然笑起来,结果被秋黄等三人围着盘问,要紧的事夏绿当然不敢乱言,就捡着没用有趣的告知。只说京城的美男多,很多姿色都在宋御史之上。“也就是说,宋御史那样长相的在京城其实也没多受待见?”秋黄感叹完,震惊了。冬白和春红也震惊了。三日后。刚处理完密信的宋言致,坐在窗边纳凉喝茶。本来这盛夏窗边太阳大,虽然阳光已经不会射进屋内,仍会更热一些。但而今宋言致所在的屋子里四处都撒着冰块,量极多,而且补充及时,所以十分解暑。若忽然从外面进屋里来,甚至会觉得有些凉飕飕的冷,所以此刻这屋子里不管坐在何处都不会觉得闷热。“没想到这长乐县的县令还真用心啊,每天送这么多冰块过来。之前属下还担心主人到这种小地方会住不习惯,而今瞧这除了屋子破点,其它物件跟京城也没差多少。首富不愧是首富,随便出手就不一般啊。”孙长远笑着地感慨,暗暗夸了一把陆清清。孙长远一直很喜欢陆清清的,觉得她人长得可亲,特别是一笑起来那张脸让人心情莫名的舒服。而且嘴儿也好,够甜,听得人心里爽快。再有就是她的经历了,父母双亡之后竟能一个人带着弟弟撑起家业,当真难得。可能因为自己的身世也不好的缘故,孙长远和陆清清之间会有一种同命相连感,只不过人家活出了他当初想活的样子,心里就更多了一份敬佩。宋言致轻抬眸,斜睨了下孙长远。孙长远以为自己聒噪惹到了主人,赶忙闭嘴,紧张地缩住自己的脖子。他正要道歉,就忽然听见自家主人的反问。“是么?”“是是是,当然是了。”孙长远暗暗松口气,感慨自己没说错,接着补充道,“瞧那陆县令也是个有脾气的人,之前还敢跟大人顶嘴呢,而今这番安排这么用心,可见是诚意如此。这在民间盛夏的冰一块就跟金子一样贵,这一屋地的冰那得撒多少金子呐。就算是首富,那钱也是辛苦挣来的,再者我听说他为了谋这个县令,几乎把一半家产都捐给朝廷做军费了,有这份心也不容易。”“是有心了。”宋言致再看窗棂上那只爬行的黑蚁,忽然觉得顺眼很多。屋子里随即恢复安静,但安静没多久,就被气冲冲进门的高奇给打破了。“大人,属下刚从外头听到一些关于您的传言。”高奇声音的怒气几乎可以冲到九霄上去。孙长远诧异,“这才在长乐县呆多久,怎么就有传言了?赶快说说是怎么回事。”“他们说大人、大人的——”高奇嗑巴了,一向心直口快的他此刻却有点说不出口。宋言致此时方抬眸,把目光投向了高奇。高奇立刻脱口而出:“他们说大人的姿色在京城就是一般,没人看得上。”“啊!”孙长远目瞪口呆。“市井之谈,不必挂心。”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