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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颐儿,你可愿嫁我为妻?”“我宁奕知对天发誓,往后绝不纳妾!这辈子只要颐儿一个!今生相守,永不相负!”……第56章宸明殿,宁原端着药汤侍奉着煊帝喝药。“小七,朕知你心头有怨。”喝过几口药汤,煊帝望着儿子长声叹息:“是朕对不起你,对不起你母后!”张蔷逼死宁原母后舒若苓,煊帝是知情的。当年张蔷还是丽妃的时候,得他盛宠。眼见他不待见舒若苓,便常常撒娇,于床&第间更是使尽解数的服侍他。成日明里暗里的掏他口风,指望他能废后。然他宠爱张蔷是真,但却并无扶她为后的意思。事实上,他并不想废掉舒若苓。一来深心里,他对她是有愧的。可那件事象一根刺直扎在他心间,成为她与他之间迈不过去的一道坎。看见舒若苓他觉得有愧,更觉得耻辱。只便是耻辱萦怀,他亦知始终是他有亏于她。是以,他愿给她一世皇后的分位。权做弥补。另外当时舒氏一族为国效力,忠义两全功勋显著。在朝中德高望重,拥戴者众。比之张氏一族更得臣心,也更得民意。故而,即使只是为了社稷的稳固,一国之后这个位置亦显然是舒若苓更为合宜。于是为安抚张蔷,他将那件事告知于她。目的是宽她的心,让她明白他为什么不能废后,也让她得知舒若苓除了后位,再得不到他的宠爱。及后不久,舒若苓突然自尽。他心知这其中必与张蔷脱不了干系。只说不上来,得知舒若苓死讯,他第一感觉却是松了口气。就好象长久扎在心上的那根刺,终于被人拔掉了一般。事后,他没有究查。冷落了张蔷一段时间,这事便算是揭过不提。此一时彼一时。心境不同,感触自亦有别。这会看着自己的七皇儿,煊帝心中鲜有的感觉到亏欠。因舒若苓的缘故,他对这位皇子向来不大上心。听了他的话,宁原静了静,随即浅浅一笑缓声道:“小七不怨父皇,只恨张后。今为母后报了仇,心事已了再无怨恨。”他望着煊帝,神色柔顺又恭谨:“都是过去的事了,父皇不必挂怀。当务之急,是要保重龙体。这药您可得喝完了。”煊帝定定的瞧他,未几,面现宽慰之色。随即他又变了脸色,眉心紧皱语声恨恨:“这一回得亏你,若不然,父皇还不知要被那贱人愚弄多久!”说完他看着宁原,神情缓和下来温言道:“等过一阵子,父皇就立你为太子!”宁原闻言,面上笑意依然清浅,并不见惊喜之态,只执勺轻道:“父皇喝药。”观他神态,煊帝喝着药心下略是舒坦了一点。※倚澜殿内,宁原伏在贤妃膝头默声不语。他双目微阖,黑长的睫毛垂下,眉宇寂寂神色低落。“原儿,怎的了?今日大仇得报,合该欢喜才是!作甚么还要这般的不快活?”贤妃抚了抚他发鬓,柔声低问。“张后便是死了,也偿还不了母后所受之屈辱。”静了好半晌,宁原方抬首低道:“原儿只恨这一天来得太迟!只恨佟贼死在沙场,而其家眷亦去得早,原儿无法手刃仇人,为母后讨要公道!”他顿一顿,清俊脸孔浮现一抹厌憎:“更恨而今还要对着他虚与委蛇!”贤妃知他嘴里的“他”说的是皇上。她叹一口气,尔后言道:“姨母知你心意。奈何形势比人强,且再忍忍。”说到这,她看住侄儿轻问道:“现在原儿想做太子么?”她清楚侄儿与张后对阵,不过是身不由己,被逼无奈。初衷只为了复仇。然如今皇上只余他一子可登帝位,想来便是想避也避不掉了。但其实她和jiejie一直都不希望原儿做皇帝。她们只愿他能开心过活。宁原没有迟疑,微微点头。不想做,也得做。只有做了太子,他才能完成他想做的事。他厌恶权势,但无可否认,权力的确很有用。他看一看姨母,心下有些苦涩。为了姨母,还有,他脑中闪现出那双清澈的黑眼睛,便是为了她,这个太子他亦是做定了。她给他救命之恩,予他生死之谊。他便要护她一世安稳。她虽以假死脱离韩家,虽得了新的身份。但事有万一,现在韩家出事,往后若有不慎牵连到她,能救她的,就只有他了!贤妃看看侄儿,微默了片刻,却是话锋一转面上露出笑意问道:“那姑娘是谁?什么时候带来给姨母瞧瞧?”她声音颇是欢喜。只道那姑娘肯舍身相救,自是对她的原儿心有所属。而观原儿对其的看重,怕不是亦有些个可心。这么多年来,除了桑颐,她还没见原儿对哪个姑娘花过这般的心思。如此一想,她怎能不欢喜。桑颐是个劫,她惟愿这个姑娘是她原儿的福。宁原仰脸看着姨母略是犹豫,顷刻后,终是据实相告:“姨母,此事您听听就好,万不能走漏半点风声。”贤妃见他神情郑重,不由紧张起来自是连连点头。“她乃师家姻亲师洵女婿——永州韩府韩家主韩二爷的夫人。本姓虞,名唤念卿……”当下,宁原将事情原委一五一十全部告诉了贤妃。听说此女是那韩家主的原配夫人,她既惊诧又难免大失所望。“如此说来,他二人还是夫妻。”贤妃看住侄儿,说得意有所指:“不管她身份怎么改变,她仍然都是虞念卿,仍然是那韩家主的夫人。”既是有夫之妇,原儿便不可有悖人伦,不可对其生了情愫。即使而今韩家受师家牵连,遭来杀身之祸。那韩家主论令当斩。而虞氏有幸得原儿庇护,得以逃过此次大劫。不用被收押坐监,不用面临或被发配或被流放的凄惨境地。然即便这虞氏做了寡妇,贤妃不自禁微蹙了蹙眉,原儿他日承继大统,君临天下。无论如何,亦不能将一名寡妇纳于后宫。诚然,于私心而言,作为原儿的姨母,她自是不想他与一位寡妇过多牵扯。但更多的原因还在于,她不想她的原儿日后遭人诟病,留下话柄。人在其位,尤其帝王之尊,当是不能惹人非议,平白令得原儿难为!宁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