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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马上这只也是……”严璟朝着崔嵬看了一眼,低头捏了捏手指,漫不经心地回道:“我哪有这个本事,那只嘛,是宣平侯的手笔。”崔嵬扭过头去看严璟:“这鹿是……”严璟却只是朝他耸了耸肩:“虽然说是送给本王的,但毕竟还是侯爷猎到的。就像侯爷说的,事实本就如此,没什么可推脱的。”那礼官一脸茫然,他看了看严璟,又看了看崔嵬,而后又看向二人身后的马匹,想要问些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抓耳挠腮后,低下头边写边喃喃道:“瑞王殿下马上的猎物是侯爷的,侯爷马上的猎物是殿下的。”严璟翘了翘唇,满意地点了点头:“孺子可教。”他漫不经心地抖了抖袖口,回转视线看向不远处,“差不多要开宴了,本王就先告辞了。”崔嵬咬了咬下唇,也不知该再说些什么,干脆微微躬身,朝着严璟施了一礼,看着他牵着马慢慢地走远。暮色西垂,将天边的云朵染成了绚烂的一片,严璟的背影在夕阳下莫名地多了几分落寞。营地上已经备好了宴席,从围场四周回来的文武百官陆陆续续入席。严璟目不斜视地从三三两两闲聊的人群中走过,径直在自己位置坐了下来,一如往常一般。偶尔有人抬眼看见他,也只是微微躬身以免失礼,却并无人开口询问瑞王殿下今日都猎到了什么好东西。毕竟按照惯例,有些事不用问也会知道结果。所幸严璟也并不在意。片刻之后,崔嵬也终于从礼官那儿过来,与严璟一样孤身一人从人群之中走过,但与严璟不同的是,这些人并不是不想与他搭讪,只是不敢。一整日看下来,这个宣平侯倒是与自己有那么几分相似,同样的与今日这种场合格格不入。严璟瞧着他在自己对面的位置坐下,才收回目光,伸手拿起案上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突发奇想地朝着刚刚落座的崔嵬举了举,而后仰头一饮而尽。第十八章严璟的举动实在是太过出乎意料,以至于刚刚落座的崔嵬整个人愣住,他还没想好瑞王这杯酒是何意,自己应该如何回应,手已经先去拿自己面前的酒壶,可酒壶刚刚拿起,再一抬眼发现那边严璟已经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收回了视线,神态自若地倒了另一杯酒,慢悠悠地喝了起来。就仿佛刚才那一个瞬间的动作都只是崔嵬的幻觉。崔嵬捏着酒壶的手顿住,十分诧异地又看了严璟一眼,见对方真的再没有看向自己的意思,更觉得一头雾水,实在是想不通这瑞王到底在搞什么名堂,然而还没等他想清楚,抬起头就看见崔峤与严承携手而来,在主位之上落座。不管众人方才在做些什么,又或者在聊些什么,在此刻都安静下来,崔嵬也不再纠结严璟的事,放下手里的酒壶,跟着众人一并起身施礼。严承看起来心情不错,他微微侧头看见身边的崔峤坐好之后,才点了点头:“免礼。瞧着众卿的表情,看来今日的收获应该不错。朕倒要瞧瞧,今日哪位爱卿能拔得头筹。”话落,抬眼看向下首侍立的礼官,那礼官立刻会意,上前一步,朝着严承与崔峤施了一礼,而后展开了手里的册子。严璟在重新落座之后,便又抓起了案上的酒壶,其实平日里他也没有多好酒,但像今日这种注定与他没有什么关系的场合,除了喝酒,还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礼官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拖拉无趣,严璟一面慢吞吞地喝着酒,一面漫不经心地听着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名字,还有跟在名字后面的一长串的猎物,然后发现自己一个都没记住。但看起来今日的围猎大家还都挺用了心,严璟突然笑了一下,也包括自己。他抬起头,视线从那些人脸上慢慢扫过,第一次有些期待待会自己名字出现的时候,这些人又会有怎样的反应呢?严璟莫名地觉得那样的场景一定十分的有趣。“宣平侯崔嵬,野鹿一只。”听见熟悉的名字,严璟忍不住朝着那人看去,发现对方正撑着下颌目光涣散地看着地面,连被念到自己的名字都没有一丁点的变化,思绪显然早就不知飞到了何处。其他人的反应倒是要比崔嵬这个当事人大的多,很显然,他们都想瞧瞧这个勇冠三军的少年侯爷今日会有怎样的收获,却发现这礼官念过这一句后便将手里的册子翻了页,竟是已经结束了?连带严承都忍不住出声打断了礼官:“宣平侯今日,就只有那一只野鹿?”礼官捏着册子的手紧了紧,转头朝着崔嵬瞧了一眼,崔嵬听见严承的声音总算回过神来立时起身,躬身回道:“是,陛下。”神态自若,就仿佛根本不觉得这有何问题。严承此刻更是诧异,眉头也忍不住蹙起,正当他还要开口时,一只白皙柔软的手掌覆在手上惹得严承微微侧目,崔峤面上带着盈盈笑意,缓缓道:“陛下难道忘了,方才阿嵬还抓了只兔子给臣妾呢。”严承凝神看了她一会,旋即大笑,而后朝着礼官抬了抬下颌:“继续。”崔嵬又施礼,重新落座。周围众人面面相觑,哪怕心中疑虑重重,但毕竟严承已经发话,也无人再敢出言质疑。严璟微眯着眼,看了看一脸淡然的崔嵬,又看了看旁人各异的神情,就好像看见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勾起唇轻轻笑了起来。但很快,他就不得不收起自己的笑意,因为几乎是下一刻,礼官就念到了他的名字。在以往的这种场合里,瑞王严璟的名字一般是不会出现的,毕竟即使念了,也只有一个光秃秃的名字,多多少少有点有损皇家颜面。因而此刻听见瑞王两个字,众人皆诧异至极,尤其听见其后跟着的那一长串的猎物及数量,更有几个人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平心而论,今日围猎也算得上是能人辈出,严璟猎到的也不过是些山鸡、野兔,虽然数目不算少,但若与其他人相比,其实仍是不值一提。但关键是,那个人是瑞王啊,那个百无一用的草包,今日居然能猎得这么多的东西?这围场今日的风水也未免太好了些吧?严承却只是伸手摸过酒盏,轻轻饮了一口,略一沉吟:“都念完了?”“是,是的,陛下。”“众卿今日果然收获颇丰,只不过,拔得头筹的还是琮儿,”他微微抬眼,轻轻笑道,“看来今日这赏赐还是琮儿的了。”众人纷纷附和:“应当应当,二殿下年少有为,武艺超群,该得如此。”严琮在一众夸赞声中依旧一脸宠辱不惊,他施施然起身,先行一礼,而后才微笑道:“这个赏赐儿臣实在是受之有愧,这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