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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有一点容易被忽略,这报应,往往都会落在最亲近之人身上,由她替你承担改变命数的恶果。恕贫道直言,王爷若是娶了长公主,只怕她……命不久矣!”最后四个字,直击贺临风心底最脆弱的角落!脑海中骤然闪现出某个画面,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还记忆犹新,一向不信命的他,这一刻竟开始生出一丝顾忌。他真的会克死她吗?这究竟是天意,还是他们做的局?旁人的话他可以不信,但是弘远道长与他有私交,且他也相信道长为人耿直,不会撒谎,他可以决定旁人的生死,却独独改不了昭晴的命吗?这种认知令他无比压抑,他很想博一把,证明弘远道长所言不符实,但又心生犹疑,担心重蹈覆辙……一旁的沐昭晴本想着道长随便说几句话相克之言便罢,孰料这批言竟是越听越准,前世贺临风杀害她弟弟之后,还想将她留在身边,沐昭晴接受不了这变故,更不愿苟且偷生,毅然自尽,这算不算是应了道长的话?连明驰也觉得这道长之言听来有些渗人,不过长公主的八字是假的,那这批言应该不准才对,长公主亦知情,本不该惧怕,可她的神情为何如此凝重呢?众人各有疑惑,沉默不语,太后不知内情,暗自庆幸这贺临风果然被弘远道长的话给唬住了,但听道长又继续推算连明驰的八字,“怡郡王与长公主皆是剑锋金,又有木相伴,可谓遇强则强,互利互惠,双赢也!实乃佳偶天成!”昨日瑞王还气焰嚣张,今日一合八字,他哑口无言,沐旭扬见状颇觉痛快,难得出一口恶气!默了许久,贺临风并未再做无谓的争执,也不在乎旁人的目光,径直起身来到沐昭晴跟前,上挑的眉梢挂满了讥诮,“为了拒绝本王的婚事,长公主可真是煞费苦心呐!”这话何意?难不成他看出那册子有问题?依照他的性子,若真有证据必会直接拆穿,断不会在这儿与她掰扯,由此可见,他只是怀疑,苦无证据,这才恼羞成怒。既如此,她也就无需紧张,半敛羽睫,继续端坐着镇定应对,“王爷多虑了,我不过一介凡夫俗子,惜命罢了!自是要听从天命的安排。”生怕瑞王为难皇姐,沐旭扬忙替她解围,“皇姐最近身子骨儿不好,朕对她的病情十分忧虑,这驸马肯定得八字相合,婚事方能举行,虽说皇叔手中有遗旨,奈何您与皇姐八字不合,诚如弘远道长所言,勉强成婚只会害了她,朕就这么一个皇姐,可不敢拿她的命去冒险,那赐婚的遗旨也就做不得数,料想父皇知情亦会体谅。”此时此刻,贺临风又能说什么呢?若然强行成亲就是不顾沐昭晴的安危,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加之他内心也有顾忌,终是不敢贸然强求强求,只冷眼扫视这在场众人,心道大丈夫能屈能伸,今日他们合起伙来对付他,他暂且退一步,再另寻他路!打定主意后,贺临风哼笑道:“皇上所言极是,为了长公主的安危着想,臣就不勉强她。不过---”话锋一转,他又偏头看向连明驰,一如争抢地盘的虎狼,半敛的褐瞳中闪着凶厉的光!“莫以为八字相合,这婚事就一定能成,能不能娶她,还要看你有没有这个命!”光靠天意,那怎么能行?面对态度强硬,浑身散发着狂傲之气的瑞王,连明驰毫不输阵,眸光坚毅,不骄不躁,平缓的语调却能准确的表达他的态度,“我信命,但更信自己,只要坚定一个信念努力奔赴,相信愿望定能实现。即便不能,至少尽力过,也就没什么可后悔的,不管最后长公主会否嫁给我,我都希望她能幸福。因为真心待一个人,就该成全她,而不是强制占有,不顾她的意愿。”听着怡郡王的嘲讽,贺临风并无任何愧疚和反思,只觉得他立于云端,不曾沾染尘世的复杂,不曾体会过情字,便想当然的去评判,看似真挚高尚,实则不切实际,“愿意拱手想让,是因为感情浅薄,不够深刻。等你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你就会看清自己有多么的小气,会知道你今日之言皆是空话妄言!”他那嗤笑的声音噙着一丝轻蔑的意味,崇高的地位造就了他唯我独尊的性子,只要是他想要的便一定要得到,权势如此,女人亦如此。可连明驰不同,身为质子,又在异国,为人处世必须谨慎,心思也就格外敏感,尊严和傲骨不允许他去强行挽留谁,更不准他卑微的维系一段感情,只要他认为对方态度冷淡,便不会热脸贴冷屁股,“那是因为每个人对待感情的态度不同,你的观念并不代表众生的观念,你做不到放手成全,不代表旁人做不到,在小王看来,心不属于自己的女人,没必要去争取,勉强了旁人,又作践了自己。”他的这番话倒是说到沐昭晴的心坎儿上了,在她看来,一段姻缘应该是双方皆认可的,即使不为感情,也该达成某种共识,自愿结为夫妻,如瑞王这般不顾旁人意愿,一再纠缠的实属少见。这个质子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当众嘲讽他?贺临风这般强势之人,断不愿落于下锋,缓步拐向怡郡王,傲视的瞬间,他那上扬的唇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你怎知她心中无我?兴许她只是在赌气呢?你真以为她堂堂长公主,瞧得上你这位质子?做了挡箭牌而不自知,本王为你感到可悲!”男人的痛处是什么,贺临风最为清楚,他故意逮住那一处狠狠的戳,果见怡郡王在听到这句话后面色微变,似在思索着什么。第二十二章如他所愿,连明驰已然生了疑心,贺临风那沉郁已久的心绪总算得到些许舒缓,朗笑着就此离开,也不向皇帝和太后告辞。沐旭扬已然习惯了他的傲慢,暂压火气,没与之计较。眼瞧着贺临风没再追究,不提遗旨之事,沐昭晴那紧绷的心弦总算稍稍松懈,脊背和肩膀也不再那么僵直。这一仗,勉强算是赢了,太后的懿旨可以正式颁布,昭告天下,为二人赐婚,因着是大喜事,还得通知燕国皇帝,按照规矩,皇帝也会派人送来聘礼,这一来一回,少说也得三个月,婚期大约得到年底。不过这些琐事皆有人cao持,沐昭晴不必多管,她只盼着婚事能够顺利举行,千万别再出什么岔子。离开宜寿宫后,她与怡郡王并行了一段路,一双灵眸轻转着,暗自观察着他的神情,隐隐生出一丝好奇,“才刚瑞王与你说了什么?为何瞧着你闷闷不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