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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一气呵成,捡回一条仓皇的小命,随手打开冰箱搜出几颗鸡蛋一把鸡毛菜,决定用锅碗瓢盆的天籁之音,缓解一下穿门而入的刺耳魔音。☆、恐怖的回忆李嵩阳抄完一盘葱花鸡蛋,把烫好的鸡毛菜淋上鲜香扑鼻的李氏家传密料汤汁,侧耳倾听外面的哭声渐渐弱了下来,才敢推开厨房门,探出半个身子来。林然怡正抱着低低啜泣的宋清霜,一下一下抚着她瘦削的脊背,他走到两个六神无主的女人面前,扒下身上极具视觉冲击效果的小碎花围裙擦了擦手,抓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现在,可以跟我们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吗?”宋清霜抬起一双哭红了的眼睛看向李嵩阳,只这一眼,李嵩阳却好似被重重蜇了一下,一股冰碴般凌厉的寒意从后背忽的窜上来,刺的他瞬间手脚冰凉。因为宋清霜看向他的那一眼,绝对不可能是一个精神病患者会有的眼神,她紧张瑟缩,惊魂不定,但那眼底流露出来的这个人,却依然是李嵩阳和林然怡熟悉的那个宋清霜,他们的大学校友,岁月风霜也许会让一个人面目全非,但总有一些沉淀下来的东西是不会改变的,那是亲人和挚友一眼就能分辨出的熟悉感。那么,宋清霜口中那些耸人听闻的遭遇,就有可能不是胡言乱语。许嵩阳恍惚片刻,再看宋清霜时,她的表情又回复到神志不清的状态,方才她看他的那一眼,仿佛只是个幻觉。宋清霜哽咽着,时不时被突然吓到似的猛的全身痉挛,“小然,别人不相信我,你一定是相信我的对不对,我没有病,我不是精神病。”林然怡一头雾水,却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宋清霜绝望的大眼睛里稍稍闪过一丝备受安慰的神色,说话也渐渐冷静了些,“事情是去年年初发生的……”林然怡想起来,从去年年初开始,宋清霜就不怎么和她联系了,她好几次想找宋清霜一起吃饭,都被她拒绝了,后来林然怡给她打电话发信息,她也一概不回应,林然怡去找过她一次,她只在小区门口和林然怡说了几句话,就说有事情要忙,匆匆的走了,连家门都不肯让林然怡进,几次三番下来,林然怡慢慢也就不再联系她了。林然怡看到宋清霜现在的样子,很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盘根问底好好找她谈谈,问问她到底出了什么事,告诉她无论遇到什么事,她都会毫无保留的帮她,她当时明明是察觉到宋清霜有些不太对劲的,可又怕触及到对方不愿意让人知道的隐私,所以才顺着她的心意,退出了她的生活圈子。她满心愧疚的说:“去年年初,我找过你好多次,你都不肯见我,究竟发生了什么?”宋清霜一声低低的啜泣,“崔成他……他有家族精神病史,结婚前,我不知道……”林然怡微微一怔,宋清霜从前经常拉着崔成和他们一起活动,崔成稳重老实,性格也不别扭,跟谁都能聊得来,一点精神病的迹象也没有。她和李嵩阳不知不觉对视了一眼,遇到这样的事,安慰的话说多少都显得苍白无力,她轻轻拍着宋清霜因为再次低低啜泣而颤抖的背脊,轻声安慰:“有问题我们就好好面对,医学这么发达,积极治疗,会慢慢好起来的。”李嵩阳欲言又止的看了林然怡一眼,她还不知道,崔成已经死了。宋清霜听了林然怡的话,眼泪便像断线的珠子,扑簌簌的砸在她皱巴巴的大衣上,“他死了。”林然怡吓得一个哆嗦,这一年,宋清霜究竟经历了什么,而她却毫不知情,因为宋清霜很多次把她拒之门外,她甚至还和宋清霜闹起了别扭,还想着宋清霜有一天会主动来跟她认错,找她缓和关系,看到宋清霜现在的样子,她简直恨不得抽自己一顿。宋清霜父亲去世的早,母亲把她一个人拉扯大,在她读大二那年也走了,林然怡是她在这个城市里最好的朋友,也是亲人,她却疏忽了她,眼睁睁看她一脚踏入恐怖的梦魇,却不知道伸手拉她一把,将她从噩梦里唤醒。林然怡突然泪如雨下,“小霜,我对不起你。”李嵩阳伸出长臂轻轻摸了摸林然怡的头发,无声的安慰着她。宋清霜抬起一双疲惫的眼睛看着林然怡,慢慢摇了摇头,“不怪你,怪我自己。刚结婚的那段日子,崔成一切都很正常,我们过的挺好的,后来突然有一天,崔成老家来了两个亲戚,是他大姨和姨夫,也是他仅有的两个长辈了,崔成跟他们联系不多,两个人因为要来省医院看病,才和崔成联系上,崔成那几天帮他们找医生挂号看病,等送走两个老人后,崔成就有点不太对劲了。”宋清霜停了一小会儿,继续说道:“刚开始我以为他是招待亲戚累的,也没怎么在意,慢慢的发现他越来越不对劲,直到有一天夜里,我睡着睡着,突然毫无预兆的睁开眼睛,就好像第六感在我耳边把我叫醒一样,我看到他拿着一把菜刀,站在床边,正在看我,好像很纠结该从哪里下手一样。”林然怡听得直发冷,李嵩阳轻轻摸了摸她因为紧张而微微绷紧的后背。宋清霜继续说道:“我夺门而逃,在24小时营业的麦当劳里坐了一晚上,给他大姨打了个电话。老人家起初还躲躲藏藏,听到我说崔成拿刀的情形后,就不再瞒了。崔成的爸爸三十岁的一天突然发的病,比他爷爷晚两年,他爷爷是二十八,崔成的两个叔叔也都是年纪轻轻就犯病了,一家人只剩下他大姨一个。其他人都是之前好好的,和常人无异,直到某一天,毫无预兆,脑子里的一根弦,突然就崩了。”没等林然怡问她,宋清霜就苦笑着说:“我发现这件事的时候,第一反应不是要告诉你,而是怕你知道。这样的事,摊在谁头上都是倒霉透顶吧,而倒霉这两个字,我那时觉得跟基因缺陷差不多,挺丢人的,我不想听任何人安慰,包括你。毕竟安慰的话,只有相同痛苦经历的人来说,才有用。”“我很傻,是不是?”宋清霜一张干瘪消瘦的脸上,两只突兀的眼睛直直看着林然怡。林然怡摇了摇头,她说的不无道理。宋清霜苦笑:“我当时是真的很生崔成的气,他这属于骗婚,可毕竟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我想给他好好治疗,我带他去看精神科,他的情况不太乐观,又有暴力倾向,医生建议我送他去精神病院住院治疗。”“我找了本市最好的一家精神病院,就在西山脚下,那里是个天然氧吧,环境清幽,据说还有国外顶级精神病学方面的专家,一个人能投胎来到这世上,这几率比连续买几千亿次体育彩票都中一等奖的几率还要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