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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搁在以往,她必然感激,会冲他微微一笑,安心享用,可是经历过变故之后,她对他已有戒备之心,再不愿去接受他的馈赠,冷眼听着宫人的话,毫无反应。一旁的宣太妃见状笑道:“瞧瞧,瑞王对你多上心,你若嫁给他,必定享尽恩宠。”嫁给他是她前世做过最愚蠢的决定,那是她们姐弟俩的噩梦,她甚至在想,假如当时她不嫁,兴许弟弟还能多活一段时日,朝局还会出现变故,弟弟还有收回政权的机会。每每想到这些可能,她都恨透了自己冲动之下所做的决定,是以这辈子,无论谁来劝说,沐昭晴都不可能再嫁给贺临风!她的心正被悲愤充斥,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人正向她靠近,直至一道清朗的声音骤然响起,她才恍然抬眸,就见那位质子正侧立在她身畔,眸光落在她桌面上的那碟荔枝上,“荔枝鲜美爽口,很快就被小王用完,我瞧着长公主有两碟,且分毫未动,你若是不喜,不若赏给小王?”疑惑的盯了他一会儿,沐昭晴瞧不出连明驰是真喜荔枝,还是故意为之,实则真相并不重要,反正她也不屑食用贺临风送来的东西,正好顺水推舟的让给他。得长公主允准,连明驰欣然相谢,顺手就将桌边的那碟端走。对面的贺临风见状,眸色渐沉,握着酒杯的手渐渐收紧,指节泛白,连明驰正回往自己的座位上,丝毫未在意落在背后的那道不善目光。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陆修幸灾乐祸,暗笑连明驰得罪了瑞王而不自知。瑞王此人眦睚必报,送给长公主的荔枝竟然被人端走,他如何忍得下这口气?这小子怕是要遭殃了吧?一想到可能会少个竞争对手,陆修便觉神清气爽,坐等看好戏。中秋家宴,当着众人的面儿,公然将他送去的东西转赠给旁人,沐昭晴此举令贺临风心中的疑惑似杂草般疯狂生长!回想她最近的冷漠,贺临风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不愿再瞎琢磨,他誓要问个清楚明白!丝竹之声袅袅于耳,今晚的乐舞精彩绝伦,然而沐昭晴无心去赏,只因贺临风就在斜对面,容易扰乱她的心绪,她生怕自个儿失控,被他察觉出异样,遂借口身子不适,向皇帝和太后请辞,预备先行回宫歇息。贺临风见状,顺势起身,紧随其后。这样重要的场合,贺临风本该在场周旋,沐昭晴万未料到他竟会跟过来。察觉到身后有脚步声,她并未回首,佯装不在意的模样,示意细月查看。细月假装帕子掉落,弯腰去捡的档口,她的余光向后瞄了一眼,心下一咯噔,起身后小声回道:“奴婢瞧见了绛色蟒袍,似是瑞王殿下。”又是他,却不知他跟来作甚。无边的夜色暗沉压抑,令她隐隐生忧,才刚她在宴席上拂了他的面儿,料想这会子他是来兴师问罪的吧?此刻众人皆在品芳苑,路上行人甚少,她走哪一条路似乎都不合适,正犹豫为难之际,贺临风已然疾步上前,将她唤住,阴声揶揄,“长公主不是病了吗?走得倒是挺快。”心虚的沐昭晴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压制着心中的悲愤,在回眸之际容色淡淡的掠了他一眼,“今夜有风,稍觉寒凉,我受不住这才急着回宫。”贺临风没再与她计较,默默褪下外袍披于她身,绛色蟒袍上还残留着他的余温,覆身虽温暖,但她的心早已寒凉,再不愿与他多做纠葛,立马抬手想将衣裳取下,却被他顺势攥住了手。沐昭晴一阵嫌恶,迅速将手指自他掌心抽回,贺临风不允许她拒绝,将外裳紧紧裹在她身上,不许她拿下,“你不是说冷吗?冷就该添衣,除非你在蒙骗本王!”他这个人总是态度强势,偏她在装病,为了不让他起疑,惟有忍气吞声,没敢再逆他之意,任由他将衣裳捋好,面无表情地道谢,“多谢王爷好意,明日我会让人将衣裳归还。若无要事,我先行回宫,王爷还是回品芳苑陪诸位大臣吧!”然而他却不动声色的挡住她的去路,不满的眸光将她牢牢锁住,“才刚在宴上,为何将荔枝送给怡郡王?”很简单,因为她不想收他的东西,但她不敢直言,拐弯抹角找借口,“他是客人,我自不能怠慢,若然拒绝,倒显得我大越小气!”原本一碟果子倒也不算什么,可这明明是他的心意,她不该轻贱,“旁的可以,但本王给你的东西你不能给别人!”她才不会珍视,一脸无谓,“已经给了,总不能再要回来。”她总是时而乖巧,时而倔强,有时候贺临风也拿她无可奈何,只得由着她,同时不忘警示,“只此一回,下不为例!”懒得与他废话,沐昭晴的态度极为敷衍,“谨遵王爷之命。”懒与周旋,沐昭晴再次告辞,贺临风心下不悦,“连句话都不愿与我多说?我若得罪了你你尽管直言,没必要这样与我摆脸子。”最让人烦闷的就是这般,明明讨厌一个人却不能与他撕破脸,还得苦思托辞与之周旋,快速转动眼珠,沐昭晴已然想好理由,“王爷并未得罪我,只是我身子不适,易燥易怒,这才语气冲了些,若有冒犯,还请王爷见谅。”如若真的只是病体违和,贺临风可以容忍她的小脾气,就怕是为别的缘故,她不肯明言,他也不好追问,顺着她的话音询问她的状况,“大夫开的药还在喝吗?近来身子可有好转?”“一直在喝,并无好转,夜里总是发汗,浑身无力还总是心悸难舒,似被鬼缠住了一般。”沐昭晴不过随口一扯,岂料他竟道:“我阳气充沛,待成亲之后,有我守着你,任何鬼怪都不敢再近你身。”什么成亲?难道他还未放弃这个念头?沐昭晴难以置信的望向他,忍不住提醒道:“王爷莫不是忘了,我在招驸马。”招就招呗!他又没反对,今夜的月辉格外明亮,洒在她那卷翘的睫毛上,静谧惑人,每一次颤动都似羽扇挠心扉,微俯身,贺临风笑凝着她,声线低且柔,“为了你,本王可以纡尊降贵,做你的驸马。”每一个字,都似鼓点般撞击她心房,却不是悸动,而是惧怕,她怕贺临风继续纠缠,怕自己的计划落空,但又不知该找个什么正当的理由拒绝他,就在她纠结为难之际,冷不防的,他的手触及她的黛眉,眸间尽是怜惜,“为何要蹙眉呢?本王在乎的女人不该有忧愁,你应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