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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唐樾愣了几秒钟,问道:“为何?”唐翎阖着眼睛,用右手撑着脑袋,露出一截纤细白皙的手腕来:“我之前想错了,原来他并不站在我们这边。”唐樾“哦”了一声,她又继续说道:“阎渡川既不与我们一起,又不与柳妃一起,真是叫人看不透。大概是觉得自己能耐大得很,即使谁也不帮,也能全身而退。”唐樾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道:“大概阎大人不想卷入宫闱之事中。”唐翎嗤笑一声,眼睛未睁开,脸上却带了一点嘲弄的神色:“这岂是他不想就能如愿的。你我皆如棋子,早在棋盘之中。”唐翎随口扯得几句玄乎的话倒似乎镇住了这傻孩子,她偷偷睁开眼睛瞧了唐樾一眼,见这孩子被她这话唬得一愣一愣,若有所悟。她心想自己真是有装作人生导师的本事,有些想笑出声,连忙又把眼睛紧紧闭上,作出昏昏欲睡的样子来。☆、及笄礼八月十五那一日一早醒来便是阴晴不定,准确得来说,是早已接连几天的阴晴不定了。各位嬷嬷们已经都候在了惠承宫里,每人手上皆端着唐翎要穿戴用的东西。有嬷嬷上前给唐翎穿上了一身朱红大袖褙子,里头穿着玉白锦缎圆领衫,更称得这褙子艳色如火。可她发髻做得极为婉约,只因凤簪要在行礼之时才能戴上,现在只是轻绾着,带着些不会夺风头的头饰。秋岁爱凑热闹,听到里头嬷嬷们高喊了一声“仪毕”,迫不及待的打开门,眼睛往里头直瞧。惠承宫院子里挤满了人,都是来凑一凑这喜庆的。唐翎坐在梳妆镜前,对着秋岁招了招手:“你这丫头,过来。”秋岁蹦蹦跳跳地跑上前,说出来的话很是好听:“公主今日真是艳贯天下,哪哪儿都是美的,秋岁都要看得眼花撩乱了。”唐翎努了下嘴,示意她把嬷嬷手中端着的东西戴到自己头上。秋岁瞧过去,只见这嬷嬷手中的漆盘里赫然放着及笄礼上要用的凤簪。她不敢去拿,只道:“这是行礼之时祭酒大人要替公主戴上的,秋岁不敢妄动。”唐翎挑了挑眉:“我只戴上瞧一下,待会儿拿下来便是了。”端着漆盘的嬷嬷在一旁劝道:“公主,这于礼不合。”唐翎觉得她们实在迂腐,阎祭酒待会儿给自己戴的时候又没有镜子在场,她也瞧不出自己戴上是个什么模样,现在提前看一下又不是什么大事。她眼波流转一番,见这几人都是唯唯诺诺不为所动,作出起身的模样:“你们不敢,我自己来戴好了。”话音刚落,还没等站起来,就听见唐樾站在门旁道:“他们不敢,我替公主戴上就是了。”唐翎朝他看了过去,只见他今日一身笔挺的侍卫服像是刚洗过的,焕然如新。平日里他总是素净得很,今日腰间也难得的别了一条玉绦子,怕是自己精心收拾过的。她心中带着些许感动,又觉得不亏是未来小皇帝,现在行事就很有气魄。于是笑语盈盈,道了声“好”。唐樾一步步朝她走过来,要拿凤簪的时候被老嬷嬷阻拦道:“这实在于礼不合。叫旁人知道了,要说闲话的。若是传到了皇上娘娘和祭酒大人的耳中,只怕……”唐樾笑道:“嬷嬷在宫中待得年岁长,整日怕这个怕那个。今日是公主的及笄礼,她高兴比什么都重要。再者,惠承宫中向来没有‘旁人’,若外头真听说了什么,恐怕和嬷嬷们脱不了干系。”那嬷嬷也是见过风浪的,见说话的这人像是公主心腹,说出来的话也是一副不好惹的模样,不再阻拦:“老奴们口风紧,公主放心。”唐樾从她手中的盘中拿起凤簪,走到唐翎身侧附身替她戴在发间,簪子穿发而过,金色的簪子在乌黑的发丝上尤为显眼,那凤凰眼中的红宝石犹如点睛之笔,好似整个凤凰都要展翅欲飞。唐翎面容红润,往镜子中的自己瞧过去,问道:“好看么?”唐樾点点头:“好看。”心中莫名来了点自豪的感觉,小声说道:“皇姐很好看。”唐翎已经被秋岁唐樾这些夸赞夸得飘飘欲仙,再怎么掩饰眼神里也是一副喜气洋洋的模样。定了定神,她对着唐樾道:“拿下来吧。”唐樾依言取下,放回漆盘之中。唐翎被簇拥着推开宫门,门前的红毯早已铺上,一路蔓延到永蔚台前。这一路按照祖制,她不能乘坐轿辇,必要一步一步自己来走。唐翎双手相拱,撑在胸前,朱红褙子长长拖在身后几乎要与这红毯融为一体。远处仿若传来点点惊雷,可观之天象,密云丛生,金光乍现,像是仙人来贺。天色时晴时阴,百官已在永蔚台前等候,观天象异常,心中窦然犯嘀咕,又在这庄严肃穆间不敢言语,永宪帝就在永蔚台上坐着,他们连眼神交汇也是不敢。只听遥遥来报:“景阳公主已至。”就见一火红身影出现,周身贵气,面色如玉,虽不大看得清,可想来亦是同先皇后一般,可谓一代佳人。有外邦人士不通礼仪,忍不住勾头多看了几眼。她行至永蔚台,先是对着永宪帝行了个礼。刚站起身,就听得侍官道:“我大雍王女,衔璇玑,降盛世。蕙质高洁乾坤颂,腹中诗文日月明。今岁已及笄,万国来贺,光耀在芳居。祝愿千秋好,岁岁映阳昭。……这贺词实在长,唐翎听得有些走神,刚回过神来就听得祭司说道:“礼至戴簪,长辈授仪。”她瞧见一嬷嬷端着漆盘走到她身边,阎渡川也走上永蔚台,行至她身畔。面色难得的拘谨认真。他不看唐翎,只拿过凤簪,正正经经地往她头上戴去。她姿容甚美,凤簪戴上之后,更是夺人心魄。阎渡川一向知道唐翎是美的,但他从不以为意。可今日才有些察觉到,这孩子早在不经意间,竟能让他情绪被牵动。在众人听不见看不见的角度里,他低声说得认真:“恭喜公主,百岁无忧。”唐翎心想竟有一日阎渡川的话里也能让她听出真诚来。她眨了眨眼睛:“多谢。”她冲他笑了一下,却见阎渡川看也不看自己就冷漠地退到了一旁,嘴角紧抿,神色凝重,不知在想些什么。因而又将这笑容敛了回来。心道这人果然阴晴不定,就像今日天气一般。“礼成——”侍官声音高昂。永宪帝面色很是满意,举起酒杯:“同贺。”永蔚台下的诸位也随着他的样子,尽皆举起酒杯,场面一度开始变得有些热闹起来。唐翎刚准备落座,就见天空骤然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