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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萧世南认出来十里坡附近的守卫是宫里的人,奚云也说他们暗卫会定期给宫里传消息,日前就把姜桃他们即将抵达京城的消息传了回来。听了他们的话,姜桃才知道这阵仗是迎接自己的。知道了她还有些惴惴不安,虽然上京前她已经换装打扮过,并不会失礼人前。但面对未知的状况,还是这种她没见过的大场面,说不慌那是不可能的。随后马车停了,她也来不及想跟多,奚云给她打了帘子,萧世南先跳下车去。十里坡的最高处,萧珏和沈时恩比肩而立,萧世南看清了他们的身影,眼眶一热,直愣愣地就往前走,走了两步他想到了姜桃,于是他又站住了脚,转身去脚蹬边上,伸手等着扶姜桃。而此时十里坡上的氏族们也看清了他。英国公夫人曹氏已经哭起来了,英国公也是激动地呼吸都急促起来。姜萱见了就在容氏耳边凉凉地道:“我还以为接谁呢,敢情是接英国公家的大公子?”沈家平反之后,众人最关心的就是沈时恩这些年去哪儿了。打听的人多了,沈时恩也并不觉得过去几年的日子见不得光,就透出去一些,他们就打听出来沈时恩是被英国公安排着隐姓埋名去当苦役了,为了给他掩人耳目,英国公还把早些年对外宣称没了的世子萧世南送过去和他一道。如今看到英国公夫妇那激动的模样,众人也就都猜到了。容氏拍了她一下,姜萱还在嘟囔,“本来嘛,都知道英国公早先就给他小儿子请封世子了。他大儿子连世子都不是了,至于这么折腾嘛……”她还没说完,就看到一个清瘦的女子被萧世南扶下了马车。姜桃扶着萧世南的手站定之后,心中虽然有些慌乱,但行动间还是秉持着多年的素养,动作仪态看着是气定神闲。萧世南起初还怕她露怯,正想着劝慰她几句,见到她这姿态,才知道自己是想多了。也是,他嫂子本来就是奇女子,“龙屁”都打过了,还会怕这种阵仗?!姜桃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动,只是想着不能在人前露怯,佯装镇定,但是等看到沈时恩快步向她走来的时候,她的心才算完全定了下来。沈时恩再不是过去一身短褐的简单装束,他穿着一条玄色镶宝蓝边撒花缎面圆领袍,腰间束着手掌宽的宝蓝色镶宝石腰带,乌发束起,头戴一个嵌蓝宝赤金冠。一身华贵的衣装配上他本就深邃俊朗的面容,端的是英气逼人,风度潇洒。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若不是他们当了一两年的夫妻,姜桃都快认不出他了。两人离得近了,沈时恩看着她就笑,温声问她:“路上辛不辛苦?小南和小阿霖顽皮没有?”他口吻还和从前一样,姜桃笑着摇了摇头,说:“小奚他们给我们安排的好好的,哪里会辛苦?”小姜霖还在马车上,姜桃怕那大阵仗吓到他就没把他带下来。此时听到了沈时恩的声音,又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小姜霖就探出半边身子来。“姐夫!”小姜霖见了沈时恩就快乐地喊他,“阿霖好想你!”他平素在家里最黏姜桃,其次就是沈时恩。之前为了让姜杨备考,小家伙被迫搬了出去,后头回家住了一夜,萧珏就过来了,一家子就去了省城,到了省城又上京的上京,陪考的陪考,分开的时间可不短了。“姐夫也想你。”沈时恩走到马车边把他抱起来颠了两下之后,还和从前一样让他坐在自己肩膀一侧。“好些人在看着呢。”姜桃出声提醒。沈时恩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说:“不碍事。”小姜霖下了马车猛地见到不远处全是人,确实是有些被吓到,不过他jiejie和姐夫都在身边,他也很快镇定下来,拧着脖子到处看起热闹来。这时候萧珏也过来了,其实早在沈时恩见到赶车的是奚云的时候,他也跟着沈时恩一道动了。但眼下不是微服出巡的时候,他身边满是宫女太监侍卫,他一动起来,伺候的人也得动,因此才比沈时恩晚了那么一会儿。“问舅母安。舅母路上可好?”这要是之前,姜桃还能把萧珏当自家子侄看,但眼下他穿着龙袍,头戴双龙戏珠冠,稚嫩的面容带着帝王的威严,身后又乌泱泱的全是人,姜桃哪儿还敢把自己当长辈,福身行礼道:“拖您的福,一路很是平安。”萧珏伸手把她拉住,说:“舅母客气了。”接到了人,眼下这环境人多口杂的,萧珏和沈时恩不急在这时候和他们说话,便让随行的人出发。萧珏和萧世南共乘一辆马车,沈时恩则和姜桃、小姜霖一辆。英国公夫妇也上了马车,跟在他们了他们后头。见他们动了,听到消息来凑热闹的人家也散了。但也有会来事儿的,跑到宁北候旁边打听,问刚圣上和沈国舅亲自来接的那妇人是国舅夫人吧?原来这些年国舅在外头成家了?怎么之前没听你家提过?宁北候面上在笑,心里却是有苦难言。外头都以为他们府上的姑娘之前和沈时恩定过亲,宁北侯府和沈时恩很是亲近呢。其实自打沈家平反之后,沈时恩连个人都没派到他家过。也就是给他给那死掉的女儿修葺衣冠冢的时候,沈时恩亲自来过一趟,打那之后就没和他们侯府联系过了。但是宁北候还想借沈家的东风,在外人面前还装出和沈家很亲厚的样子。所以此时旁人才会拿沈时恩的事来问他。他其实哪里知道呢?若是知道沈时恩在外头娶了亲,他也就不会早早地从旁支里过继女孩儿,想着继续当沈时恩的岳丈呢!他强笑了两下也没答话,拱拱手就喊上容氏,带着姜萱坐上了自家的马车。一上车,姜萱就摘了帷帽扔在一旁,凉凉地道:“合着沈国舅已经成亲了?只是刚离得远,倒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我似乎还看到了个小孩儿,别是沈家的孩子吧?”她不提还好,一提宁北候更郁闷了。要是沈时恩儿子都那么大了,他们家这半拉姻亲不就完全不顶用了?容氏见宁北候脸色不善,拉了姜萱一把,道:“沈国舅在外隐姓埋名,能娶到什么样的好妻子?我猜着不过是因为沈家人念旧情,所以才不好抛弃糟糠的。”这话说出来其实容氏自己都有些不相信,要是沈时恩对他妻子不看重,能亲自出城来接?而且萧珏这皇帝也挺奇怪的,一个出身低微的民妇,虽然名义说是他舅母吧,但又没什么感情,至于他也跟着来接?但是她的分析又确实有道理,这世间的男人不都贪花好色,喜新厌旧?沈时恩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