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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张意外的名帖。忠勇公府的千金程袅,下帖子邀江楚烟出席京中贵女惯例的乞巧会。她和程袅并不相熟,不过是那日在长公主府的花宴上一面之缘,因此客客气气地拒绝了。程袅却亲自过府来请她:“中元节要到了,七月里各家大人都约束着不许出门,因此上也只有乞巧这一天有机会出来走走。地点设在城郊永昭园里,那边地步阔大,不拘是吃酒作诗的,还是打马逑、投壶、双陆,都能有场子。”她和江楚烟在堂屋里说着话,门口有人影一闪而过,绀香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没过多久就重新进了屋,看着江楚烟时面上有些掩不住的喜色。江楚烟侧头对上侍女的视线,心里忽然有些异样之感。程袅见她心不在焉的,却不像之前那样坚辞,不由得笑了起来,握了她的手,道:“就这样说定了,到那日我再来找你。”江楚烟回过神来,对上她亮晶晶的眸子。这双明亮的眼瞳让她在某个瞬间想起宋誉——这位程小姐和宋誉固然不是一样的性情,但这一刹那的相关,也足够江楚烟心中有一点细微的触动。她忽然笑了笑,问道:“京城女郎何其之多,难道程jiejie每一个都亲自去邀请?”程袅却勾了勾唇,道:“她们也配?”她支着颐看着江楚烟。江楚烟在她炯炯的注视里安之若素,指尖漫不经心地拂过桌上的茶盘,对着一旁的侍女招了招手,自顾自地道:“叫厨上再送一盒莲子糕来,程家jiejie爱吃甜的,一半要多放些糖,点个胭脂红做标记。”侍女笑盈盈地应了,就退出屋去。攒盒里还齐整摆着满当当的面果子,江楚烟却随手推到了一边,神色有些倦倦的。程袅忽然弯起了眼,笑道:“江meimei,我只请我看得上的人罢了。”江楚烟无谓地看了她一眼。送程袅出了门,绀香就压不住心里的激荡,迫不及待地道:“小姐,公子北上到京城来了!”江楚烟心中虽有预感,但听到侍女确然张口,依然让她忍不住定定站了片刻。她面上却没有如侍女所想的一般,先露出笑容来,而是问道:“为什么没有人拦着哥哥?”绀香讷讷地站住了。江楚烟揉了揉额角,也知道这句话是迁怒了。绀香一直陪在自己的身边,又不知道家里的事——何况以哥哥的性情,他要做的事,就算千万人拦阻,他也不过一意孤行而已。未必没有人阻拦他,只是谁能拦得住?她不用问自己,也知道这世间,能拦得住谢石的……恐怕只有镜子里这一个了。偏偏她不在他的身边。偏偏她才是那个“原因”。她低低地叹了口气,抚着剧烈跳动的胸腔,问自己:“你就真的只有生气,没有开心么?”绀香原本垂着手在一旁站着,大气也不敢出,却见自家小姐忽然落下泪来,不由得吓了一跳,道:“小姐,公子如今万事都好,您、公子什么事都没有出……”语无伦次的。江楚烟微微摇了摇头,自顾自抬手拭了泪,语气还有些轻/颤,但神态却平静下来:“哥哥既然递了消息,必不是独自来的,该带了人手才是,如今却驻扎在哪里?”绀香知道江楚烟必要关心,已经细细地问了信使,闻言就道:“如今都在京郊西山里。”留在京郊没有进城……江楚烟刹那之间就想起乞巧会的邀请来。宴会也设在京郊的园林里。她原本是打定了主意不想出去的,这时却已经什么厌倦都丢到了一边,轻声道:“替我给程小姐回一封帖子,就说那天我会去的。”☆、第四十六章第四十六章、-这天晚膳的时候,长公主忽然生了兴致,遣人来请江楚烟往正房一道用饭。席上并没有驸马江竟,也没有江泌,江楚烟反而见到了多日不见的江汜。闻人亭看上去情绪高昂,笑语嫣然,频频地给一双儿女布菜,江楚烟面前的碟子里很快就堆了高高的一座山。她没有推辞,就静静地搛着合口味的吃食,偶尔抬起头来,却总能对上圆桌对面一双淡漠不带情绪的眼。江汜似乎有些疲惫,席间几乎没有说过话,几乎让人觉得那注视像幻觉似的。但他最终也什么都没有说。江楚烟也只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现,用过膳就回到了知心院。到乞巧会的当天,江楚烟到了永昭园的大花厅里,才发现明珠公主闻人泠也来了。从那天她在长公主府落水以后,江楚烟已经有许多时日没有见过她,只是听闻人亭偶然提过一句,说她在昏睡中醒过来,性情似乎有了许多变化。江楚烟和程袅肩并肩进门的时候,闻人亭正坐在花厅当中的软榻上,周围拱着一众贵女,高高低低地说笑。听见门口侍女唱名的声音,众人都转过头来,江楚烟敏锐地察觉到闻人泠的视线在她面上一霎不停地扫过,仿佛不曾认得她似的。果然和从前很不同了。江楚烟没有放在心上,闻人泠却像是听到身边的人说了什么话,猛然重新扭过脸来,定定地盯着她看。那视线太过灼热,当中的恶意也太过明显,让江楚烟不由自主地蹙起了眉。闻人泠却已经站起身,抱着手臂款款走到她面前来。她堵在身前,但花厅宽阔,江楚烟只看了她一眼,欠身说了句“公主殿下”,就微微侧了身子,轻/盈地从她身边走过去了。闻人泠眼前一花,少女已经不见了人影。她转过身,三步并作两步重新追上了江楚烟,勾起唇角,语气怪异地道:“你是谢少主的义妹?”江楚烟有些不明所以地看了她一眼,实在拿不准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淡淡地道:“乡野之名,不堪污殿下之耳。”闻人泠却扬起了下巴,道:“什么义妹,怕不是抱大/腿打秋风的穷亲戚吧。”这话说得实在太过刻薄可笑,以至于江楚烟忍不住笑了起来,道:“公主殿下怕是失心疯了,想来那日落水后风寒还未痊愈,以至于风邪入脑,恐怕还是要请太医署的御医好好为殿下诊治一二才好。”她一贯性子沉静,不要说京中这些贵女们,就是她身边贴身服侍多年的绀香、子春,也没有听过她这样凌厉而不留情面的言辞。子春额上汗都下来了。闻人泠被她说得懵住了。江楚烟下颌微扬,冷淡地睨了她一眼,一边的程袅已经笑出了声,挽住了江楚烟的手臂,道:“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