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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还没完。“还有,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指手画脚,你的肾|源哪来的你还不知道吧?”“你这么晚转院,号排在最后面,即使有□□也轮不到你。是我儿子到处托关系,他现在事业本来就处于低谷,还花了近百万给你买了这个插号的首位顺序,你能做手术保命,多亏了他!你女儿好,你女儿拿得出这么多钱吗?”“对了,你儿子的事你还不知道吧。”她话说到这里,孙明兰脸色一白。“他当初找关系进去的那个软件公司裁员不要他了,是我儿子拜托我老公,才把他弄进世界五百强企业。”“大哥,你有骨气说你没倚仗我们吗?”“.…..”她话音落下,房间里一片死寂,只有注射了安眠药沉睡的爷爷,戴着呼吸机略重的呼吸声。许箴言到时,见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一直沉默的程安好,红着眼第一次对乔芝月大喊,克制她不依不饶地打击。“你够了!”“我爸还病着……”她话音落下,程兴国呼吸一滞,身体不自然地梗直,直直倒下,手捂着胸口,五官因为疼痛紧皱在一起。急诊室。从医生宣布患者因长期卧床有心脏有心梗隐患,刚才气急攻心突发心梗,刚从死门关救回来,整个人很虚弱,能不能活就看今晚能不能挨过起,程安好就一直陪在病床边,紧紧握住程兴国没插针的手。中途,他虚晃着眼醒来,看见程安好,跟往常一样,笑了,满目温柔。“爸,你挺住好不好,肾|源加急送过来,你挨过今晚,明天手术,一切就都好了。”她把他的手贴着自己的侧脸,眼角湿滑的泪水,刚好没入他掌心。“程程,爸不想手术。”“你知道爸的性格,不该是我的东西,我要了,就算活下来,我也会难受一辈子。”“而且爸的胸口疼得厉害,总觉得气有一口没一口的,可能等不到那个时候了。”说着,他的手用力握了握她。程安好瞬间泪流满面,拼命摇头,像魔怔了一样,一直在叫“爸”。过了几秒,程兴国眼角夹着泪,朝许箴言看了一眼,许箴言心领神会地走过来。情况发生太突然,刚才病房里所有人除了爷爷,都过来了。“爸。”他嗓子哽着,这一声,叫得格外困难。程兴国颤颤巍巍地从上衣前面的口袋掏出一张卡,递给他,是他曾经给他的那张。“今天见着你本来想把这个给你。”“里面的钱很多,我去银行查余额的时候被吓到了,但我一分没用。”“我还是那句话,我程兴国是嫁女儿不是卖女儿,我只想程程幸福,从来没贪图过她另一半什么。”“虽然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但我只想我女儿幸福,她过去二十几年过得已经够苦了,如果你不能给她,那就散了吧。”许箴言紧握拳头,眼神紧绷着,想说什么,被她打断了。仪器上的数据在快速变化。程安好扑到病床上,紧紧抱住他,几乎是嚎啕大哭,哭得心碎,来来往往的人见者心酸。程兴国最后笑着看了她一眼,心跳,永远停了。程天骄哭得跪在了地上,心痛而无可奈何地,大喊了一句—“爸!”很多年前,住在鞍马巷老房子里的小姑娘,因为赖床被mama责罚,罚站在门口,再也不会有一只温暖的大手,干完铺子的活回来,给她端一碗巷口最香的豆腐脑,哄红着眼地小姑娘一笑。少年时期,每次她名列前茅拿到的奖状,再也不会有人特意搭着梯子,满脸笑容,珍惜且小心地给她贴在最高的没有掉灰的墙上。考上B大那年,他舍不得一张火车票的钱,只送她到进站口。再也不会有人给她准备满满一袋热气腾腾的馒头,自来熟又骄傲地,跟旁边人说这是我女儿,要去B大报道。她走之前他一直笑着,结果她刚过安检,回头看到他在偷偷抹眼泪。…….二十七年的记忆,一点点侵蚀她的心,像硫酸腐蚀完血rou之躯,剩下的,只有空落落的回忆和铺天盖地的悲痛。这世上最令人心痛的事,大概是子欲养而亲不待。***把尸体送去太平间,盖上布,他爸打电话过来,说爷爷情况不好,他必须要过去一趟。许箴言放心不下她,但无奈那边太紧急,他只好对坐在太平间门口一言不发的程安好嘱咐:“你等我,我马上回来。”等他两小时后再回来找她,她已经不见了。他心急如焚地跑了整个住院部,问了许多人,都说没有见过她。他只好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回丽水的家。打开门,看到她的鞋子,他松了口气。又在推开房间的门,看她双目无神,目然的一张脸,手里机械地往行李箱塞东西时,一颗心被她活活悬起。他急切地走过去,扼住她手腕:“程安好,你要去哪?”她用力甩开他,没给他一个眼神。“爷爷走了。”他在原地,悲伤地闭上眼,声音沉痛地宣布这个消息,她身形明显一震。但她还是没有多说什么,语气格外平静地回他:“我爸生前说过他想火化,但骨灰要埋在老家,所以我要回去处理他的后事。”“爷爷这边的葬礼你去cao办,我就不参与了。”“毕竟,你们家也不一定乐意在葬礼上见到我。”说完,她弯腰利落地把行李箱合上,准备出门。她跟陆真真说好,今天她要在她家住一晚。这个晚上,她需要有熟悉的人陪她一起度过,而他,在这种情形下他显然不是合适的人选,看到他,她只会更加忘不了那些悲伤的记忆。许箴言的手再次紧紧抓住她,死活不放。“等等好吗?我陪你一起回去。”黑暗中,她笑了,那笑容颇为自嘲。“什么时候知道的,同学会吗?”许箴言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她是在说以前的事。他的沉默表示默认,程安好趁他失神,把手臂从他掌心抽走,眼里是刻入骨伤痛与嘲讽。“这段时间算什么,同情?”“还是打算和爷爷一样,要和我相敬如宾一辈子。”“许箴言,我该谢谢你吗?”“可是我现在真的恨你。”“.…..”说完,她头也不回地提着行李箱离开,留他一人,身形隐在黑暗中,咬牙,难以言说的悲愤和愧疚落了满地。他回医院处理爷爷后事,病房门口,他爸和他妈一脸焦急地在等他。“怎么样?找到了吗?”他爸摁灭了烟,从吸烟区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