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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地放轻了脚步。”他说完,大喇喇的直接往地上一趟,右脚架在左膝上,双手枕在脑后,有一下没一下的轻点脚尖。完全就是一副放浪不羁的样子。了无看他这样就来气,偏偏这小子,说也不听,骂也没用,只能无奈道:“你这学堂都开学那么久了,你去过几次?家也不回,成天在我这待着,你是想出家不成?”“出家不也挺好的?”李钦远闭着眼睛,扯着唇,满不在乎的笑道,“等我哪天混不下去了,就来你这讨口饭吃。”“小七——”李钦远一听这个称呼就知道老头又要开始说教了,他有些无奈的睁开眼,朝榻上的老头看去,“老头,你现在怎么也这么烦人了?”他说完直接撑着地站起身,往外走,“我还是去找如晦他们玩吧。”“小七!”“你就算再恨你的父亲,可难道,你连你祖母也不管了吗?”了无在他身后叹声道。李钦远都快走到门口了,听到这话,脚步却停了下来,他的手放在门上,半响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往外走去。了无看着他这幅样子,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李钦远十岁之后有大半时间都住在这金台寺,对这个寺庙的熟悉程度,恐怕就连寺中那些僧人都没法比,他熟门熟路的沿着长廊往外走。他也不知道要去哪,就这样如无意识的鬼魅一般,随处游荡着。许是觉得这样有些无聊。李钦远转去厨房拿了一壶祭祀的清酒,然后直接挑了个殿宇比较高的佛堂翻身上去,下了一天的雪,琉璃瓦片上全是积雪,他随手一扫便直接靠着尖翘的檐角坐了下来。雪虽然停了,但风还是有些大。可他就像是没有知觉似的,任凭这风吹打着他的脸,他也只是半眯着眼,仰头饮酒。“老头的酒,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难喝啊。”李钦远笑笑,但还是仰着头继续饮着酒,等饮完一壶酒,他就闭上了眼睛。他一脚曲着,一脚往前伸,空着的那只手轻点砖瓦,直到底下传来一片笑声,他才醉眼惺忪的睁开眼。“小姐,我们为什么要摘这么多梅花啊?家里也不是没有啊。”红霜疑惑道。“不一样。”顾无忧笑着摇摇头,还是踮着脚尖去摘头顶的梅花,怕树杈上的积雪砸到自己,她戴着兜帽,只露出尖尖的下巴,但仰头摘梅花的时候,还是能瞧见一双带着笑意的犹如星辉一般的眸子。她天生怕冷。此时却因为想给她的大将军做一个香囊,忍着冷意摘那树杈上的花苞。“怎么就不一样了呀?不都是梅花吗?”红霜还是不明白,轻声嘀咕道,但她最大的好处就是不会去深思,小姐要做什么,她就陪着做什么,所以不等顾无忧回答,她也帮着摘起了梅花。顾无忧看着她笑了笑,当然不一样了。金台寺是她跟大将军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后来他们成婚,李钦远又牵着她的手故地重游,让她做个香囊给他,她自幼就不精女红,生怕他笑她,红着脸推拒。可她的大将军,平日那样威严的一个人,那天却跟个小孩似的,同她撒娇。她仰头看着头顶的梅花,眉眼弯弯,嘴角忍不住往上翘着。“小姐,三少爷来了,咱们该走了。”不远处传来白露的声音。顾无忧看了一眼手帕上的梅花,掂量着是够了,便也笑着应了。李钦远手撑着脑袋,偏着头,狭长的凤眼望着顾无忧远去的身影,他看着她艳丽的斗篷在这茫茫天地间化开一道多姿的色彩,看着她藏在兜帽下的脸满是纯粹的笑意。他笑笑,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继续眯着眼睡觉。直到底下传来如晦的声音,他才睁开眼,探下身子,笑道:“怎么了?”“小师叔,你又偷喝酒!”底下的小和尚鼓着脸,很不高兴。李钦远笑着翻下身子站在如晦面前,弯下腰,拿手轻轻弹了下他的脑门,“错了,我这是借,老头的酒太难喝了,过几天我给佛祖送些好喝的来。”如晦捂着额头,气呼呼的,“最后不还是到了你的肚子?”“唔。”李钦远想了想,好像是这样,也就没再多说,他把手里的酒壶扔给如晦,双手枕在脑后往前走,不知想到什么,侧过头问如晦,“刚才来得是哪户人家?”“听说是定国公府的小姐,那个小姐好有钱,给咱们寺庙捐了好大一笔银子,长得也好看!”如晦跟在李钦远的身后,不停道。顾家的?李钦远见过顾迢也见过顾瑜,刚才那个人,却没见过。想到顾家那个从小养在琅琊的嫡出小姐,听着如晦还在身后说着“人美心善”,人美倒是真的,心善......想到傅显和他吐槽的那些事,他笑笑,有些不置可否。第5章定国公府。已是申时了(15:00-16:59)。自打午间那场雪停了之后,风也渐渐小了,外头虽然还是白茫茫的一片,但那雾霾霾的天也总算是露出了一些亮色。顾家老夫人住的正院里,裹着厚实袄子的婆子们正在扫庭院里的雪,廊下的丫鬟们一个个冻得小脸发红,站得却还是很有规矩,即便这儿没人盯着,但她们谁也不曾躲懒,就连嘴巴也是紧闭着,没说一句话。可见平日规矩甚严。院子外头的气氛十分安静,隔着一块绣着红地四合如意纹天华锦的檀色布帘里,也是一样的缄默气氛。底下坐着府中女眷。坐在右首的是一个三十岁的妇人,她穿着一身大红妆花通袖袄儿,青缎裙,头发堆成个如意髻,凤钗斜戴,虽然样貌并不出色,但长相端正,双目清明,眉宇之间还有一股掩不住的英气。这位妇人名唤傅绛,便是定国公顾无忌的继室,亦是如今这定国公府的女主人。而坐在她对面的柳氏,柳叶眉、瓜子脸,瞧着十分精明,穿着妆花比甲,珠翠堆砌,皓白的手腕上还有两个足金的手镯,瞧着竟是要比傅绛还要贵气几分。屋子里气氛怪是安静的。丫鬟、婆子俱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