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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厅佛香味浓烈,朗聿凡动了要拜佛的心思,起身,点香拜佛。衣装革履、矜贵不凡的朗少学起宣文汀拜佛,怎么看都有些怪异。侯爷不露声色地捏着手里的两个铁核桃,文昊叔笑容淡淡,眼神瞟向陆钦南,陆钦南单手压住右腿,手指敲着膝盖。“汀爷,你信佛,希望你信的佛会让我们顺。”“顺,梗系顺啦。”(梗系:当然)陆钦南目光紧紧锁定在正厅佛像身上,慈眉善目背后是什么?真当要保佑这些恶鬼?老式西洋钟突然嘡了三声,是八点整的提醒。朗聿凡特意要几人一起在这里待上一小时左右,待那边安排好后,才安排这边人过去检查第一批货的成果。乘船过海,从半山到尖沙咀,太耗时间。朗聿凡宁愿多花时间精力,也要做到绝对的谨慎,至少不牵连他。位于尖沙咀巷道里隐蔽的一家印刷室,只朗聿凡与陆钦南、文昊叔三人下车进去检查成果。陆钦南自小跟着陆良,陆良禁货,懂得自然也多,不懂点禁货啊?三人一进去,里面便出了事。制造的货突然无法凝固,朗聿凡眉头一沉,冷声质问韩定怎么回事?韩定问制货师傅,师傅慌张,两只手在刺眼的白炽灯下发颤。陆钦南自顾自点了一支烟,朗聿凡回头看他,眼露不满,欲要阻止。陆钦南让制货伙计弄出一点东西放在铁质桌上,一支烟扔上去,滋滋滋冒了烟。(鉴货方式源自电影)伙计认真一看,“是镁?”陆钦南敛眉解释:“镁是银灰色的,这是硝酸钾,”眼睛一转,问伙计:“你有无念过书啊?”制货师傅拍了下脑门,“一定是拿错货啊。”韩定骂骂咧咧,“我请你们来做事啊,这都搞错,你搞乜啊?!搞你老母啊!”朗聿凡沉眉望住陆钦南。昏暗的印刷室,白炽灯亮的刺眼。陆钦南背对着他,低声咳嗽,太平山顶吹了冷风,终是受了凉。“估唔到你还懂这方面,这么懂,点解先前不做?”朗聿凡摘下眼镜,捏在指间,一双眼讳莫如深地盯住眼前的陆钦南。陆钦南蜷起指节,隔着塑料胶带摁了摁里面的货,“纯度九十九巴仙,朗少,你想直接销货?”朗聿凡捏着眼镜脚,漫不经心,“你有看法?”“这种货,直接吸食,会死人的。”朗聿凡抬眼看向陆钦南,笑了,“这是卖货人的事情。”文昊叔在一旁检查货,听到朗聿凡的话,也是万分意外。纯度这么高,直接吸食会死人的玩意儿要直接销货?陆钦南拿起桌上的货,掂了掂,“佛讲究不杀生,朗少,别忘记你才拜过佛。”朗聿凡仿佛是听到极为搞笑的笑话,“拜佛是拜给人看,不是拜给佛看啊。”他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衣襟上不存在的灰尘,“放心,我们高纯度卖出去,不会让人直接吸食,卖方要掺淡,放墙灰还是放石灰,跟我们没关系,我们安全。”放墙灰,好无良啊。陆钦南拂开朗聿凡的手,“朗少,话不要乱讲,一旦出事,是跟——我——们——无关,而你,不是义合的人。出事,谁都跑不了,还请朗少小心一些。”在被拂开手的一瞬,朗聿凡笑出声,后退几步,戴上眼镜,低声同他讲:“我总算明白侯爷点解要你参与,你比那些老柴精明多了。”第一批货,纯度没问题,制货方式需要进一步优化,一个师傅、两个伙计能做出来的货不多,待方式优化后,会再找人进来,由韩定找人,陆钦南懂货,便由他安排检货。进来是一同进来,离开要分别从不同出口离开。钟霓站在对街,嘴里的香口胶早就嚼的没有味道了,麻木机械地嚼动着。阿河最后的踪迹是在维港,再之后就没踪迹了,找来找去,目标还是要放在陆钦南身上。做回陆钦南,住的是豪华别墅,哪里还需住欣荣大厦那么简陋的楼房?见人进去,没见人出来,出来的反倒是朗聿凡,出身不凡的朗少爷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么脏乱的地方?做生意还需要同这里的三教九流小人物打交道?钟霓经过垃圾桶,吐出香口胶,沿着朗聿凡出来的地方走进去,迎面碰见的是韩定。韩定从她身边走过去,忽地停下来,转过身,眯眼打量钟霓的背影。钟霓压了压帽檐,继续往前走,停在印刷防盗网门前。别的地方没有监控,只有这里设置了三个监控。她正要转身离开时,韩定折了回来。昏暗中,有人伸手将她扯进一旁狭窄的楼梯走道里。☆、079危险尽在咫尺,钟霓猛地一激灵,本能要动手的同时,被人捂住嘴,摁压在脏兮兮的墙面上。男人身后是对面楼层窗户溢出来的红粉交融的霓虹灯。钟霓看清是谁后,一拳无情地袭向他腹部。他忍着疼感,更紧地贴住她,借着红粉交融的霓虹灯,令眼前都有了颜色,不再全是黑暗。外面传来脚步声,韩定在附近安排了几个轮流监督的马仔,这会儿喊人下来,问有无看到一个女人经过?马仔讲有人直接过去了,没有发生什么古怪的事。韩定讲让人盯好,出了差错一定搞死你啊,搞死你不算,还要搞你家庭。混他们这一行,总要找个心里寄托,坏事做尽,也要信一信因果报应,放狠话又不是做坏事?能不做坏事就放狠话,他有女儿,当然是尽量不做坏事,报应一报恐报三代人。狠话威胁完马仔,韩定离开。昏暗的楼梯道,渐渐远去的脚步声,时轻时重的呼吸声,眼睫翕动,嘴唇在他粗糙的手掌中也翕动。干燥的手掌与她柔软的嘴唇,毫无隔阂,亲密无间。是皮肤与皮肤直接的触碰。只有暧昧难辨的触碰,才算亲密。粗糙的掌心发了潮。是感觉发了潮,在他掌心里蕴着愈来愈热、愈来愈痒。可惜,在这样的场合里,感觉并不美好,墙是脏的,她的目光是尖锐的,她的口齿是锋利的。不美好,就令他清醒。他淡淡看她,在她动上她的尖牙利齿时,五指一收,掐住她两颊。“松口。”对面窗户溢出来的红粉交融的霓虹灯更多像朦胧紫色,打在她脸上,令他眼前都好朦胧。她恶狠狠地瞪着他,不肯松口,真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幼小动物。陆钦南绷紧下颚,掐着她两颊,稍稍用力,她后脑勺被迫抵上脏兮兮的墙面。他逼近她,拿掉她头上碍事的帽子,随手扔在发潮的地上,这才发现她的长发没了,是利落的短发,衬得她这张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