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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然,你的戒指呢?” 糟了!下班时忘记戴回手指了。 纪然擦嘴,讪笑,手伸向搭在椅背上的大衣,从口袋摸出一个小小的天鹅绒首饰袋,取出戒指戴好。 闻名颧骨处的肌rou微抖一下,随即露出没什么温度的微笑,声音不急不缓,“为什么不说忘在家里了?床头柜,浴室,随便什么地方。” “我……” 纪然喉咙干渴,此时才意识到,自己犯下个致命的错误。半路把戒指掏出来,太伤人了,该说落在家中的。如果此时闻名挥来一拳,自己被KO也属活该。 闻名修长的食指,沿着瓷盘边缘描摹,“不想被谁看到?” “被同事们看到会问东问西,还会被要求请客。” “那就请喽,我请他们。” 纪然面露难色,“我还没对同事们出柜呢。” 闻名平静地注视着纪然,片刻后温和一笑,“戒指是你的,你想什么时候戴都可以。” 红酒突然淡而无味。 纪然回忆,他们恋爱后第一次发生争执,是因为自己将他介绍为“邻居”。闻名当场冷脸,转身便走。那时的他收起了工作中的沉稳干练,像个小屁孩。有一次,自己让他找个代孕mama生孩子,他大发雷霆,一脚差点把自己蹬到公海。 那是他最真实的模样。而不是现在这样,控制表情,保持微笑。 “名哥,对不起啦,我知道你很生气——” “我不生气。” “为什么不?” “在你心里,我那么暴躁易怒吗?”闻名笑着反问。 纪然紧张了一会,确认他真的没有生气,又放松下来,东拉西扯,最后说起一位奇葩客户。 “那位先生,同时追我们的瑜伽教练和健身cao教练——” “嫁给我吧!”邻桌男生一声破了音的告白,打断纪然的叙述。扑通,男生目光决绝地双膝跪地,随后又提起一条腿,改成单膝。 男生擎着钻戒,念起求婚演讲稿,刚开个头就把自己感动哭,几乎是上气不接下气地讲着,像驴在叫。 女生哭得更凶,男生每说一句,她就泪如泉涌,点头如捣蒜。纪然不知她是如何听清的,因为自己一句也没听明白。 求婚成功,二人深情相拥,餐厅响起稀落的掌声。纪然也情不自禁鼓掌,后悔自己在接到戒指时,只是迷茫地盯着它。 可惜时间一往无前。 初春的夜里有几分湿冷,纪然左手持花,手指有些僵冷,于是换到右手。马上,一只温暖的大手覆上来,带着自己的手放进大衣口袋,紧紧攥住。 纪然侧过头,和闻名相视一笑。 繁华的步行街上,人潮熙攘,双双对对,浓情蜜意冲破天际。学生模样的小情侣,连体婴似的黏在一起,也有貌合神离的中年夫妇。在他们前面蹒跚而行的,是一对华发老人,老爷爷也把老伴儿的手揣进了自己兜里。 不知道闻名老了之后,会是什么样子? 如果姥姥还活着,姥爷也会这样牵着她散步吧!或者带她蹦迪跳拉丁舞。唉,如果……“如果”是世界上最苦涩的果子。 闻名停下脚步,目光望向刚刚路过的小吃店橱窗,“我好像看见了纪叙,还有乐乐。” 纪然定睛一看,可不!临街的一张桌子旁,女儿的小腿晃荡着,不断将沾满番茄酱的薯条送进嘴里。对面坐着弟弟和一个女孩,头碰头地挤在一块交谈,那亲密的模样只恨颅骨太厚,否则脑浆都要融到一起去。 “这个小流氓,马上开学了,再过几个月就要联考,还有闲心出来约会。”纪然把花塞给闻名,快步走进店里。本想出手把那两个脑袋掰开,走近后念头一转,对注意到自己的女儿比划着“嘘”,偷偷将她抱起,转身开溜。 回到街上一看,纪叙还在那腻歪着呢,丝毫没觉察孩子丢了。 纪然气得牙根痒,牵着乐乐在步行街中间的长椅上落座,“这还是亲叔叔吗?我要掐时间,看看他多久能发现乐乐丢了。” 闻名也笑着坐下,掏出纸巾给她擦手,“小胖妞,你太姥爷呢?” “去参加‘孤男寡女’舞会了。” 纪然蹙眉,“胡说,哪有舞会叫这个。” “我叔说的,公园组织的。”乐乐用哀求的目光看着纪然,“能把薯条拿过来吗?” 被拒绝后,乐乐又说:“椅子好凉,抱我。” 纪然便将她抱到腿上,十分钟过去,腿麻了,纪叙还没发现侄女不翼而飞。 “名哥,你抱她一会。” 甜蜜而沉重的负担转移至闻名腿上,乐乐艰难盘起小胖腿,靠在他身上,突然问道:“名叔,你和我爸结婚后,我该叫你什么?” 一个极度温柔,仿佛会发光的微笑在闻名脸上舒展,“你想叫我什么?” “叫大爷。” “有点奇怪。” “那叫大爸。” 纪然扑哧一笑,“大坝?听起来会发电,叫老爸吧。” 乐乐的辫子松了,闻名低下头,聚精会神,一双大手与细细的头绳搏斗,笨拙地为她绑好。 此时,小吃店里的纪叙猛地抬头,而后从座位上弹射而起,女孩明显也惊慌起来。二人在店内转了一圈,纪叙连滚带爬地跑到街上,让女孩报警,自己则仰天长啸:“乐乐!你去哪了!我的妈啊怎么办啊!” 在路人诧异的目光中,纪叙终于注意到长椅上看戏的三人,两腿打着颤跑过来。 “哥?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纪然冷静起手,脆响过后,纪叙脸上多了道掌印。 当着约会对象被打,纪叙颜面尽失,脸色涨红,“你凭什么打我?” 纪然猛地起身,厉声责问:“如果不是我呢?!如果是别人把乐乐抱走,这会都快出城了!” “哪有那么多如果,是你把她抱走的!你知不知道我差点被吓死!” “吓死你倒省事了!泡妞泡妞,我给你转学,是让你换个地方泡妞吗?” “我没——” “你脑袋里装的是什么,全是小蝌蚪吗?”纪然浑身发抖,俊秀的五官微微扭曲。 听见这话,女孩难堪地低下头拧着手。 纪叙愣了,一拳挥在纪然脸上。后者捂住口鼻踉跄倒退,殷红的鲜血挤出指缝,在地面绽出花来。 闻名面色一沉,将怀里的乐乐放下,大步走至纪叙身后,猛地抬脚踹在他屁股上。 “啊——”纪叙像个口袋般飞出四五米,向前翻滚两周半才将强大的势能耗尽,坐在地上晃头,阵阵发懵。 路人发出惊呼,纷纷绕路而行。 闻名冷峻的面孔没有一丝表情,快步走近,单手揪住自己小舅子的衣领,拔萝卜般提起来,扬起拳头。 纪然顾不上奔涌的鼻血,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