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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着用夏日采摘的葡萄所酿制的美酒,扬首饮琼浆之际,流畅的下颌线以及修长的天鹅颈绘构出一副如画美卷。有事汇报的季开言待这一曲奏罢,摆手示意老者先行离开,而后将太后懿旨转达给他。连明驰听罢颇觉纳罕,抿了口葡萄酒,啧叹道:“让我入宫参加他们的家宴,这还是头一遭。以师父之见,他们这是唱的哪一出?”“我记得你说过,上回你进宫参选时,太后曾对你大加赞赏。”先前听明驰说起此事,季开言不以为意,他还以为明驰这是夸大其词,毕竟这孩子一向不着调,今日这道懿旨下得蹊跷,季开言才又联想到之前的事。“可不是嘛!”连明驰不禁心生忧虑,“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你说这太后不会是想老牛吃嫩草吧?”“……”季开言不想理他,顺道儿送了他一记白眼,“太后才二十五六岁,年纪轻轻,怎的就老牛了?”“那她老夸我干嘛?”以往遇到重大节庆日,连明驰入宫参加宫宴时或许远远见过,但他几乎不曾与太后近距离说过话,那日在御花园中算是头一回离得那么近,她就对他赞不绝口,着实反常。季开言只觉这孩子有些草木皆兵,疑心过重,“自然是给和惠长公主选驸马。”若单纯只是为长公主,太后实没必要总是打量他,毕竟当时在场的还有十几个世家子弟,她何故只盯着他一人?也不晓得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这太后看他的眼神非同一般,大约是没见过如他这种芝兰玉树般的少年?“师傅你是不知道,她看我的眼神就跟看自家儿子一样,含情脉脉的,让人觉得别扭。”那日季开言并未随行,是以他也不能确定当时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只兀自猜测着,“你是在这怡郡王府待太久,不擅长与外人来往,但凡旁人对你好一些,你便觉不习惯。”师父说什么便是什么吧!连明驰不予置否,继续品着美酒,甘甜的葡萄汁滑入嗓喉,唇齿留香,令他回味无穷,但听师父继续道着,“我猜太后是打算选你做驸马,甭管她是何意图,今晚你先入宫一趟,探探虚实再说。”与此同时,郭太后亦邀请沐昭晴去参加中秋之宴,她本人倒是无碍,但她对外称病,按理来说不该随意走动,便以此婉拒,可亭心却道:“太后怜惜长公主身子抱恙,可这中秋佳节乃是团圆喜庆的大宴,对月祈福更是能得好运,您就去走个过场也好,若是撑不住,稍坐片刻再回来也可。”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昭晴不好再推辞,唯有允诺。人走后,细月忍不住道:“太后不就是想让您与怡郡王多个相处的机会嘛!这还没定下驸马呢!她就慌着牵线,却不知究竟安的好心还是坏心。”“郭虹茵能从一个小小的贵人一路爬至皇贵妃,再到如今太后的尊位,岂会是没有手段之人?我想她做的每一个选择应该都是在铺路,她执意要选怡郡王,怕是别有目的。”只不过一时半会儿她也想不通,郭太后此举的最终用意,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比起瑞王,郭太后此人相对靠谱些,毕竟弟弟的皇位若是不保,那她的太后之位也荡然无存。单从这一点来看,郭太后应该暂时不会害她们姐弟,如此想着,沐昭晴稍稍心安,遂命宫娥为她更衣梳妆,为赴宴做准备。说来也是头一回在晚上赴宫宴,连明驰自当好好拾掇,不能让人小瞧了去。丫鬟莹露为他换了身绀蓝滚金星的窄袖长袍,将长发高束,覆以绣着金叶垂着长羽的墨带,收拾停当后,他这才手持白鹤象牙扇,潇然入宫。目送主子离去,莹露的双眸流动着爱慕之光,“咱家王爷可真是风姿卓然,穿什么都好看!”一旁的季开言适时打断她的美梦,“可惜很快就会是别的女人的男人咯!”“季师父,咱们王爷真的要娶长公主吗?”问他?他哪里敢断言,“有可能,但还不一定。”“唉!”莹露顿感惆怅,“若然王爷真的娶了妻,以后更不会多看我们这些小丫头一眼。”这能怪得了谁?伺候了这么多年都没个进展,季开言都替她们害臊,“谁让你们抓不住他的心,没一个能近身侍奉的。”被嘲笑的莹露心里苦,心道我也不丑啊!那王爷不愿动她,她也没辙,“王爷他有心结,我们谁也打不开,就看长公主有没有这个本事咯!”这就要看天意了,季开言一向看得开,他始终相信,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该安排的他都已经争取了,剩下的就看明驰的造化。事实证明,伤害都是对比出来的,连明驰也是在今日赴了回这晚上的宫宴之后才发觉,以往中秋晌午的宴席是有多么的冷清!晚上的家宴摆在品芳苑,此苑毗邻玉琼池,殿后修建大型水榭,专供宫宴赏景之用。因着中秋是阖家团圆的日子,是以皇帝并未召集文武百官,只宴请三品以上官员,以及一众皇室贵族子弟,此时日头将将落山,天边的云层浸染着昏黄的光芒,清澈的玉琼池被小风吹起阵阵涟漪,走在路上的连明驰对这难得自由的时光十分珍视,看什么都觉新奇,似要将这目之所及的景致都烙印在脑海之中,毕竟过后又是漫长的软禁,这回忆足以给他枯燥的日子增添一丝乐趣。因着他是头一回晚上过来,是以很多人都不认得他,无人与他打招呼,倒是与他有过口舌之争的陆修主动上前来,瞧见他此时出现在这儿,颇觉诧异,“吆!王爷不该在怡郡王府赏月怀故乡吗?怎的来参加我大越皇朝的家宴?”身为质子,这样的奚落连明驰没少听,起初他还会觉着愤怒,后来已懂得将怒火迅速掐灭,压制在内心深处,换上笑脸与人周旋,“小王本无此意,奈何太后相邀,那我只好过来凑个热闹,总不能驳太后的颜面。”果不其然,一提太后,陆修的面色明显一僵,似乎很不满意他狐假虎威,实则连明驰无意与他叫板,若非对方故意嘲讽,明驰也懒得拿太后压人。说他不过,陆修又故意挑刺儿,打量着他墨发后方缀着的羽毛嬉笑道:“你怎的老爱戴鸟毛?”粗鄙的言辞惹得连明驰极为不悦地纠正道:“什么鸟毛?这是孔雀翎!”陆修寻思着,孔雀也是鸟啊!“那不还是鸟毛嘛!宝石你不戴,偏戴这玩意儿作甚?”这就是连明驰不爱与人打交道的原因,尤其是陆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