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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只要能见到人,总能从他那套出个保证,让人给万中华和陈晓白看看身体的。谁知道这一次居然否极泰来,不光他们两个小的没事,万中华反而能说话了。气氛稍微轻松了些许,陈晓白却抬起了头,有些忧心忡忡的看向了万中华。虽然没有言语,两个人的手却紧紧地交握在了一起。驴车赶得慢,但是公社医院那边却没人。问了值班的大夫,才说是公社的大夫看出了情况不对,用了公社的自行车,拉着万报国去了镇上的医院。万中华回来的时候,把事情一说,所有人的心不由都沉了一沉。“先去医院吧。”张敏静沉声说道。事关孩子性命,这一晚上,怕是个不眠夜了。所有人也都没有异议,万中华沉默的上前赶车,期间看了一眼仍然睡的人事不知的万忠军,旋即面无表情的扭回了头。车轮滚滚,已近半夜,在黑夜中发出了清脆明显的声音。贺知洲眉眼淡淡的看着远方的小道,月光照耀下一切都显得静谧非常。然而比这一切环境都显得要沉静的,却是后方波澜不惊的一个小丫头。他一笑,嘴里叼着根随手拽来的枯草,目光黑沉,有些捉摸不透。第82章一路无言,万中华沉默的赶着马车,眉毛紧皱,双眼利剑般的紧盯着眼前的道路。道路崎岖,间或会有不平的石子和土块,一路摇晃,如果走到了边缘的位置,可能整个车都翻到山道下面去,十分危险。几个孩子大约也察觉到了此刻的氛围不对,万志高小心翼翼的握着万幸的手,像是个小太阳攥在手心里,冒个头,小心翼翼的说,“宝姐,老幺咋了……?”万海洋听着这话也不由得抬起了头。王艳红怀里抱着老小,孩子起名为万海清,和万海洋也算是相对的两个名字,听起来就像是一家人,因此万海洋是坐在中间的。万幸眸光一闪,想到那个甚至才刚刚会走路没多久,和万海洋差不多大小的孩子,说道,“吃到死老鼠闹肚子了,现在在医院。”“那他有事儿没呀?”万海洋问。这个……万幸还真的说不好。这个年代的老鼠药属于剧毒型产品,即便后世可以用透析原理将药物中和后再急救,之后有条不紊的进行洗胃等cao作,可现在不是后来。人命在这个时候,更多是全看运气的。想到这个年代下人均普遍寿命,万幸就忍不住心头沉甸甸的。她摇了摇头,头一次无法说出什么宽慰人的话,却又更说不出打击的话,只是说,“不知道呢。”一路沉默着的万胜利终于头一次开了口,说,“肯定会没事儿的,肯定会没事儿的……”他一直重复着一段话,万幸看了看他,万胜利双手紧紧地攥着,不知道这话是在说给谁听。*遥遥的能看到医院大门的时候,车上的万家人不由全都精神一震。“快到了。”万幸振作了一下,打起精神说道。然而话音刚落,驴子驾着车往前又行了一段,万幸眼睛好,一下子就看到了在医院大门口,抱着一个孩子,坐在树下的身影。她心里一‘咯噔’——那是万报国。“mama,我好像……看到四伯父了。”万幸迟疑了一瞬,回头说道。车上的几个大人一愣,几乎是在瞬间,就同时直起了身子,伸着脖子往医院大门口看。不多时,车辆到了门口。万中华把驴车拴在树上,大晚上的,也不怕被人顺走,毕竟还有看门的人在这。万幸被陈晓白抱下驴车,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树底下呆坐着的那人。确实是万报国。不止他一个人,在他的身边,还围绕着不少穿着朴实的乡亲,按理说人多热闹,可在他们周遭,却只能感受到一种名为悲伤和绝望的情绪。夜晚安静,声音传的也就更远。“节哀吧,这年头,天灾**的都不好过,娃没了,好歹走得快,没啥痛苦。”“是啊,孩子还小,啥都不知道,再生一个就是了。”“就是,趁着你还年轻……”张敏静疾行的脚步霎时间停下了。旋即,她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无数雪花点点疯狂涌上,好一会儿,才察觉到了手心一抹guntang的温度,她一低头,才发现是万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她身边,用自己的小手,牢牢的握住了她的手。“好孩子……”张敏静声音喑哑,颤抖着用手摸了摸万幸的头。万幸看了眼树下的人,浑身充满着茫然无助,可人到了某种时候,反而是流不出眼泪的。她喊了声,“四伯父!”孩童清脆的声音在深夜响起,所有人都扭头看了过去,不少乡亲自发让开了路,大概看出来了,这是一家人。一行人走到了万报国身边。万报国这才抬起头,双眸和鼻尖通红,脸上却没泪痕,只眉骨间的沟壑更深,相当疲惫的样子,“娘……”张敏静看向了万报国怀中像是正在熟睡中的孩子,颤巍巍的,带着最后一丝希望说,“孩子……咋样了?”万报国终于捂住了脸,摇头,带着哭泣的声音说,“孩子没了,没了——!”四周不少看到了全程的人,听见这一声悲悼,都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冗长的叹息。有热心人主动说,“孩子送来的时候,出气儿多进气儿少,连喊都不会喊了,只知道打摆子,大夫抢救了半个小时,也没抢救过来。”“是啊,我看那小大夫,大冷天的急的一身汗,身旁的几个护士都哭成泪人儿了,设备该上的都上了,也没能把孩子从阎王殿里拉回来。”有人抽起了烟,烟雾中沉默的点点头。张敏静终于仰起头,看着漆黑的夜幕发出了一声带着哭腔的长吟。万幸也忍不住看向了老幺。她甚至连这个孩子叫什么都没能记得住,乡下孩子众多,基本也都想着赖名好养活的道理,没谁喊大名,整天都是‘狗蛋’、‘狗娃’、‘水娃’之类的叫着,像万志高那种能叫‘小高’的,都已经是寥寥无几了。老幺一直都叫老幺,不光是万家的人,就连二房的人,大概问及他的大名,都没几个会知道的。万幸忽然扭过头,重新看向了驴车。万胜利自始至终都只站在驴车的边上,一步都没过来。她目光一转,却见睡了一路的万忠军摇摇晃晃的从驴车上爬下来,脚步虚浮,但却似乎终于醒了的样子。瞧着这边有人,万忠军眯了眯眼睛,大着舌头往这边走了两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