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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耳廓,小声埋怨:“在公司门口呢,人那么多……”他摘下墨镜,笑容满面。但目光越过了我,望向我身后,故作淡然地说:“你好。”我心里“噌”地腾起一股预感,回头一看。叶诀。他定定站在距离我们不远的地方,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路过,而是等在那里。“原来这就是早恋被家长抓包的感觉”——我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这个。“叶总监……”我微微屏息,看着他,试图像过去对同学做介绍那样说,“这是我小叔,你们见过的。”“认识。”叶诀牵动嘴角,扬起一丝算是笑的弧度,淡然道,“你们关系真好。”“是啊,我们一起长大的,我只比宴雀大五岁。”宴宗羡迅速接道,眼睛盯着叶诀,目光如炬,站立姿态笔挺如松。他现在不是浑身妖风了,是浑身警惕,像野兽宣誓领地所有权。我懒得管这阵醋意,匆匆向叶诀告别,拉上他走了。照例,我们不回家,车往他的酒店开去。他一言不发,一副等着哄的样子。我心里有愧,对于哄他心甘情愿,于是扣着他的右手卖力撒娇,直到他笑出来,抽开手抚弄我的头发。“雀儿,你今年变得黏人了。”我没有。但我嘴上说:“那还不是怪你走了太久。”他听了,神情愉悦笑声开朗,然后问我:“最近家里怎么样,他们好吗?”“还行。”他这趟不回家,我便像以往一样一五一十地跟他汇报情况,即使有些我已经在平时的通话里说过了。最后,所有关于家里的话题自然又落脚到宴昱身上。她总是家里理所当然的中心话题。“顾俦平现在对宴昱不是很满意。”他带来最新消息。“为什么?”我顿时激动起来,什么人都不能嫌弃宴昱。他闻声抬眸看我,用大人看小孩儿无知胡闹的眼神。我便收住了,冷然问:“不满意哪方面?”“感情方面。”他味深长地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宴昱爱上他了。”“……”我哑口。“这事儿,你知道了吧?”他语气刻意凉飕飕的,是又在怪我没告诉他。好吧,我最近确实有不少事情还瞒着他,我理亏。具体到宴昱的事情,也理亏。但现在,我们对宴昱的态度是一样的:说好的各取所需,说好的纯洁交易关系,怎么就变成感情债?换了我,我也觉得麻烦。我不能在宴昱那里反对她的爱情,只能面对宴宗羡忧愁地叹气。我们相视,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无奈。最后他说:“算了,这件事的讨论就到这里吧。”接着,他抬手解开领口的两颗扣子,露出锁骨那一片皮肤。我垂下视线瞥了一眼,判断他瘦了。因为他右边锁骨上有一颗痣,他瘦一点胖一点,那颗痣的位置都不一样。他靠过来,亲了亲我的耳朵,贴着耳廓说:“想你。”好的,现在我完全不该说话了。所以我们接吻。他累了,我们纠缠得温温吞吞,没什么情-欲,就只是太久不见,需要靠一项亲密的接触来表达想念而已。其实我喜欢这样,慢慢地轻吻会让我有一种一生一世温存如斯的幻想。这种幻想令我感到安全和沉迷,一点脑子都不用动,尽情徜徉就可以了。后来他亲了我的脖子,嘴唇和呼吸一路绕到我的后脑。他一边摩挲我的发尾,一边舔舐我的腺体,并释放一点点稀薄的信息素。不为rou-体交-合,但缱绻得要命。自从买了房子以后,他总是会在缠绵中用这些暖融融软乎乎的举动告诉我他的感情:他爱我。比起我爱他,他对我表达爱要热烈坦荡得多,至少他从来不对我做不应该的隐瞒。而我却在此时此刻,还心怀秘密与他亲密纠缠。“唔……”他勾着我的舌头,吮吸了一下,然后放开。漫长的亲吻结束了,他脸上有种满足过后的疲倦,鲜亮又诱人。他摸了摸我的脸,说:“我睡一会儿,到了酒店叫我。”然后就闭上眼睛徐徐睡去。我没有回答他,因为声音实在太破坏眼下的氛围。五月底的傍晚,深城宽阔的街道,所有自动驾驶的车都在有序行进。在马路的尽头,是一片橘红色的天空,夕阳就被马路托在那片橘红中。它赐予人间的、温暖绚丽的光辉,沿着路、沿着车、沿着我贪恋的目光,一点点染在宴宗羡的身上。把他染成世界上最珍稀的爱人。这一刻我其实期盼自己能像文艺作品中那些主角,凤凰涅磐一般勇敢、不顾一切,去为爱情孤注一掷。哪怕代价是背叛自己曾经守护的东西。可是那种决绝和英勇,只在想象中甜美并辛辣着。现实中的我,不过是一只明知侥幸之心不可怀,而仍然拼命做侥幸挣扎的麻雀。一只没用的雀。作者有话说:第23章我们在酒店呆了一晚上。天亮以后,我要去四十分钟车程外的公司上班,宴宗羡则会在酒店附近做一场宣传,然后奔赴下一个城市。这次分别,也像过去每次那样。我比他早起先走,离开之前不忘提醒他,五月快过完了,六月份有爷爷的生日:“虽然不是大生日,他可能不过,但一起吃饭肯定会有,你安排得出来的话也回来吧。”他说“好,知道了”,抬起手来想冲我挥别,却碰到我的背。动作于是变成在上面磨蹭了两把,然后嗓子里发出两声满足的呻-吟,半睁开眼睛看看我。好吧。我俯下-身,凑过去碰了碰他的唇,“到底是谁变黏人了?”他笑着嘟囔道:“知道你不是我侄子了,才觉得算正经谈恋爱,心里感觉和以前不一样,总忍不住得寸进尺,想确认……”他往枕头里埋了埋脸,声音便捂得低闷模糊。我听不清,脱口问:“确认什么?”“唔唔唔……”“……什么啊?”“确认你也想和我谈恋爱。”他稍稍抬起头瞪着我,说,“而不是认命跟我过日子。”我有时候觉得,其实在整个宴家里,宴宗羡、宴宗明、宴昱是同一类人,剩下的是另一类。他们三个是那种心不会老的人。虽然每一个都算是提前接触社会,提前投入滚滚红尘,可是他们胸口里那颗跳动的东西,保鲜度永远高于茫茫庸人,所思所想永远沾着浪漫二字散发的蜜毒。比如,我以为我说一句“一起过下去”,就算是明白无误的表白。可他要听千万次“我爱你”,要我主动发起不求意义的缠绵,要我与他同生死共沉沦。也许这是文艺工作从业者的共性吧。我这么归因。而我面对宴宗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