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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字眼,他看见对方眼里的星火像是缺了燃料的煤油灯一样,熄了。他的心不免跟着微微一疼。别枝思考了许久,回答:“不过,孤似乎知道一个特例。”说是似乎,是因为别枝也只是道听途说而已,他自己并未求证。他怕加文如果真的朝这个方向努力,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然而他更怕对方身上的那股死寂。一百四十年前,他的生父坐化前夕,天人五衰,无欲无求,也是同样的死寂。哪怕是一场空,也总比毫无希望好吧?“岚初岁是岚封唯一的孙辈,降生于四百年前,按道理说许多年前就该出生,但一直到三十年前才孵化出。”“有传言说岚初岁生下来时也是一枚死胎。至于这四百年的时间发生了什么,孤并不清楚……但孤可以帮你问一问。”但是到底有没有结果,别枝心里也没有底。加文的声音多了一丝颤音:“好。”如果别枝问不出什么,那他就日后亲自去问。岚初岁不知道,那就去找岚如星,如果无人肯透露,那就打到心悦诚服,定要问出个结果。加文问出了第二个问题,他无比严肃地询问着:“第二件事,我想知道,有什么方法,能让我十年之内到圣阶。”这一次,别枝是真的笑不出来了。“你为何如此好高骛远?”他在沉默片刻后站了起来,脸上莫名多了一点恨铁不成钢的怒容,“急功近利,这哪是修行的道理?十年,多少人十年还不够前进半步!你却妄图一步登天。”加文没有反驳他,只是很认真的询问,“真的没有办法吗?十年不行的话,十一年也行。”“……做什么梦呢!”别枝无语凝噎,“你想干什么?”说完,他抓起了一边的酒杯“咕噜咕噜”灌了一口,消消火。加文:“我想弑神。”听闻此语,别枝嘴里含着的半口酒顿时如同瀑布喷薄而出。“——?!”这位三百多岁的王内心受到了强烈震撼,怀疑自己儿子的儿子脑子是出了问题。“不是康斯坦丁,我想杀奥古斯都。”是赫仑·奥古斯都。赫仑,又被称作“海伦娜”。祂是传闻中帝国的光明神,性别不可考,不知年岁,在历史上从也未现世过,一直属于神话传说。康斯坦丁说了很多,加文听清了一点,“奥古斯都”给除夕下了毒,所以元宵才会如此孱弱。既然康斯坦丁都存在,那自然也存在奥古斯都。他不知道奥古斯都的样子,也不知道奥古斯都身在何处,但是无论天涯海角,他必定会找到他。然后杀了他。一个连他都打不过的人,竟然试图弑神。别枝意外之外,更多的却是不解。“你为什么想杀奥古斯都?”总不可能是因为,加文是康斯坦丁的狂热信徒,然后要为他的神明杀了传闻中的敌人吧?“因为他杀了我的孩子。”“……?!”你的孩子不是在随秋冬那里吗?别枝怔然。“你的孩子是谁?”“元宵。”“孩子的另一个父亲是谁?”“除夕。”“除夕是谁?”这个问题似乎有些困难,加文思考了许久,低声回答道,“我爱的人。”“他人在哪?”别枝皱着眉询问。“没了。”别枝的脸上有了一瞬间的愕然,“抱歉……”“没关系。”加文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因此脸上满是平静,“所以,有办法吗?”别枝沉默许久。不远处,温酒的炉火用沉香木轻轻烧着,室内香气四溢。“……以你的速度,最迟百年内,有望圣阶。”他的内心很是犹豫。“一百年太久。”他多等一刻都觉得难受。别枝眉间紧蹙,“你不觉得你的想法很幼稚,也很可笑吗?”窗外的雨依然在下,天空却突然响起了一道惊雷,于是原本要停歇的雨变的更大了,哗啦啦地打在了窗沿上。加文盯住了别枝的脸,“一个父亲,想给自己的孩子报仇。很可笑吗?”他的表情正在告诉别枝,他是真的很认真的在思考。不可笑。别枝也是没了孩子的父亲,所以他日日夜夜都在想着,必定要攻破人类帝国的皇宫,让战火烧过每一寸土壤,以鲜血和战争来平息他亘古不绝的恨意。“哪怕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是。”“哪怕你甚至死在中途?”听到别枝的话,加文却突然笑了起来。“我都死过一次了。又何惧再死一次?”他本来该死于很多年前的那个十八岁的春天。那里没有除夕,没有宋少羽,没有很多人,只有父亲林恩和一具属于他的病弱的躯壳。人活着是为了一口气,一点念想。这个世界空旷寂寥,他已经是一叶孤舟。第178章“历史里,的确有能让人速成的修炼功法。依靠吞噬别人的修为换取进化。但是作为代价,功法本身也会影响修炼者心志。”别枝的表情满是严肃,“而且,走这条路的人,大多都短命而亡,不得善终。”就像是一个可笑荒谬的诅咒。上天给你什么优待,一定会拿走另外的东西作为报酬。这种功法名为吞天。一向被视作邪门歪道。世人恐惧于它的血腥的修炼过程,又垂涎于它的无上威能。吞天决在明面上已经被禁止。也因为修炼者大多疯魔,压根撑不到大成的时候,鲜少有法门流传下来。“外面找不到,但是王城内的藏书馆里,却有孤本。孤在六十余年之前,为了研究如何延长寿命,曾博览群书,研究过一二。孤可以做主,把整卷给你。”别枝带着加文走在藏书阁内。王城的藏书阁外部设有禁制,因此无人看守。藏书阁修建于两千四百年前,整体都是木质的宝塔楼,然而内部却依旧崭新。就连收藏的古籍也不曾被岁月侵蚀。时间在此地永恒的停驻。他的步伐停在了一把剑前。这把剑其貌不扬,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就像是一个工厂批量生产出的劣质铁剑,放在游戏里也像是新手村的道具。唯一让它显得有些不同的是,这把剑被一层一层地锁住了。只是层层锁链也拦不住这把剑上溢出来的血腥之气。别枝指着它说:“你是持剑人,它却不是剑。这把剑和一页纸、一片玉帛没有差别,都是记录的载体。”修炼的方法就在剑里。别枝划破了自己的指尖,挤出了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