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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夹住他刀锋,鬓边长发飞扬:“打人不打脸,你怎么不懂这规矩?” 秦少英哼了一声:“我这没这个规矩!”说着将他的手震开,赤练刀如鹰击长空,汹汹而去。 谢逐流眼神这才认真起来:“好刀法!”说着手腕一转,抽出软剑,剑势洋洋洒洒,铺展如满天星斗,连绵如小河春水。 秦少英见到这熟悉的剑意,一时愣住了:“你怎么会师父的春蚕剑法?” 谢逐流朝他露齿一笑:“原来这是春蚕剑法?我花十文钱从路边小摊买回来的,你觉得我练得怎么样?” 秦少英怒道:“不怎么样!比不上我师父的十分之一!” 他持刀挥斩,而谢逐流剑势又是一变,一时海潮波涛,尽在眼底,秦少英身处他剑势中,有种濒临窒息的压力。 这人的剑势和他的人一样,秦少英心想,一点都不光明磊落,尽是些弯弯绕绕,没意思! 而谢逐流剑尖轻轻刺入他的手腕,提醒道:“别走神!” 秦少英咬牙盯着他,心下一横。 陛下说了,不知道谢逐流会不会武功,但是要做最坏的打算。如果自己打不过谢逐流,就按他的办法来。 秦少英想着,左手手腕一动,一个小纸包从袖中滑入他手心。 他依旧持刀进攻,然后左手飞快地把纸包捏碎,往谢逐流脸上一撒。 谢逐流猝不及防之下连连后退,几乎要贴着墙。 他一手捂住口鼻,皱眉道:“这什么玩意儿!” 而秦少英哈哈一笑:“痒痒粉!脸上沾了这个,保管你成个猪头!” 谢逐流脸色一变,唾弃道:“卑鄙无耻!” 秦少英丝毫不以为耻,也完全忘了上一刻他还在鄙视谢逐流做事不磊落,“我只说了我要教训你,但是也没说是打败你啊。” 谢逐流并不相信秦少英这种直头愣脑的小兔崽子会想出这种办法,斜着眼问他:“谁教你的?顾禾?” “你大胆!”秦少英哼了一声,“陛下的名字岂是你能直呼的!” 果然是顾禾!谢逐流咬牙切齿地想着。 他到底有多不待见我?派身边的龙骧卫做打手教训他也就罢了,还专门针对他的脸。 太恶毒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谢逐流恼怒地想着,一面放下手来,秦少英见他脸上红肿一片,幸灾乐祸地叉腰。 而谢逐流看他洋洋得意的样子,冷笑一声。 大婶们又见谢大人从家中出来,虽然她们都没看到他是什么时候进去的。 然而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谢大人带了个斗笠,他低着头,那张俊脸完全遮掩在斗笠之下。 大婶们关切地围了上来:“谢大人这副打扮,是干什么去啊?” 谢逐流依旧不抬头,只是晃了晃手上的鱼竿:“钓鱼去。” 大婶们恍然大悟,谢逐流赶紧越众而逃。 大婶们目送他远去,却听到院中传来喊声,都是一愣:“谁在叫?” “不知道,估计是谁家的熊孩子挨了打吧。” 众人都赞同地点头,纷纷散去了。 而谢逐流的小院中,秦少英被吊在那棵高大的梧桐树上,如同风干的咸鱼: “救命啊——!我怕高啊——!” 第20章 顾禾看着眼前瑟瑟发抖,如同一颗发黄小白菜的秦少英,无语凝噎。 半晌,他才有些不可置信地问:“谢逐流居然真的会武功?而且还把你打成这个样子?” 秦少英可怜巴巴:“陛下,他剑法确实很厉害,不过,不过我不是被他打成这样的。” 顾禾:“哦?” 秦少英哇的一声哭出来:“他居然把我吊在树上!我最怕高了!” 顾禾:…… 习武居然还恐高?那你运轻功的时候怎么办?闭着眼睛吗? 秦少英大概是被很多人问过这一点,此时见顾禾表情,主动坦白道:“我不会轻功,师父说我运轻功的样子像一只旱鸭子……” 顾禾不厚道地笑了起来。 而秦少英见他家陛下冷酷无情,丝毫没有同情心,不由得悲从中来:“陛下就会出馊主意,用什么痒痒粉,要是正经打,我即使输也不会这么惨!” 顾禾笑道:“是是是,是朕的错,这就给你补偿——你想要什么?” 秦少英顿时高兴起来,想了想:“陛下上次出宫找我借的钱还没还。” 顾禾啊了一声,心道差点忘了这茬:“这就还你。” 秦少英又道:“要还十倍!” 顾禾:…… 别的事糊涂,钱的事倒罕见的精明。他想着,无奈道:“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还债吗?” 秦少英嘟囔道:“攒钱娶媳妇啊。” 顾禾惊诧地打量他:“你才十六岁吧?”这才高一,是绝对的早恋啊。 “要早做准备啊,”秦少英沧桑地叹口气,“现在的姑娘们要求可多了,最低标准是要有房子有马车——马车我是没有,倒是有马;还有玉京的房子多贵啊,把我卖了也买不起……” 他补充道:“不过师父说到时候把她攒的俸禄都给我,房子也可以给我用。” 顾禾听得一愣一愣的,心里默默想道,看来买房难真是一个古今皆有的难题,啃老也是如此,何况杨怡还不是他爹妈,只是他师父而已。 他不由得问道:“你爹妈呢?” 秦少英耷拉着眼睛:“我妈只是个不受宠的姨娘,生下我不久就去世了,我爹……我爹才不会管一个庶子呢,后来我就被师父捡了回去,再后来,就在龙骧卫了。” 顾禾唏嘘地摸摸他的头:“没事,你跟着朕前途无量,长得又不错,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他顿了顿,试探道,“少英啊,你条件这么好,就没有女孩子给你送花送荷包?” “没有啊……她们都觉得我只是个弟弟,”秦少英挠头,“倒是有几个同僚给我送汗巾,问我愿不愿意做契兄弟——可是契兄弟是什么?” “……这个么,”顾禾干笑两声,“你还是别知道的好。” 正说着,叶婉儿大步流星地闯了进来:“顾!小!禾!” 顾禾啧了一声:“这还有人在呢给朕留点面子行不行——你蒙着脸做什么?” 叶婉儿脸上围了一条面巾,只露出一双眼睛。闻言,他漫不经心地看了秦少英一眼:“没什么,昨天吃了个芒果,脸上长了痘。” 顾禾哦了一声并不在意,芒果过敏嘛,很常见的。 然而他没注意到一边的魏平安脸色一变,皱起眉头。 几日之后,六月初七,小暑。 天气日渐炎热,湖中荷花初开,却没人有心思观赏。 勤政殿中,顾禾看着眼前的宴文傅,愕然道:“你说叶婉儿染了天花?” 宴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