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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缓慢的过程,至少需要三五个月,才能渐渐唤醒秦如望的神智,但纪宁并不知道这个融合的世界能否维持这么久,因此除了灵机转换外,他还要想办法拿到少女手中的炼尸图册,双管齐下,加快秦如望恢复的速度。让纪宁感到欣喜的是,灵机转换确实有效,不过只是片刻功夫,浓郁的死气就在逐渐变淡,秦如望的神情产生了几分变化,眸光微动,更专注地望向纪宁。他突然伸出手,隔着一层黑色面纱,轻轻抚上纪宁的脸。纪宁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手上灵气输入停顿下来,却听秦如望低沉说道。“主人,你为何要遮掩自身容貌?”这是……纪宁一怔,忽然开心起来,秦如望向他提出疑问,就说明他的神智已然有所恢复了。尽管这也是因为第一次灵机转换最为有效,也和纪宁所预想的差不多,但他还是很高兴,耐心地回答秦如望的问题:“因为我要隐瞒自己的身份。”“为何?”秦如望问。“你见过应千秋和云朵,他们都是我的朋友,很久之前我离开了,但是他们都以为我已经死了。”纪宁说:“我本来不会再回到这里,但机缘巧合之下,我化用了不同的身份,重新回到这里,可是终有一天,我还是要离开这里,我不想让他们再伤心一次。”他一口气讲了很长的一段话,但他不知道秦如望以现在的状态是否可以听懂,便又问道:“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秦如望颔首,放下自己的手:“因此你不愿在他们面前露出真容。”“不错。”纪宁回道。秦如望垂下眼眸,似是在沉思,片刻后开口道:“你原本的容貌更好看。”想不到他会说这样的话,纪宁感到意外,正想着自己该怎么回答,秦如望忽然将苍白冰凉的手覆在了纪宁的手背上,轻轻握住。“你离去之时,”他直视着纪宁的眼睛,认真问道,“会不会带上我?”“……”纪宁张了张嘴,有点哑口无言,他方才对秦如望解释自己以后要离开时,其实是希望他不要注意到这其中的含义的,没想到才刚刚恢复一些的秦如望却已经如此敏锐,立刻问了他这个问题。“离开这里时,我会带上你一起走。”他想了想,对秦如望如此承诺,越和应千秋待在一起,就越有被识破的风险,既然他已经恢复能力,自然就是要找个合适的时机悄悄离开,带着秦如望,帮他慢慢恢复。而之所以他现在没有立刻离开,是因为他知道应千秋已经对他起疑,但大概还没认出他,倘若现在就走,那就等于坐实他就是纪宁,到时应千秋一定会派人四处寻找他,会非常麻烦。另一个原因,他还要从少女的手中拿到炼尸图册,帮助秦如望恢复过来。纪宁没有继续给秦如望注入灵机,如果秦如望的变化太明显,可能会引起应千秋的怀疑。又过去小半日,一列华美的仪仗靠近飞车队伍,是应千秋与少女自天都城归来了。回来时没有天都使者在,少女当即原形毕露,撕去温柔婉约的假象,扯掉面纱与头纱,兴冲冲地先一步回到飞车外,冲着车内的纪宁招招手,笑道。“雪团,我们回来啦,有没有想jiejie呀?”“jiejie!”纪宁露在外面的眼睛弯了起来,也冲她挥了挥手。待到应千秋过来,两人一起走进飞车,车内还维持着之前凌乱的模样。少女这才回忆起当时她和应千秋走得很匆忙,竟忘记叫人过来收拾,让纪宁在这里住了一夜,顿时心疼起来。她忙唤女侍将飞车重新洒扫布置,眼波一横,有点嗔怪地瞪了银发魔君一眼。她可是还没忘记,千秋还欠她一个解释,那时他离开飞车,却不曾对自身的失态解释只言片语,只是低声道——“是他。”少女不解其中含义,再要追问,应千秋却已经先行离开了。千秋到底在想什么?这和雪团有什么关系?她的视线在男孩和银发男人身上不停游移,蹙起柳眉,渐渐起了疑心。见应千秋回来,幼崽化成的男孩似乎有些不安,头顶兽耳轻轻抖动,低下头局促地揪着自己的衣摆,低声唤道:“千秋……”他唤他千秋。应千秋垂眸凝视着男孩,神色疏冷淡漠,气息幽深宁静,不曾产生丝毫波澜。彻夜未眠后,他已将自己的心绪牢牢锁住,无论面对何人,都不会泄露出半分,哪怕他清楚地知道,现在他面对的人就是纪宁。昨日他听闻映雪化形的消息,便不顾一切地赶回,想要看清他的脸。男孩躲在凶尸身后,拼命遮掩自己的面容,可他只一看男孩那双泛着泪光的眼睛,便已瞬间知晓他的身份。是他的纪宁。他的小小。尘埃落定的不仅是近日的怀疑与患得患失的期盼,还有多年来一次次的希望与失落,全部的痛苦与悲戚,在这一刹尽数化作失而复得的狂喜。冰封的心在此刻终于复苏,再度跳动,伴随着喜悦的疼痛,心尖滴落的血化作温热的泪,令他的眼前霎时变得一片模糊。他不想让纪宁看到他的泪,下一刻转身离去,这股心痛仍未停止,喜悦过后,接踵而至的是绵密不绝的悲哀与痛楚。他不明白,他的小小分明已回到他的身边,却为何不愿与他相认,甚至还有意隐瞒自己的身份,连原来锋芒毕露的性格都暗藏起来,露出柔软而小心的一面。是因为他坠入魔道,屠戮生灵,为天下人唾弃不齿,就连小小也要弃他而去?可小小看着他的目光是那般缠绵悱恻,哀恸不舍,又怎会是厌弃他的模样。他不能问,不敢问,甚至不敢叫小小看出他已认出他的身份,怕一旦揭破,他的小小就要被迫离去,再也不会归来。于是他决定什么都不问,哪怕他其实心怀诸多疑问。即使这是场幻梦,但只要梦中有他的小小,他便甘愿沉浸在这茫茫的虚妄中,永不醒来。应千秋望着男孩的眼睛,轻轻俯身,温柔地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