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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也来问问诸位,我醒来连一刻钟都不到,又有何罪?杀人还是偷窃?”这话让陷入心魔里的天霄越陷越深,眼前只剩那日陆沉被杀后的景象。地上都是血,陆沉死在她怀里,死前将一身功力传给了她。说来也奇怪,陆沉不过金丹期,却让她从筑基一跃至化神。后来师父告诉她,她是天生的剑修,不破不立。等她查清当初的杀人真凶,将那人挫骨扬灰后,雷劫便到了。这百年里她一路修炼至大乘,未曾有过困境。可她也病了,连炼药峰都无法治的病。剑气翻涌,席卷了周遭的一切。有修士见她不对,立即出言斥责:“胡言妄语!你如今是未曾犯下杀戒,可千年前被你杀的人还少了?”“若我已经改邪归正,你们也要杀我?”魔主继续笑,他说着就往前一步,踏进天霄身法领域之中。他站在天霄身后,低头在她耳畔低语:“忆薇,救我。”单薄瘦弱的青衫女修,反手握了黑剑,顷刻间就爆发出一身磅礴剑势,眼看就要与众人敌对。第106章飞仙秘境。被一股大力送进来后,穿过那层混沌,识海有一瞬的空白。等再回过神后,坠落感让他发现自己在往下掉。沈修瑾当即稳住身形,朝下方看去。地面有座已经废弃了的大殿,房顶有着很大的破洞,谢孤悬已经快要掉进去了。天罚剑“铮”地出鞘,瞬间就到了谢孤悬脚下,将人托住。浮屠几人与他同时回神,何情不用他人帮忙,自己就稳住了身形。她与谢孤悬掉的最快,让人不由得猜想,掉落的速度是不是与修为有关。一行九人落在破损的大殿顶上,互相看过后才放心。沈修瑾望着上空的入口。“尽早有收获为好。”浮屠站在他旁边,语气虽然如常,但她同样望着入口,心中不免有了担忧。进来前的动静谁都知道绝非善类,不知又发生了什么事。但既然师父送他们进来,也只能先办完了里面的事,等待秘境关闭的那一天,将他们从这里推挤出去。入口又有了动静,看衣着大部分都是云岚宗弟子,还有离这里最近的一些散修,能这么快赶到鹿台山的,修为都不差。脚下大殿已经废弃,神识一探便知没有任何东西。飞仙秘境极大,这么多年来从未有人到达过边际,这里几乎自成一界。站在大殿顶上可以看到远方青山绵延,一望无际。何情见是自家宗门的弟子到了,上前叮嘱他们互相扶持,莫要逞强。而其余人都看着沈修瑾。飞仙令有极大的可能会指引他去往仙人遗宝所在,或是宝物,或是传承,只看这次机缘如何。他拿出飞仙令,黑色木牌并无任何特殊之处,与凡品无异。没多久,飞仙令发出一丝微弱的光。光一亮起,哪怕只有一瞬也足以让放下心。“东南方。”他抬头看向前方,恰是面对的方向。于是一行人就朝东南方飞去。浮屠与牧衍还有百里彦都是渡劫期,除了谢孤悬与何情,其他都是化神修士,他们结伴同行,就算是大乘修士也得掂量几分。飞仙令指引他们往前方飞去。混沌入口掉出来不少人,往鹿台山奔来的更是不少,所有人一进来都想抓紧时机。赶路不到一刻钟,沈修瑾站在天罚剑上,察觉到身后有人跟上来。世人都知道他手里有飞仙令,这意味着什么不难想。不少修士进来后有自知之明,寻找起自己的机缘,但也有人盯上了他。争抢东西在修真界屡见不鲜,是以他朝后瞥了眼就收回目光。跟上来的那几人实力不弱,这会儿对方只遥遥跟在后头,没有发难,等到了地方小心就好。“师兄。”谢孤悬站在他身后,低声问道:“是有人跟着我们吗?”“嗯。”他答应了一声,担心谢孤悬胆小,忧虑过多,这个秘境不比之前的小飞仙境,他们要去的地方凶险无疑,若是分了神恐会受伤。于是他又开口安慰:“无需担心。”“知道了师兄,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不让师兄分心。”谢孤悬十分乖巧。这边沈修瑾一行人赶往飞仙令指引的方向。而凡人界的回首山里,几个大乘修士见天霄似有走火入魔的迹象,不由都握紧了手中武器。然而那一剑迟迟没有动。心魔不断侵蚀神智,然后那一声“救我”,却让天霄挣扎着清醒过来。陆沉从来不会跟人低头,更不会向她求救。哪怕身陷囹圄,被囚于阵法之中要烧死,也是一身阴鸷与孤傲,绝不低头求饶,亦或是向人求救。众人厌他恶他,将他视为妖邪,于是他面冷心硬,视众生为眼中的蝼蚁,不屑一顾。那日火焰燃烧,她却从陆沉那双淡漠的眼中看出,死亡这件事对他来说仿佛和吃饭睡觉一样平常,并无畏惧。很多人都告诉她,陆沉接近她是不怀好意,那样一个天煞孤星,孤僻怪异,是见她一个姑娘家起了歹意。陆家人的面目早已记不清了。陆沉一出世就被断为天煞孤星的命格,没多久父母双亡,长到十几岁的时候,陆家也终于支撑不住,四分五裂,从此沦为不入流的世家宗族。勉强支撑着陆家的主家人将所有罪过推到了陆沉头上。第一次见到陆沉的时候,就知道他不好惹,可不知为何,对这个总是出现在她附近的人,实在生不出恶意。陆沉总是冷冷淡淡看一眼她就离开,没有任何举动,像是路过。可就算有时候她走得远了,离陆家很远,还会碰到他,这哪里会是路过。已经忘了第一次喊住陆沉是什么时候,也忘了她是如何与陆沉一点点熟悉起来的。只记得那个人被她喊了名字后,不情不愿站在原地,一脸的阴郁。她当时其实是有些怕的,可后来发现,无论陆沉如何不耐,总是会站在原地等她过去。陆家失了权势地位,其实她一直不懂,为什么已经是金丹期的陆沉还留在陆家,甚至对别人的责骂都不会还嘴,他若想在外闯荡,做个散修也是自在的。直到那日她赶回陆家附近,看见那双了无生趣的眼睛后就明白了。他天生魔躯,自小就被冠以妖孽之名,心早已死了,在哪里活着并不重要。隔着熊熊烈火,她与陆沉对视。地面被烧的龟裂,哪怕如此,陆沉看了她一眼,又淡漠地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