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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辙出身留仙郡官宦世家,父亲虽是嫡子,却非长非幼,于诸多兄弟中才能不显,不是很得家中看重。周父婚配时,周家嫡长子,也就是周父的嫡长兄,得罪了贵人需要疏通,家里拿不出大笔的钱财,主意便打到了周父的婚事上。他们看中的是临郡财大势大的蒋家,蒋家也看中周家世代官宦的清名。周父到底是嫡子,周家本也不打算牺牲嫡子,只是蒋家要说亲的是嫡女,如何也不肯让自家嫡女配周家的庶子。周家便只得从家中挑了不显眼,又正值婚龄的周父来顶事。偏周家人想利用蒋家脱困,却又看不起蒋家无底蕴,觉得与这样的人家结亲丢了脸面。在周父与蒋氏完婚后,周家拿到了足够的好处,便自导自演一出‘不孝逆子为爱弃家不顾’的大戏,将周父夫妻除族,扬言他们夫妇跟周家再无干系。蒋家气愤不已,想要为女儿出气,却不敌世代为官的周家在留仙郡盘根错节的人脉和名声。周父经此一事,算是对家里心灰意冷,干脆改名换姓入赘了蒋家,一心做蒋家女婿。没成想,这之后,周父倒是有了官运,在临郡一路做到了簿曹从事,主管钱粮簿书。周家人倒是阻挠过周父的升迁,可惜周家这一代出仕的子弟不多,还都不是什么要职,而周家的人脉又只是在留仙郡,于临郡的周父也是鞭长莫及,且临郡也有自己的地方望族,也容不得他们周家把手伸到临郡。而周家的人在意识到无法阻止周父这一脉的崛起之后,终于放弃私底下的手段,想着重新将周父拉拢回家族,让他为周家做牛做马。周父能掌管临郡的钱粮簿书,自然不是鲁钝之人,也半点没有再回周家的意思。周家便拿周父母亲的牌位来要挟周父,甚至称既然周父已经改名换姓,也不肯回周家了,那他的母亲自然也没有资格继续躺在周家的祖坟里。周父大怒,带着人亲自上周家去讨还母亲的牌位以及安置墓棺。不想,这一去便再也没有回来。蒋氏和周辙得到周父去世的消息,找过去时,周父的尸体都快烂在了荒地里。周父一死,人走茶凉。没人愿意插手孤儿寡母的麻烦事,蒋家想要讨回公道,也被周家为了掩盖逼死官员的事情,请了邪道术士神不知鬼不觉的灭了口。本想也一并将蒋氏和周辙灭口,却碰巧那天蒋氏带着周辙去寻周父旧友出手相助没有在蒋家,因此躲过了一劫。周家也并不知道他们母子没死。在周家刻意安排下,所有人都以为周辙的父亲是个叛出家族的逆子,以为他是暴毙而亡,所有的流言蜚语都栽到周辙母子的头上,甚至连早就入土多年的周父之母都不放过。周辙与蒋氏这些年辗转多个地方,从临郡到其它郡城,最终还是回到了留仙郡,来到上罗村。本也不会在这里久待,却凑巧蒋氏生了病,便一直没有动身离开。再后来,蒋氏的病被傅郁川治好,不仅是蒋氏,连周辙自己都不想这个时候离开了。如果他们需要,傅郁川大可以给他们一笔钱财作为回报。但周辙母子需要的却不是钱财。傅郁川也是看周辙身具灵根,经脉根骨上佳适合修炼,不想让这么个好苗子埋没了,又或者将来遇到别的心怀不轨的邪道修士,捉去做了炉鼎等等之类的事情……自然,也不仅仅是因为这些。毕竟傅郁川也不是闲着没事的人,见到一个资质好的就想帮忙,那在这遥天大世界灵气充裕,身具灵根,却不得他人赏识的孩子不知凡几,他怕是要忙死了。真正让他想帮忙的还是……傅郁川从周辙身上看到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特质。总觉得冥冥之中有一种力量,在安排他这么做似的。傅郁川想不明白那种力量来源于什么,既然他看周辙顺眼,也想帮助他,那他就不会违心束缚自己。傅郁川要和周辙前去留仙郡周家的事情,并没有告知蒋氏,以免出上罗村的村民因周家之事受牵连,他带着周辙离去之前,特意留下了护村的阵法,以及镇守的法器。只要有人袭击上罗村,卫四郎便会引动阵法和法器对敌。同时身处郡城的傅郁川也能有所察觉,及时赶回。傅郁川在路上曾问过周辙,想要用什么样的方式报复回去。他只说了一句——“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周家为了名声迫害周父一家三口,以及整个蒋家,手上沾了周父整个蒋家数十口人的血,还有毁坏周辙祖母牌位墓棺的仇,这仇不是嘴上骂骂就能揭过去的。周辙也确实够心狠,不仅是对仇人,对自己也是。周家对术士颇为信奉,他就用自己为饵,去引了邪道术士到留仙郡,又借傅郁川之手让周家人对这邪道术士深信不疑。待周家在那邪道术士的怂恿下,周家面上越发的光鲜,内里却混乱一片。变得父不父子不子,血脉嫡亲之间互相倾轧。傅郁川再将所有的证据,连带着那个邪道术士统统交与大狁朝廷。周家在邪道术士的引诱下连天道人伦都不顾,更遑论朝廷,竟想要暗中勾结敌国,最终整个周家上下尽数覆灭。一饮一啄,皆有因果。傅郁川告诉周辙:“如今你手上沾了周家的血,周家作恶多端,你也算是替天行道,可终究死的那些周家人里,也有无辜之人,这些因果,定会栽到你的头上。若踏入修行,自会受到天道遣罚,可如果你终其一生只是凡人,这遣罚或许还会轻些。”周辙问他:“你向谁报复过吗?”“当然有。”他也曾屠杀上万兽军。除此之外,他造出的床弩,亦会造成诸多杀孽。这些都是会被天道算到他自己头上的。相比傅郁川手上沾的鲜血,周辙做的根本不算什么。“当时后悔吗?可曾怕过?”“……不曾。”周辙朝他露齿一笑:“这便是了。我也一样。”-“师尊,师祖把宝镜给你的时候,可说了是否完好?”当天知宝镜上显示的身影清晰分明之后,顾醉云问向常横剑尊。常横剑尊被徒弟问的一愣,随即摸了摸下巴思忖片刻道:“应该是完好的。”他确实没听说过这天知宝镜还能坏的。顾醉云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此时复杂的心情。明明眼前这人从头到脚都不对劲,却偏偏找不到不对劲的地方,连天知宝镜都照不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