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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留下侯府里和谢赟共同面对。樱红很快就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不同于柳绿知道了以后手脚冰凉,她的心中是一片火热。她原本以为,沈梦云最多是没有了娘家的依靠,没想到谢赟对小姐的疼爱,也都是空中楼阁,看中了小姐可以破命。沈家、林家疼爱沈梦云说得过去,安平侯也待小姐如珠似宝她一直想不通,原来答案在这里。樱红把手脚僵硬的柳绿往旁边一拉,转身回到了院子里。柳绿的表情有些慌,“樱红jiejie……”“别怕。”樱红说道,“这是侯府的案子,怎么都连累不到小姐身上。”只是沈梦云永远也回不到过去了,侯府出了事,谢赟根本不是真心疼爱她,娘家也回不去。樱红的脚步轻松,柳绿跟在樱红的身后,以前樱红总是让她觉得很有安全感,很有底气,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心中却有些不安。谁也不知道一个话本,竟是能掀起如此风浪。安平侯府原本不说是炙手可热,也是让人敬重的存在,现在谁提到了以前的老侯爷,还有现在的侯爷都不淬一口。这件事由圣上裁决,就算是事情过了十几年又如何?铁了心要查丰城屠城之事,掘地三尺也可以查明真相。两个案子并办,很快就有了结果。在众人心中神武的老侯爷,当年看到了丰城投降,还是下令屠城,发泄心中的杀戮之气。犯下屠城之恶的兵卒,凯旋之后,不少都有暴戾之气。最严重的是与人斗殴致死,剩下的不是拿着赏银花天酒地,似乎这样可以发泄暴戾之气,就是殴打老婆和孩子,还有几个打死了家中的幼子。这种结果,让人觉得都是当年老侯爷屠城,让这些也染上了不好习气。难怪嫡子安平侯谢赟是天煞孤星的命数,这都是老天爷开眼,是报应。第二个案子也让人揪心,谢谨之与他生父母所状告的事属实,是安平侯府偷转血脉,还刻意让谢谨之生父母与一双子女日子过得寥落。丰城之事毫无争议,老侯爷是首恶,第二个案子,有不同的声音。有老学究觉得谢谨之做得不对,无论如何安平侯府都对他有养育之恩,这种子告孙,子告父,是大不敬,只是打百板根本不够,得至少拘役判流放之罪。百姓倒是觉得生恩和养恩之中,谢谨之做得对,所谓养恩是踩着生恩的尸骨,有权有势就可以打压谢谨之的生父母?谢谨之能够不羡荣华,挺身而出,这才是正人君子。这一日,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在批判谢谨之,他正大谈特谈谢谨之的罪状时候,穿着褴褛道袍的老者运气丹田,朗声说道,“恪守孝道,就可以枉顾人伦?生恩与养恩,孰轻孰重,自古就有不同的论调。养恩千重万重,也不可忘却生恩,谢谨之告状之前,难道不知道有你们这些迂腐之人要给他定罪?”那位道人用了丹田之气,说话声音格外大,加上在春意料峭的时节竟是穿着薄衫,衣衫褴褛却有道骨仙风之姿,镇住了众人,听着那位老道人继续说道,“就算是要治他的罪,我想再给一次机会,重来一次,他还是会选择状告祖父与父亲,因为这养恩是踩着生恩的血rou。装聋作哑享一世荣华,与那明明知晓丰城之恶,却帮着隐瞒之人有什么分别?”老道人环顾茶楼里的诸人,一字一字说得清清楚楚“老道敬重谢谨之,敬重这般明事理,心有大义之人,也是因为谢谨之勇于有这位夫子说得不孝举动,推动了丰城之事大白于天下,替惨死的一城百姓讨回公道。老道敬英雄一杯。”老道人取下了腰间的酒葫芦,取下了木塞,高高举起,醇香的酒液成一股细流,倒入他的口中。“好!”有人高声拍了一下桌子,所有人都看了过去。那人面有浓须,生得极其健壮,臂膀宽厚,像是个武夫出身,“我以茶代酒,敬英雄。老道人说得是,把我想的都说了出来。之前我就觉得奇怪,明明英雄是做了好事,怎么在有些人眼里就是不忠不孝?只是我嘴巴笨,和人辩不清楚,老道人一说就把事情说得清清楚楚了。若没有他的不孝举动,丰城之事怎么会查的这么快,这么清清楚楚?根本就不是不孝,反而是大忠大孝。”“没错。”“是极。”“听说谢谨之与其胞弟都是聪慧之人,谢谨之还熟读律法,岂能不知道他状告的后果?可以说,他告状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生恩,也是为了当年一城的丰城子民。”不少人都带着泣声,自从平定突厥之后,整个大梁已经安稳了十多年,可以说是太平盛世,但是丰城的子民却永远也无法看到这种太平盛世之相。老道人本来就有道骨仙风之相,又把口拙百姓的心声说了出来,最重要的是,把谢谨之的告状和屠戮丰城真相大白连在一起。这之后第二个案子也就有了定调,谢谨之是个英雄,而不是大不敬之人。接连多日的审讯,安平侯已经瘦了很多,所有的罪状都已经落实,他脖子和手腕都带着枷锁。原本的谢赟是意气风发,尤其是娶了沈氏之后,更是年轻了几岁,现在头发蓬乱,鬓角都是白发,看上去俨然比沈梦云的父亲还要老。这让远远看着的沈梦云眼里落泪,咬着牙,说不清是悔还是恨。最终的判决下来了,老安平侯纵然是有功,但是屠城之恶丧尽天良,所有的荣耀都被剥夺,甚至尸骨也被刨出,鞭尸后曝尸荒野。谢赟被剥夺爵位,流放千里,老夫人夺诰命封号,同被流放。侯府被抄,侯府的财产一部分到了国库中,一部分给了谢谨之的生父生母,作为补偿。沈梦云当时在侯府被封时候,从樱红那里知道了自己居然是话本里惹人同情的“破命人”,一下就崩溃了,闹着想要去见谢赟,可是围堵侯府,是圣上的指令,她自然没办法见到的谢赟。等到官差查抄了侯府,沈梦云的嫁妆保全,她也终于可以自由行走,可是回到了沈家,沈家却对昔日里的掌上明珠闭门不开。对外说得是,侯夫人这一身份没了,沈梦云是外嫁女,仍然是谢赟的夫人。至于说外祖家也是,沈梦云甚至找到了昔日里对她很好的小舅,总是带着笑的小舅,眼神是说不出的肃冷,“你还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沈梦云又被赶出了小舅的商铺。她只能暂时租赁一个院子,安顿好了之后,就到了谢赟与老夫人被流放的日子。沈梦云带着帷帽,长长的帘纱遮住了她的容颜,她在人群里搅着手帕,看着人们向囚车里扔丑鸡蛋、果皮还有烂蔬菜。她本来还对谢赟有一丝爱意,此时看到谢赟比自己的父亲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