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衍看到了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场景——陈树瑜拘谨的坐在座位上,不住地看向楼梯口。然后从楼梯口噔噔的跑进来了一个和陈树瑜有六分像的小男孩,跑到陈树瑜身边,说道:“爸爸,爸爸,你今天为什么没去接我?”陈树瑜尴尬的看了自己一眼,说道:“爸爸今天有点事。”然后从楼梯口噔噔的跑进来了一个个陈树瑜有六分像的小男孩,跑到陈树瑜身边,说道:“爸爸,爸爸,你今天为什么没去接我?”陈树瑜略有些尴尬的看了自己一眼,说道:“爸爸今天有点事。”然后从楼梯口噔噔的跑进来了一个和陈树瑜有六分像的小男孩,跑到陈树瑜身边,说道:“爸爸,爸爸,你今天为什么没去接我?”陈树瑜平静的看了自己一眼,说道:“爸爸今天有事。”程衍:“……”所以他是被回放了是吗?还是三遍?陈家的孩子从小在饭店长大,见得生人多了,也不认生,对着程衍甜甜的叫了一声“叔叔”,然后就又跑楼下去了,留下自家苦逼的爹看着一脸懵逼的程叔叔。过了一会儿,程衍反应过来了,问道:“你结婚了?”陈树瑜苦逼的看着地面,他想自己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是啊——孩子今年六岁,他离开程衍六年,这就说明他在刚离开程衍,或者说在没离开程衍的时候就和某个女人勾搭上了,珠胎暗结,但问题是他没有啊,他并不想对程衍说谎,这是原则问题。但是他又不想对程衍说孩子的身世,就算是关系再亲密的两个人也会有自己的秘密,更何况如今自己和程衍这尴尬的关系,陈树瑜更不想说了。没有——那这三个孩子至少和自己有六分像,程衍又不瞎。陈树瑜纠结,他抬头看了程衍一眼,发现他坐在桌边,表情还是原来的样子,放在桌子上的左手食指正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桌面——他生气了。程衍确实有些生气,按理说一般人再遇到前任都是有些尴尬的,恨不得打个招呼就赶快分开,但程衍不是,他兴奋,简直兴奋要命。六年前陈树瑜一声招呼没打就消失的无影无踪,那时一堆烂摊子等着他去收拾,根本离不开身,等他都收拾好了准备收拾自己媳妇儿的时候,他发现自己错了——中国这么他妈大,他去哪儿找一个只是初中毕业,随便找个地方就能活的人?他去陈树瑜老家蹲了一个星期,公司公司打电话,家里家里打电话,那一个星期除了知道点儿陈树瑜家之前的情况之外,他什么都没捞着。后来他想,去他妈的吧,反正在遇到陈树瑜之前他也没准备找人过,而且也一个人过了三十几年了,就这么一个人过也挺好。是,一个人过是也挺好,除了晚上下班回家开门之后喊一声“媳妇儿,我回来了”没人答应,除了晚上睡觉总是往旁边蹭结果掉下床了几回,除了自己做饭把手弄破了没有人着急忙慌的给自己找创可贴,除了……程衍不想再想了,太他妈的心酸了。结果今天突然遇到陈树瑜了,在看到陈树瑜的那个瞬间,程衍觉得自己的心跳比高考听成绩时跳的还快。但这种心跳速度只保持了一小会儿,程衍觉得自己的心跳现在已经要停了——他当然不瞎,所以那三个和陈树瑜长得有六分像的娃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弟、妹呢?干什么的?不把弟妹给我介绍介绍?”程衍几乎是咬着牙说出“弟妹”那两个字,他在等陈树瑜的解释,他是从小就偏科,但他偏的是数学。陈树瑜都要被程衍一连串的问题给问哭了,他从小就不会撒谎,上一个问题还不知道怎么回答,下一个问题又来了,气得陈树瑜都想说“你弟妹就在楼下收钱呢,孩子就是我和他生的!”还“弟妹”,就算是真有个弟妹,怎么介绍?亲爱的,这是我前男友,来,叫哥。想想就很cao蛋,陈树瑜在心里疯狂地刷屏,但面上还是一副苦逼相。陈树瑜有个特点,就是当他遇到自己解决不了的事的时候,他就不说话了,开始放空自己,这个时候的陈树瑜最好看了,因为本身皮相好,苦逼起来都是忧郁美,如果背景再好看一点,简直就像一幅画一样,但前提是别知道画里的人心里在想什么。当年程衍就是被陈树瑜的这幅样子给吸引的,后来到手时间一长才知道,陈树瑜其实和方便面广告是一样的,不管广告里怎么演,但产品还是请以实物为准。但就是这么一个残次品还是把程衍给陷进去了,魂牵梦萦了好几年。“我得下去去厨房帮忙了,你……”陈树瑜看程衍一直在盯着自己发呆,心里有点儿慌,也快五点了,他想委婉的提醒一下程衍,让他赶快走吧,他也想赶快带着孩子回家缓一缓,今天过得有点刺激。程衍看了一眼表,是有些晚了,他站了起来却没有着急出去,而是走到了陈树瑜面前。陈树瑜看程衍站起来了,心里一松,没想到程衍却走到自己面前,弯下腰在自己耳边说了一句话,然后直身潇潇洒洒的走了,留下陈树瑜在原地愣了半天,直到小服务员上楼来找人,才如梦方醒。下楼后,陈树瑜也没看到唐宋那暧昧的眼神,恍恍惚惚的带着孩子吃了饭,然后回家了。回家之后陈树瑜也没缓回来,程衍的那句话一直在耳边回响。“陈树瑜,这些年我一直在等你。”第5章第5章晚上十一点,对于别人来说也许是夜生活刚刚开始的时间,而对于陈树瑜,他失眠了。自从有了三个娃,他睡觉就没超过九点,因为如果他不和孩子保持相同的作息时间,那么就代表着他会失去大把的睡眠时间。十一点半,陈树瑜起来去给三个孩子盖了盖被子,然后把电热毯的电源给拔了,小孩子睡电热毯时间长了容易上火,准备明天去买两个电暖风,家里一个,给唐宋一个。停止供暖了,唐宋那里也一定冷的厉害,虽然已经是四月份出头了,但东北的春天总是姗姗来迟,陈树瑜总觉得这个时候比冬天还难过。十二点十五,陈树瑜睁眼看了一眼手机,好吧,他投降了。从程衍说出那句话开始,陈树瑜的心就没平静过,原以为和孩子们在一起,他们就闹得他没时间去想别的了,可是孩子们再闹也有玩累了,睡着的时候。就剩下陈树瑜自己的时候,他又开始想程衍,想程衍的好,想与程衍的相遇,然后陈树瑜就想到了自己最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