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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影,扬眉浅笑。他不急,他要的也并不是她亲口承认些什么。要什么呢?那可多了。以前错失的、亏欠的,都要。他唤来进之:“护送少夫人回傅家。”.回到傅家,傅晚渔打心底觉得清净了好些。李氏正忙于整顿内宅外院,听闻她回来,寻过来商量道:“过一两日,便请世子爷回府吧?到时候,他要是有意中人,也能早些让他如愿。”傅晚渔就笑了。傅仲霖的意中人,还不知道在哪儿呢,但是——“早些接哥哥回来也好,外院有他在,也就有了主心骨。”“正是这个理。”李氏欢天喜地地去安排了。对于李氏,傅晚渔并不需要继续帮衬什么。很明显,李氏心里什么都明白,只是碍于娘家、威北候的缘故,才一直忍辱负重。到眼下,诸事定会尽快打理得井井有条。她只要做个在娘家安享清闲的人就好。关乎顾岩陌的事,她在回程中就扔到一边了。那个人,不论是柔和是阴狠或是冷酷的手法,她好像都没胜算。既然如此,还想什么?自求多福之余,严加防范就是了。并没料到,翌日,另一个债主就寻过来了。她午睡到未时,起身洗漱更衣之后,陪着无病到后花园玩儿。无病却还不改黏她的毛病,总担心她跑掉似的,四处跑了一阵,就回到她身边,不肯再离开。傅晚渔拿它没法子,又实在没有逛园子的闲情,带它去了水榭。席地而坐,她握着无病圆圆的大爪子,开始琢磨它的指甲,“你懒了三个月,爪子不是长得慢了,就是钝了,剪剪吧?”指甲末端被她指腹摩挲着,无病就明白她的意思了,立刻摆出一副“信不信我死给你看”的样子。傅晚渔却笑得现出一口小白牙,把它搂到身边,“少装蒜,就剪一点点而已,连我都不信了?”无病被她温柔的言语安抚着,好过了不少。傅晚渔唤纤月取来小剪刀。.皇帝驾临威北候府,自外院到内宅的一路,都通过暗卫命下人知情后噤声,不可通传任何人。就是想看看,那个小兔崽子,如今过得是否如意。趋近水榭时,他便望见了那一幕:她拿着小剪刀,在给无病剪指甲,神色柔软而耐心。无病耷拉着毛茸茸的大脑袋,非常委屈地看着自己被她握在掌中的大爪子。但是还好,只是有些委屈。皇帝想起了雪团儿。那个小家伙,剪指甲的时候,也是这个德行;彼时拿着小剪刀的女孩,也是这个神色。他摆手示意随从止步,独自一步步走近水榭。短短的一程,却想起了好些事。临颖病故之前,对他是刻薄甚至歹毒的,说过很多让他心碎、落泪的话。她说我对您,没什么放不下的,一点儿也不担心,我只是您儿女中的一个,死了就死了,横竖您还有那么多。她说您三次赐婚,人选也不是不好,我之所以一再抗旨,只因为他们都是京城高门子弟。跟您说实话吧,我不想留在京城。看到您,我就会想到母亲、弟弟,那滋味,您是不会知道的。她说什么宠爱、器重,我有自知之明,我只是您亲手打磨出来的一把刀,迟早死无葬身之处。病死,是苍天眷顾。她说我最心寒的,是您把战事作为考验子嗣、选拔储君的手段,不在乎将士的伤亡。将士何曾亏欠过您?凭什么枉送了性命?有机会就亲征一次吧,看看那些热血儿郎为您的江山如何的舍生忘死,好些人又怎样被您和那些蠢材儿子害得埋骨沙场。她说我看的冤死的铁血儿郎太多了,受不了了,爹爹,您记住,我不是病死的,是伤心死的。只有她,会如寻常门庭中的孩子一般,唤他爹爹。只有她,是他一年一年陪伴着长大的孩子,会以她为荣,会为了不同的坚持争执、赌气、怨怼。可是她说的那些话,那么狠。怎么能那么狠?——他曾含着泪,这样问她。她很凉薄的笑了,说您之所以宠爱、器重,不正因为我这份儿对人的狠么?怎么轮到您,就受不了了?那时气得晕头转向,恨不得亲手揍她一顿,而在她如花的生命凋零之后,才开始一再反思。作者有话要说: 【红包复读机】上章红包马上发~本章继续,留言过20字的2分评送100JJ币红包,其余赠送小红包~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wuiloo、lemonpony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萌绿胖白2瓶;爱你们,明晚见(づ ̄3 ̄)づ第21章水榭周围陷入过于安静的氛围,傅晚渔和无病察觉到了,但因着没预感到危险,也就专心于眼前事。随着傅晚渔放下小剪刀,无病松快起来,伸头看了看皇帝,摇了摇尾巴,继而将庞大的身形贴紧了傅晚渔。皇帝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牵了牵唇,负手走进水榭。傅晚渔听着脚步声,便知道来的是谁,心下一紧,但是面上不动声色,用帕子擦了擦手,起身站定,匆匆望了一眼,屈膝行礼,“臣妇问皇上安。”皇帝抬了抬手,“免礼。”落座前,摸了摸无病的头,对它和蔼地笑了笑。两名暗卫抬着一口三尺来长的箱子走进水榭,在皇帝示意下,放到桌案上,打开来。傅晚渔看了一眼,见里面全是公文、密报。皇帝吩咐暗卫:“走远些。”两名暗卫齐声称是,快步离开。傅晚渔转头望向水榭外,看到绿萝、秀林站在水岸上,面露惶惑地观望着。她拍抚无病两下,让它离开水榭,随即打手势,示意两个丫头带着无病退离。无病很不情愿地走了。回转身,发觉皇帝正审视着自己。她低眉敛目,静待下文。“这几日,你忙,我也没闲着。”皇帝和声道,“你最是警觉,应该已经发现,我命锦衣卫、暗卫合力查了一些事。”傅晚渔欠一欠身,恭敬地道:“臣妇愚钝,并不曾察觉。”皇帝蹙了蹙眉,“说话不妨随意些。此间没有君臣。”没有君臣,只有一个一度险些发疯的父亲,和一个小没良心的女儿。真听不了她一口一个“臣妇”的说话。傅晚渔称是。皇帝动之以情:“自从临颖走后,至今日,她也不曾入我的梦。我相信她还在,魂魄还在。“我甚至寻了一位巫医。“你该有耳闻,修为深的巫医,可以推算出一个人前世的命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