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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啤酒,横扫过来的目光狠冷。 一身全黑,圆寸,自带噬野夺目的攻击性,唐誉认出来了。祝杰,今年体院招进来的中长跑运动员,家庭背景连学校都不敢动,争议和成绩同样斐然,新建的健身楼是他家私人捐赠。 祝杰牙缝里浸满酒精,轻慢不拘打量唐誉。 不认识。没印象。 男的。 “呦,和薛业认识啊,聊什么呢?”白洋在众目睽睽下过去,兄弟似的搭住肩,“这回体育教育的随行志愿者定了吗?” 唐誉把问题很巧妙地抛回来。“不清楚啊,志愿者这个活费力不讨好,没人爱去。白队有人选了?” 祝杰呼吸放缓,目光挪到白洋身上。 男的。 “男神你还看得懂手语啊!天秀cao作!秀儿!”孙健趁哥不备又遛过来,“男神你收我当小弟吧,教我跳远行不行?我想有点出息啊!” 祝杰一言不发继续喝,喝法很凶,紧盯孙健贴到了薛业裤腿的膝盖。 男的。 他下意识将目光顺桌面向左扫,扫到陶文昌的座位上,空的。再往左扫,陶文昌在和篮联部的女生搭讪。 一罐又喝空,祝杰保持姿态不动,捏了捏易拉罐,小臂青筋一条条凸棱乍现。 陶文昌一边扫女生微信号一边想笑,祝杰这个牛饮的喝酒方式摆明不善,逮别人也就算了还想逮自己?做梦吧。 白洋和孙健走后唐誉又问了一次治什么病,薛业支支吾吾不敢说。杰哥是大学生运动员,自己必须依赖兴奋剂,传出去整个412宿舍都要遭殃。 唐誉再一次看向祝杰,两人目光毫不意外地彻底对撞,肆意妄为相互打量。他认真地朝薛业倾了倾身,打起手语。[祝杰是你的同学吗?] 薛业不自在地捏一捏鼻梁,小幅度点点头。“嗯,杰哥是我高中同学。” 祝杰敛回了注视,弓起打着黑色肌贴的食指扯开了第8听的拉环。 再后来薛业也不怎么开口了,变回寡言的孤独少年,不愿意别人误会唐誉和自己很熟。聚餐结束,体院男生浩浩荡荡回宿舍楼,远看模特队,近看拆迁大队。 途径主篮球场时女篮3V3正在抽签分组,薛业突然想起张蓉这个人来,她那个卓越的球技绝对是职业退役。眼看要进宿舍楼了薛业被唐誉一把拽住。 “跟我聊聊好吗?你得了什么病?”唐誉和白洋一个宿舍楼特意绕远跟过来。说话咬字的吃力样子很生涩,不像他平时雷厉风行的性格。 “啊?”薛业再回身,杰哥头也不回地上楼了,“嗯。” 不是想和唐誉聊,是唐誉说话的吃力感他看着眼熟。跟校篮队的过节、成超闹出来的风波还有乌七八糟的闲言碎语,薛业用好心警告的语气提醒唐誉,离我远点。 重点特意强调,没有倒追白洋。 别的都可以不解释唯独这个不行。唐誉听他一通说完,随意地笑了笑。“没事,明后天我请你吃饭吧。” 吃饭?不了不了。薛业一步三节台阶跑回宿舍,杰哥刚好洗完澡。圆寸带杠挂水,雪白毛巾搭在肩上,下面穿一条白色ck,ck的那个边绷着卷腹练就的下腹肌。手里一听没喝完的冰镇青岛啤酒。 田径运动员的肌rou不能瞎练,不能太宽,精准有致的肌群随呼吸力度起起伏伏。 高隆的山根除了水滴还有些微红的擦伤。 “杰哥……”薛业一下有些脚软,冲击力过大可他一眨不眨地看,“杰哥你鼻子疼不疼啊?” 祝杰看了看他。“疼。你有药?” “没。”薛业目光不稳没地方落,“杰哥你晚上没吃饭吧,我柜子里有方便面,给你泡一碗吧。” “过来。”祝杰打开冰凉的衣柜,慢慢地咽了一口酒,“聊完了?” 薛业头重脚轻发了愣,杰哥居然没提篮球场的事,没和自己生气? “嗯,聊完了。”薛业慢慢挪过去尽量眼神不飘,“杰哥我不是不听你话,那个大三的傻逼想找你麻烦,我怕他……” “知道。”祝杰压着嗓子可压不住10听啤酒的酒味,“你都知道的事我能不知道?” “哦,杰哥你都知道了啊……牛逼,不愧是你。”薛业开始抽搭鼻子吸空气,酒味很浓了,浓到他舌头有些不听话。 “下周比赛,懒得搭理他。”祝杰漫不经心含一口酒,再咽。 薛业恍然大悟。杰哥是很能退能进的人,高三除了和田径队前队长干了一架其余时间相安无事。 “你和唐誉怎么回事?”祝杰突然不喝了,仰头向后靠,打完3V3的上臂充血未褪。 不等回答,很湿的手心压着薛业额头撩上去,再松手,刘海乖乖地立起一半,露出冒了一颗青春痘的额头。 薛业不想承认但杰哥这么一压自己脊椎骨都酥碎了,退化的尾巴变成尾巴骨的尖来回颤悠。问什么答什么。“就有一天晚上他没开助听器,我刚好过路拉他一把,差点让公路赛撞了。” 薛舔舔你丫什么时候爆痘不好非要今天?薛业摁了摁它,有些疼,和杰哥一宿舍睡觉真是扛不住。 每天心怀叵测洗澡偷瞄,胡思乱想,你不爆痘谁爆痘! “嗯,聊什么了?”祝杰摸了摸那颗红红的痘,猝不及防弹了一指头。 砰一下,很响,薛业心跳加速,故意不看杰哥宽阔的肩和有力的手。 “他说……”薛业仔细回忆,所有记忆都被杰哥这一弹给弹没了,就记住最后一句,“他说明后天有时间找我吃饭。” 额头红了一块,涨涨地疼,薛业深深地深呼吸,像吸氧吸醉了整个人晕乎乎的,小心地动了动鼻翼往前蹭了一步。 汗味,止汗剂,沐浴液,啤酒。都是他喜欢的。 “杰哥你喝了多少啊?”薛业喉咙干燥,舌头绕着下齿列外圈滑动同时心烦意乱地吸鼻子。 祝杰手里这听还剩一小半,又灌一口再深皱眉头:“又馋了?” “嗯。”薛业轻笑也挺看不起自己。迟发型酒精过敏偏偏喜欢啤酒,教练和家里管得严,从来没敢正经八百喝过。 高中时杰哥偶尔会带着自己喝,知道自己过敏从来不给,拿筷子沾几滴让自己尝尝,过过瘾。 薛业很馋啤酒,不敢喝只敢偷着吃酒酿,第二天顶着一脖子红疹上课来,一逮一准。祝杰目光从他脸上温温吞吞地抹过去。 “一口。”他用右手拇指堵住听装封口处,把罐子倒置几秒。 “行。”薛业含含糊糊地点头,知道就给一口想去找筷子。突然杰哥的手伸过来,沾了酒的指腹在自己下嘴唇内侧抹了一把。 啤酒是冰的,杰哥的手是烫的,酒有些苦。 “喝着了么?”祝杰在白毛巾上擦了擦手。 薛业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