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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呼呼,有时间就发几条,全都是我好累、我累死了、我他妈马上就要累死了。严峰显然是管着傅子昂的人,不让他说脏话。张海亮每天定时询问师弟们的训练进度,江川一开口就是,我们薛业在做什么呢。 薛业,我的。祝杰特别不爽。 至于那个罗老大,基本不说话。确认器材出厂,确认器材运输。目前来看,可能是罗家唯一一个病得不重的。 几个小视频发过去,一石激起千层浪。 [罗十五:我们十六今天训练了!牛逼!我他妈要累死了,啊啊啊] [罗十四:子昂你注意一下] [罗十五:注意他妈什么啊,我累死了,我不行了] [罗老十:瞧十六的跳深,真像样!这就是新的跳远鞋?] [罗十五:必然是,我特意寄过去的,44,和我一个鞋码了。不过祝杰你丫什么心态啊,拍个师弟正面,全是腿?你对十六的腿有什么看法?] [待审核人员:小业的腿好看。]祝杰看着自己被逼更改的ID磨了磨牙。 [罗十五:来人啊!江教练!这里有傻逼大变态!] [罗十四:注意用语,傅子昂!] [罗十五:师兄你不懂,丫指不定心里怎么想的,万一他是色情狂怎么办?] [罗十四:那你也不能在群里骂人] [待审核人员:我就是色情狂。] [罗十四:江教练!这里有傻逼大变态!] [江川:没家教!谁家的野孩子!] [罗老十:您消消气……] [待审核人员:你们聊,小业过来找我了。] [江川:你不合格!] 祝杰关上手机,爱合格不合格。 两个小时之后,室内馆里的运动员全部变成行走不便的样子,无一幸免,不是扶墙就是扶人。薛业搭着杰哥的肩膀像个半残的伤员,走一步,腿一软。 “这就不行了?”祝杰从没见薛业练成这样,跑步最多让他脚疼。 “20组快速蛙跳收尾,行进中跨步跳又单足跳……杰哥我好累,我要吃生煎和虾皮小馄饨。”薛业说,每走一步都是一个湿鞋印。 汗水像泼到小腿上,滑到鞋帮再溢出来。 “这时候没有馄饨,吃苦瓜炒鸡蛋。”祝杰扶着他往东食堂走。兜里震动,祝杰打开微信,罗十五在挑衅。 傅子昂发了一张照片,是他和薛业的合影。两个人光着小膀子,面对面搭住上臂,下横叉。 小时候的薛业,非常小,可能刚上小学。腿上有许多擦伤,膝盖粉红色。刘海很短,两个人的眼睛都是红的,明显哭过。 那张脸几乎没变,只是五官大了几个号。 “这是你们什么时候?”祝杰把手机怼到薛业面前。 抱得真亲热。 薛业累到视线模糊:“什么啊……这个,傅子昂和我啊。” “知道是你俩,他是你什么人,抱这么紧。”祝杰把手伸进薛业的衣服,护腰全湿。 “我和他从小一起压腿,可疼了,疼死我了。”薛业把汗往旁边蹭,“现在想起来还哆嗦呢,可是不压不行,师父按照武行那套练我们。” 祝杰开始四处观察:“疼就抱着他哭,是吧?” 薛业赶紧摇头:“也不是,我那时候小,杰哥你看我那时候多小啊,江教练一把能抱我们两个。” “跟我过来。”祝杰声音一低,找到一个四下无人处。薛业一路跟过去,就在广告板的后侧,下一秒,羽绒服拉锁打开。 “杰哥?”薛业打了个寒颤,“冷。” “脱衣服。”祝杰扒掉薛业的羽绒服,又扒掉自己的,“脱。” 傅子昂正在打热水准备洗衣裳,觉得自己赢了。十六可是和自己共同长大,还能输给一个外人吗?必然不能。 手机在床上震动,他满心欢喜以为是隔壁跳远队的女孩子,毕竟自己也上过大型赛事,有点名气。结果是刚刚的嘲讽对象。 照片很模糊,能见度很低,是室外拍摄。薛业被剥了个干净,光着膀子,靠在同样剥得很干净的祝杰怀里。 两个人的姿势,像是在接吻。 不是像,就是在接吻。 妈的,大冬天,室外,上身光着!这人是疯子吧?傅子昂手机一摔,什么女孩子都不重要了,只想赶快把薛业从水深火热的困境中解救出来。 不过师弟是体校一霸,怎么说剥就被人给剥了呢? 东食堂里,薛业吃着苦瓜炒鸡蛋,一脸傻笑。杰哥在他对面,仍旧是清水涮蔬菜和鸡胸rou丝。 杰哥坠帅,说亲就亲,不愧是他。 两周之后,在惊蛰这一天,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和第一场春雨,薛业迎来了自己的第一个赛季,和第一身大学队服。 在宿舍偷偷换好,看着镜子,这些年他像拼图一样,一块一块捡起来把自己拼好,今天,终于是最后一块。 不,比从前的自己还多了些别的。薛业拉好领子,郑重地喷上他的香水,为自己加冕。 足以与世界较量的勇气。 镜子里,红白的配色,高领,背后是大学全称、校徽和汉语拼音,XueYe。 作者有话要说: 傅子昂:我一定要把你救出来! 小业:不,谁都别救我,我很好! 第104章大床房 正式出发这一天,三辆大巴车仍旧在东校门集合。1号车载一队,2号车载二队,3号车是随行人员和啦啦队。 薛业领到了一号车的座位,还有些不相信。祝杰也收拾好随身的行李,准备出租跟车。 “怎么了?笑这么欢腾。”他问,薛业这几天总是傻笑。 高中陪着自己逛水族馆、爬香山、摸海豚、看电影,都没笑成这样。 “没事,我又参赛了,像做梦。”薛业不穿外套,特意把队服显在最外面一路招摇,“可惜这回不能一起参赛……” “又不是只有这一次机会。”祝杰把薛业的高领立起来,藏住半张笑脸。上一次自己是参赛队员,薛业只能穿着自己的队服过过瘾,这回他不再随行,不是体育记者,不是志愿者证件。 脖子上挂着的,真真正正的运动员参赛证。有条形码、二维码、隶属队伍和大学,还有一张背头帅照。 XueYe,这个名字,就连汉语拼音都比别人的好看。 薛业有点气馁:“我知道还有机会……6月的精英赛,杰哥你禁赛期也过了,能参赛吗?” 祝杰只点头,能么?他不确定。 姥爷被自己气得住了院,赵雪终于开始治疗她的重度抑郁症,祝振海……估计饶不了自己。 mama那边暂时有陈启照料,要不要让张蓉去见她一面?祝杰每天都在斟酌,每天都陷入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