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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兄长怀里,然后他又露出了点脸蛋信誓坦坦道:“不过本王迟早会背出来的。” 自上次和太傅有了默契之后,夏安然便开始同时修习法家、儒家经学。一时间课业十分繁重。他一忙碌,便没有太多时间陪着弟弟,刘彘孤身一人到了这儿,自有些不安,便十分粘人。 他虽还没到开蒙的年龄,但是小朋友都有一个特性,那就是别人不要你学的时候,学得非常起劲。 所以夏安然干脆也给刘彘安排了一个小坐席,让他跟着一起听。 太傅主要是教他,自然不会为了刘彘慢下讲课的速度,于是等到了晚上,夏安然怕小孩无聊,就会在复习时候提炼一些好词好句让小豆丁背着玩。 尤其是里头他小时候没少背的内容。 有些他解释过,有些还没来得及解释,只是先写了下来,这句“学而不思”便是还未来得及解释的。但刘彘小孩便能大概猜到这句话的意思并且提炼出来,这份聪慧着实令人侧目。 汉武帝刘彻在历史上留下的一个评价是:雄才大略。 当时并没有成语这个概念,这四个字其实是两个词语,前者为其才学广博,后者赞其谋略深沉。 很多人只知道刘彻独尊儒术是被董仲舒忽悠,但很少人知道汉武帝本身精通诸子百家之学说,先秦大浪淘沙后留下的学派他均有涉猎。 其尤其擅长儒法道三家,最后选择儒家是因为儒家符合他的政治需求,并不是被董仲舒所蒙蔽。 事实上,“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本也不是董仲舒说的。他提出的仅是“推明孔氏,抑黜百家”,抑仅为压制,其思想概念翻译一下,就是儒家领导的多学派合作和政治学术协商政策。 至于为什么最后会变成罢黜百家,实则是因为时代浪潮的引导。 就和高考时候必考英语一样,大汉的人才择选也是必考儒家经典。 而为了顺应择才之路,大汉朝的官方学社和私下的学社也多以教授儒学为主。 而出于应试需要,自会诞生应试教育。 就像是现代,多少娃骂英语高数,最后不还是得乖乖交钱去上万恶的补习班,现在的人民群众无论对儒家有什么看法,还是要捏着鼻子把经学读进去。 用不用是未来的,学不学则是现在。 关于这一点夏安然是真的佩服汉武帝。他实际上做了和秦始皇一样的事情,即统一思想,中央集权。然而他的举动要温和得多,他是通过“人影响人”这条道路在改变这个国家的。 学习儒家的官员上了位,他们选择的人才自然也是修行儒家学说的才子,这并非为了刻意抱团,而是因为“道”不同,不相谋罢了。 如此种种,两三批人才一轮换,整个朝廷上来的学子自然就都是儒生了。但是他心中满满的全是这一份疑问:如果真的没有独尊儒术,汉代之后会更好吗? 要解决独尊这一困境其实很简单,只要董仲舒不在即可。 董儒和别的儒学不同,他的儒学是吸纳了阴阳五行学,将君权神授和天人感应均都纳入其中,且为了满足帝王的需求创造的一个全新的儒学。 可以说,从他开始的儒学就不再是正统儒学,所以如果他简单粗暴地打压他,不让他和未来的帝王有接触,哪怕最后武帝依然以儒治国,也不至于发展成后来那般模样。 但夏安然不知道这是否正确。 后世华夏文明之所以绵延千年,历经战火纷争不曾断绝,就是因为文明同出一源,如果真的回到了“百家争鸣”的时代,会不会就和西方一些教派一样,为了彼此心中的“正义”和“真理”而战? 国家只有一个,治国的最终决策也只有一个。 别的学说为了证明自己的正确性却又没有表现机会,很难说不会像战国时代一样扶持各诸侯国以正己道。 如果他没有顺应时代尊儒,会不会反而影响了大汉的进程? 他视线落在弟弟脸上,小豆丁看过来的视线是满盈盈的信任,就和小兽似的。 坏哥哥忍不住上手一掐,弟弟皮薄馅软,一掐就是一个小红痕。刘彘满脑袋的问号,不知道哥哥这又是怎么了。 哎,他哥哥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奇奇怪怪的,让人特别不省心。 不知道弟弟腹诽的夏安然冲着弟弟笑了一下,拍拍他的小脑袋瓜:“彘儿真棒。”小豆丁立刻笑成了一朵花。 就像软糯糯好欺负一戳一个鸭子饼的雏鸭终究会变成挥舞着大翅膀的大鸭子一样,软糯糯的弟弟也总有一天会变成汉武大帝。 夏安然揽着弟弟入座。兄弟二人齐齐坐下后,夏安然向太傅行弟子礼后言道:“太傅先前为我推荐的几本书,我已经看完了。”他顿了顿,又说道,“太傅……可有旁的学派的著作?” 他压在小豆丁手上的手指微微紧了一下,然后说出了给自己增负的要求:“我想要看看别家的学说。” 不是有那一句名言吗,通过实践而发现真理,又通过实践而证实真理和发 展真理。 总得先试试,不试试,谁知道结果呢?如果不行再像教改一样掰过来就是了。 太傅满脸欣慰,当日就将自己的藏书送到了小国王的寝殿内。 夏安然刚回屋就看到了堆得高高的竹简,还有竹简最上方的鸭屁股。 虽然不知道多多鸭是怎么爬上去的,但是害怕这只讲究鸭一个没讲究弄脏竹简的夏安然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将鸭子搂在了手里。 “啾!!!”小鸭子发出了尖锐的叫声,并且不停地用小翅膀拍打夏安然的手。鸭个子虽小,但它最近吃得好,小翅膀力气还挺大,夏安然的手被它拍得有些疼。 “阿兄,你的小鸭子不乖呀!” 跟在夏安然背后走进来的刘彘微微眯起了眼,对于哥哥的鸭子会定点便便的羡慕之情立刻被吹散。小豆丁随手撩起了自己背后的鸭子,展示给夏安然看,比起那边奋力挣扎的鸭,刘彘的这一只就乖巧多了。 自出生以来就不曾受到过伤害的鸭子天不怕地不怕,它们吃得好玩得好,唯一的敌人就是兄弟们的指甲和翅膀,自然也不会有恐惧这种心态。 更何况它们把刘彘当妈,被妈拎起来那有什么可怕的。多多就不一样啦,多多是一只吃过苦头的鸭。 夏安然很认真地为自己挽尊。 见鸭子挣扎得实在厉害,他便将鸭放在了一旁,然后在小鸭子不敢置信的目光中拉着刘彘来给他们老爹写信。 多多鸭满心满眼都是困惑和震惊,“啾啾啾!”为什么这么快就放弃了,居然都不再来哄鸭了?难道我不是你最爱的鸭了吗? 夏安然并不知道被“抛弃”的多多鸭的复杂心态,袁盎给他们兄弟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