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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他便意识到她将名字告诉了玄壑。见他已然笃定了她的身份,清栀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懒懒笑道:“我便是在乎他又如何?还要你来管吗?你既叫我一声姑姑,就该清楚比我矮了一辈,身为小辈过问长辈的事,你觉得合适?”“便因为我唤你姑姑,所以你才一直拒绝我的吗?在你心里,我便只是一个小辈?”他追问她,目光透着希冀,“若是这样,我也可以称呼你的名字。”“不必,你称呼我姑姑,我还受用些,换了别的,我是不会应的。”绥风恼了:“那他便叫得?”清栀双手捧住自己的脸,一副娇羞的模样:“我人都是他的,他叫我的名字不是理所应当。”“你!”他的眸中阴霾尽显,却还是努力克制住自己,咬牙道,“姑姑,你们根本就不能在一起,你们本是死敌,若有朝一日他想起你曾害他几乎丧命,你说他会如何待你?”啊?清栀笑容一凝,旋即又嗤笑一声:“你在说什么鬼话呢?”她害他?怎么可能,她从前都不认识他的。“六万年前大战,玄壑的对手是徊锦伯父。”“哦。”那又怎样,他们打架是他们的事情,跟她有什么关系?若她记的没错,她可没有参与那场大战,小荒山也没有。“你为了让徊锦伯父取胜,勾引了玄壑,让他修为大损,在战场上大败,还因此沉睡了三万年!”绥风咬牙切齿地说道,生生将所有的责任推到了她的头上。清栀听了只觉得可笑,半点不信:“我能做那样的事情?”她虽然人品称不上顶好,但勾引人这种事情她是断不会做的,再说了,她与玄壑在一起时分明还是头一回。等等……她神情凝重起来,她与玄壑头一回灵修时应是她重生之后,既是重生,一切便是重新开始。难道她上辈子就已经和他灵修过了?那她这是占了他两辈子便宜?勾引人这种事吧,她好像一直有在对他做……“你若不那样做,死在战场上的就是徊锦伯父。”“我若做过那样的事情,会不记得?”就算她为了徊锦真的做过那样的事情,她怎么可能连一丝印象都没有,她可不认为自己老糊涂成那样,而且玄壑……难道他也正好忘了?“对你来讲,那件事太过不堪,所以你让我母亲消除了与他相关的所有记忆。而玄壑他深受重伤昏睡三万年,忘记此事也是正常。你若不信,大可问一问他,是否曾遗忘过什么。”“你跟我说这些无非是想让我离开他,真也好,假也罢,我并不在意,我想离开的时候自然会离开,我若不想离开,凭你这三言两语也影响不了我。”清栀看着他,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漠然,“你既来了此地便好好试炼吧,若是让玄壑发现你的身份,你想全身而退也不是易事。”“我知道,你终究还是关心我的。”他伸手想要碰触她,她却退开了。“你是我的侄儿,身为长辈关心晚辈也是应当,不用感恩戴德。”绥风神色骤变,阴沉至极。清栀转身欲走,却又被他叫住。“姑姑,这是我母亲炼制的迷药,对玄壑有效,你若想离开,可以帮到你。”他手中拿着一个一指高的羊脂玉瓶,递到她面前。清栀转头看了一眼,呵了一声:“我怎么知道这是不是毒药。”“我以胤城城主的名义和对你的情意起誓,我没有骗你。”玄壑的性命与她的性命相连,他就算恨极了他也不会杀了他。“想得真周到。”清栀接过,毫无诚意地夸了句,没再多停留,快步离去,心中早已没了看风景的兴致。绥风看着她离开的身影,知她心绪已乱,她未必信他,但必定心怀芥蒂,她想要知道真相便只有问徊锦伯父,而他早已求过徊锦伯父,让他代为隐瞒。*快到男舍时,清栀停下了匆匆的脚步,没有去找玄壑,而是在河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下,望着水波荡漾的河面,心思百转。风吹起她的长衫,轻轻晃荡,恰如她此刻起伏的心情,怎么也安宁不下来。她并不相信绥风的话,她不认为自己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即便是为了徊锦。六万年的战事是灵源和地盘之争,皆为一己之利,无关谁对谁错,所以她并未参与其中。徊锦参战,那是他自己的选择,是输是赢是他自己的事,她不可能因为怕他输而去做陷害他人之事。可万一,她真的因为怕他丢了性命而一时昏了头呢?绥风会拿这种事来骗她吗?若是真的……她想起在山洞的那一回,玄壑为了救她而被金犀剑所伤,当时他问她是否参加过六万年前的之战,他当时的语气那样凶狠那样阴冷,就好像她若回答是他就定会杀了她一般。如果绥风说的是真的,她果真在战时勾引了他损了他的修为,害他重伤沉睡三万年,他会怎样对她?会杀了她吗?水面有了动静,一块石片贴水飞行向前弹跳,跳了十余下才沉入水底,水面留下一圈圈波纹,过了许久才恢复平静。清栀转过头,看到玄壑向她走来,在她身旁坐下。他也换上了学服,一身清爽干练,好看得很。“怎么坐在这?”他看了她一会,她坐着一动没动,似乎有心事,和她以往没心没肺的样子大不同。她靠在他的肩上,语声极轻:“阿壑,你以前是不是受过很重的伤?”“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他很自然地伸手环住她的腰,一低头便闻到了她的发香,是茉莉的清香。“以前听缇英提起过,我只是好奇,你这么厉害,谁能伤得了你?”玄壑眯了下眸,似笑非笑:“魔界的魔尊徊锦,可听说过?”她竟不知道自己的亲弟弟当年战场上的对手是他,究竟是这个jiejie太不合格还是他在她眼里太过卑微渺小。“啊,那个……略有耳闻,他……比你更厉害吗?”清栀干笑两声,硬着头皮继续问。“不见得。”“那你……怎么输给了他?”“不记得了。”不记得了?清栀心中一个咯噔,感觉就像是心脏被人狠狠敲击了一下,又疼又慌:“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会忘记呢?”他注意到她眼中的慌张和内心的不安,微微皱了下眉:“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我记不清了,你很介意?”介意他输给了徊锦?介意他不如徊锦?她咬了咬唇,面向他,双手捧住他的脸,看着他,眸光盈盈:“你当时一定很疼是不是?”两次栽在她的手上,差点连命都丢了,他若是想起真相,一定会要了她的小命吧?也不知他还会不会想起来。不过,占他灵力这种事她是万万做不出来了,想想他也实在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