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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难当,对仙人们倒是没什么影响,可四处的蝉鸣也惹得人心烦意乱。歌浅之前从未正眼打量过走在前面的那人,也不知道他这时的样子是他本来的模样还是以前自己所见的那样。她对齐永康用情至深,齐永康死后,她的心也跟着一起死了似的再没起过波澜,而今夜,她却在这纷乱的事务中见识到了情爱之外的珍贵之物,例如家、国。黎柯不知道跟在他身后的小女孩因为今夜的诸多事务和他指点定夺时的气度而成熟了自己的心性,他现在满心里都是再见到帝君的迫切。自他于帝君剑招之中有所得之后,他便觉得自己与帝君之间有了更多的联系,心里很是美滋滋了一番。因着回去时已是深夜,黎柯也不知道帝君是否已经睡下,怕自己贸然过去打扰了帝君休息。他只详细问了店家帝君回来之后对众人的安置情况,知道帝君仍是自己住一间,妙意和冯平承都与帝君住得挺远,心里便轻松了不少。歌浅还待罪,黎柯吩咐店家给她单独得一间房,又在那房中设了禁制才回去自己房间休息。不料黎柯刚刚简单擦洗了一下换下今日被赤焰金猊兽刺中时损毁了得衣服就听见帝君特有得敲门时。帝君好似什么时候都不急不慌得,就连敲门也是敲一下停两下,再敲一下,黎柯一听便知是帝君。黎柯怕自己开门慢了帝君以为他已经睡下再走了,慌忙穿了件里衣就去开门。九濡本是打算睡了的,他见黎柯夜深了还不回来,以为他要到明日方归。听到他动静知道他回来,又惦记着他右肩上的伤处,想着黎柯连银钱都没有,更匡论伤药了,便从自己储物戒中寻了些上好的药来给他。黎柯那伤口之前被九濡蕴了神力修复过一番,已然不怎么觉得疼,只是伤口愈合需要时间,现在仍狰狞得外翻着一个大洞。他又不是个仔细计较得人,刚刚擦洗时扯动了伤口,现在正有鲜血洇透了雪白得里衣,看起来颇为吓人。“帝君这么晚了还没睡,快进来坐。”黎柯自己却不觉得什么,见了帝君仍是兴高采烈得样子。九濡把手里得托盘放在桌子上,黎柯又忙着去淘洗茶具,“不渴,不喝,坐这处理一下伤口。”他有点后悔让黎柯带着歌浅、歌吾等人回去,本以为他最起码会自己处理一下,没想到他根本没有在意。黎柯觉得帝君情绪好像不佳,偷偷斜眼瞧了他一下,见他正皱着眉头盯着自己右肩上的伤口,连忙放下手中的茶具乖乖坐在桌边等着。黎柯将一只袖子脱下来,露出右肩上的伤口,帝君擎着灯过去看。看了一会儿,可能时嫌烛光不太亮,便从自己储物戒中摸出一颗半掌大得明珠,凑近了瞧。九濡将那颗明珠悬在黎柯伤口上方,自取了干净棉布沾了些药液轻轻将伤口周边得血迹揩了去,只见那上口约莫有半指来宽,原先时贯通伤,只是当时九濡用神力将那大洞修复了不少,如今只剩了约莫一指长得深度。这一指来长的伤口已不是神力可复得了,需得自己慢慢将血rou长紧实了才行。九濡先用药液将伤口里里外外清洗了一遍,又化了两颗上好得丹药塞进去,最后才用干净细软得棉布包裹好。帝君动作轻柔熟练,期间黎柯没怎么觉得疼,倒是他凑近了处理自己伤口时呼出的热气扫在自己皮肤上时,那处便像叫猫儿尾巴撩过一样,勾得黎柯从尾椎骨处开始蔓延至整个后背,都一阵一阵得悄悄战栗着。“清淤诀都不会用吗?”打好最后一个结,九濡才直起腰来,居高临下得问了他这么一句。黎柯正竭力控制着自己蓬勃了满心的思慕,冷不丁被帝君问了这么一句,竟以为帝君是要考校他功课,脱口便将清淤诀背了出来。“会背怎么都不知道自己止一下血?”这才是帝君情绪不佳的原因,黎柯心里又有些痒了。“我错了,我以为没事的,以后会注意的,帝君快坐。”黎柯深谙认错要快的道理,他将自己身上被血洇湿了的里衣脱下来,去到床边换衣服。九濡坐在那不知怎么的,竟不知道该把眼睛放在哪里了,先看了看桌上摆得茶具,虽然细瓷通透却也没什么好看的,又转过去看窗外的月······第1卷细水沧海境第三十四章23妙意一连睡了几个月,回来的第一夜便攥着帝君给他的扇子失了眠,他与帝君说得浅,实则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对齐永康避而不见得那段时间心内是如何难熬。他一度怀疑是自己先对齐永康动了情,才于日常相处中对他多加照拂,甚至便说是“勾引”二字也能算得上的。齐永康年少聪慧、性格温和,在妙意心里就是世间晴朗少年最最光风霁月的存在,若不是他,齐永康无论是否能于功名上收获一二,都会与世间大部分人一样,安宁顺遂得度过自己得一生。年少时或许会有憧憬报复、可做了神仙活了这么多年,妙意如今是真的觉得,那些一眼就能望到头得日子才是上天给予一个人最大得恩赐,可就是他将齐永康得那份岁月静好剥夺了。妙意睡不着索性不再躺着,他那些微末得仙力被歌浅折损得所剩无几,便是想翻个房顶到上面去看看月亮,也有些吃力,只能推开窗坐在窗沿上,要了壶酒,把酒问月、途解忧愁。细水沧海境的酒便是帝君也难扛,妙意高估了自己,以为这酸酸甜甜的果酒没什么大酒力,酒入愁肠更化作相思苦,不知不觉喝了不少。是以第二日一早九濡再见妙意时,他满身的酒气,眼中尽是红血丝,好歹人还算得上清醒。“我竟越来越瞧不上你了,被一个小姑娘抓了不说,如今还学会了借酒浇愁的窝囊法子,当初真该一道神雷将你劈下界去,重活一回也不知能不能长点出息。”九濡筷子里捻了一只小巧玲珑的包子,黎柯坐他身边还待他吃完再夹给他,不料帝君训完妙意又转给他一个略显凌厉的眼神,黎柯转了转眼睛,领会到了帝君的意思,他吃饱了。妙意耷拉着脑袋坐着,听见帝君训他,更加觉得自己一无是处,现如今仍厚着脸皮活着做神仙,简直千不该万不该,恨不得立时自爆了仙丹,虚化于世间才是正理。“吃饭,吃完饭去见歌浅,问清楚了事该怎么办便怎么办。”九濡瞧不得他着蔫头耷拉脑的样子,看了就觉得心烦,索性放下筷子自去屋里等着。黎柯看了看坐在对面的妙意,他已大概知道妙意与齐永康之间的些许内情,见了妙意被情所困的样子没由来的想起自己一腔孤勇追随帝君历劫时的事情来,更加对妙意生了可怜之心。“仙君无需多烦忧,情之一字最是让人拿捏不透,仙君只需拿捏好自己的本心即可。”妙意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