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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棠很少有什么**,但一旦起了什么心思,从来都是随心所欲。他那天答应和郁恪在一起,想的是郁恪孤身来到现代,无依无靠,便心生怜爱,又觉得自己没谈过恋爱,可以与郁恪试一试。等不适合了再分开,也算是一场正常的恋爱。他那时既没有和一个人白头偕老的憧憬,也没有撩完就跑的意思。更多是见一步行一步的佛系心态。所以对这个可以算作许诺付出一生的任务,楚棠即使并不反感,但到底也不曾放在心上。他对这种仪式,还是存有敬重感的。楚棠一言不发地靠在软枕上,微微低着头,修长的脖颈弯出一道漂亮的线条。小火狐看出他的拒绝,叹了口气,道:“宿主不愿意也是正常。虽说你们现在算是两情相悦,可郁恪到底不是个成熟的情人,确实配不上你的性子。”楚棠睫毛动了动。他想,郁恪真的是个不成熟的爱人吗?楚棠歪了歪头,认真想了想,半天下不了结论,坐得有些累了,他掀开薄被,下了床,走到窗边。窗户紧紧关着,似乎是有人怕风吹进来冷着殿里的人,又或者怕吵到他休息。在很多事情上,郁恪细心得简直不像个养尊处优的皇帝。在一起前,郁恪还是小孩子时,就一直懂得对楚棠好。楚棠忙起公务来废寝忘食,下人又劝不住,郁恪便搬到国师府去,陪着楚棠处理,努力为他分忧。他那时还年纪小,细胳膊细腿的,管不住楚棠,就泪眼汪汪地看着楚棠批公文,自己犯困了也不去睡,打着哈欠趴在楚棠背上,小声劝他。在一起后,他便更卖力了,仿佛以前不能说的做的都一个劲使出来,乐在其中不知疲倦。茶水凉了他会换,被褥冷了他会暖,就连衣服都会给楚棠考虑怎样穿才能既好看又舒适。因为长大了,他变得比楚棠有力量,所以实在劝不住的时候就直接将楚棠抱上床,自己坐下来替楚棠处理。楚棠有时觉得他烦人,可心里实在清楚郁恪是为他着想。有时他都觉得郁恪是不是从哪儿培训过的,对楚棠的了解比他自己还清楚,体贴又善解人意,将楚棠照顾得无微不至。可反观他自己。楚棠叹息一声。他才是那个不成熟的情人。他打开了窗,窗外是后院,走廊旁养着花花草草,香气袭人,又不招惹虫子。郁恪恰好就在院子里,背对着窗,对着一个侍女,声音似乎不悦:“大夏天的,这海棠怎么谢了?”楚棠将目光从郁恪背影移到他身旁枯萎的海棠树上。不知为何,郁恪偏爱楚棠这种花,还最喜欢白色的西府海棠,所以春夏时他寝殿后院总是萦绕着西府海棠的香气,淡淡的,很清新。清晨阳光中,海棠树姿直立,绽放的海棠花迎风而动,白色花瓣微微抖着,欲落不落,楚楚有致,甚是漂亮。宫女道:“回陛下的话,这几天天热,有些花经不住热气,是会凋谢的。”花朵有开有谢,这不是正常的吗。也就郁恪会这样幼稚地小题大做了。楚棠唇角翘了翘,没有出声,关上了窗,对窝在床上的小狐狸道:“这两个方法你别和郁恪说,免得他着急。”小火狐道:“我不说他更着急。”楚棠想了想,觉得对,便道:“左不过我现在无事了,你和他说我已经无大碍。”小火狐听话地点了点头:“这心疾大概一个月发作一次,会越来越严重,宿主你别不在意。早做决断好。”楚棠点点头:“好。”小火狐便不再说话了。楚棠总是能很好地处理所有事情,它就不替楚棠多cao心了。楚棠有些累,又躺回了床上。小火狐见状,安静地跑了出去。院子里。郁恪不知道身后的窗开了又关,正皱着眉看那些枯萎的海棠。其实枯萎的就那么几朵,他却格外在意。想到昨晚晕倒的楚棠,郁恪的心就像被揪住了一样,皱巴皱巴的,紧得让人喘不过气。楚棠会不会也和这突然枯萎的海棠一样……不,不可能的!郁恪脸色发白,猛然止住了这种想法。他眉宇间凝着一股郁气,像风干被侵蚀的老墙,一层一层。从昨晚担心到现在,堆积在心头的惊慌恐惧突然宣泄,叫他晕眩了一下。可他完全不在意,大步走到门前,抬手就要敲门,却忽然停住。半晌,他慢慢后退几步,背脊弯了一点儿。清晨的阳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热融融的,却全然暖不到他的身心。对楚棠身体的担心和对他要离开的惶恐像一座大山,压在他心头,沉重极了。他极其想听楚棠和那狐狸谈了什么,是否有医治楚棠的法子,可楚棠不愿意他听。郁恪身体轻微战栗。黎原盛走过来,轻声问道:“陛下,您和国师都还没用早膳,用一点儿吧,别急坏了身体。”郁恪猛地抬起头,喃喃道:“对,哥哥还没用早膳。”他摆摆手,让黎原盛身后的宫女进去:“你们进去,伺候国师洗漱,看着他吃……”黎原盛道:“都是您和国师喜欢吃的。”看着鱼贯而入的人,郁恪忽然抢过一个托盘,道:“还是朕来吧。”黎原盛连忙道:“是,奴才们就不进去打扰了。”郁恪就要进去,一团红色的毛茸茸突然撞到他腿上,发出惨兮兮的叫声。定睛一看,正是那只小火狐,一看到它,郁恪就想起楚棠昨晚受的罪,脸色难看极了。小火狐眼冒金星,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抬头看到郁恪,吱吱叫了几声,脑袋拱着郁恪要去另一边。郁恪皱眉,看出它有话要说,看了看殿里面,才跟着它走到走廊上。第108章交颈而眠“有话快说。”郁恪担心手里的食物凉了,皱眉道。小火狐不满地抗议:“你不想知道楚棠的身体状况吗?”郁恪立刻严肃起来,厉声道:“你快说。”“什么?”听完小火狐的话,郁恪慌乱了一下,沉声道,“一月发作一次,还会越来越严重?”他抓紧了手中的东西,青筋暴起。只要一想到楚棠每月都要遭这个罪,他心底就涌上密密麻麻的痛意和杀意。小火狐道:“你别急,有解决的办法嘛。”郁恪蹲下去,小火狐攀到他肩上,将方法简洁地告诉了他。“一是取一碗你的心头血,二是你们成婚换取解药。”郁恪斩钉截铁道:“第一个。”小火狐有些怜悯地看着他:“可是楚棠不同意。”郁恪眼眸沉沉的,像是酝酿着疾风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