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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眼和鹰钩鼻,凉薄的双唇紧紧抿在一起。河水越变越少,乃至彻底干枯。四根铁链犹如烙印一般,死死地锁在秦狩的四肢上。他看着拖在地上的链条,突然恶劣地扯了扯嘴角,一发力竟是直接将整块河床都掀了起来!轰隆作响,顿时整个阴曹地府都剧烈地晃动了起来。想要制止他的鬼差全都被他一把火烧成了青烟。头顶之上的暗空中,出现了一个不断扩大的黑色旋涡。巨大的引力将残骸都席卷了进去,秦狩的衣袍也冽冽地扬了起来,身体慢慢腾空向通往人间的旋涡飞去。突然,一股强劲的气流破空而来。像是把空间撕裂成了两半,然后一掌击打在了秦狩的身上!浑厚威严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毁我地府,汝之过,罪无可赦!”那一掌差点打散了秦狩的魂魄,几乎让他千年的修为毁于一旦。受此重创,他甚至抵不过凡间一缕阳光,怕就此灰飞烟灭。但是灵魂撕裂的痛苦却远不及近在眼前的希望。秦狩看着越来越近的凡间入口,眼里浮现出扭曲而执拗的笑意。“阎王老儿,此仇来日再报!”幽蓝的冥火刹时大盛,秦狩带着那四条铁链一起消失在了磅礴翻涌的旋涡之中。然后一切尘埃落定,地府又恢复了平静。…………取眼的过程非常的顺利,简守被活生生地疼晕过去。无为子就兀自割断了与眼球相连的经脉,将那只沾血的赤眼放入了瓷瓶中。血液从眼眶里疯狂涌溅出来,染红了匕首和无为子的手指。浓重的血腥味没有让无为子害怕恶心,反而觉得有一丝香甜,不停地勾动着他内心蠢蠢欲动的欲.望。是修道之人最为忌讳的贪念,可无为子忍不住。这一只眼睛就像是通往成功的捷径,让他无法抗拒,就算是用最为下作的手段也要得到!于是,愧疚在快感之中变得微不足道起来。无为子将瓶口伸向了那空洞的眼眶,鲜血灌进了瓶中。看着逐渐充盈起来的瓷瓶,无为子终于露出了一个满足的笑来。他站起来,再没有看过一眼那空洞无比的眼眶。侍卫长走过来收拾残局,随意地用布条缠在了简守的眼眶上,命人将他拖入了柴房中。当看到池塘里漂浮起来的尸体,仿佛才想起这里淹死了一个小丫鬟,眼底尽是冷漠。无为子被侍卫长亲自送出了府,他这幕戏才算是落幕了。他手里紧紧攥着瓷瓶,踏上了马车,伪善地叹息着三少爷怕是熬不过今晚了。无为子回到庙里的时候,已是霞光烂漫的傍晚。斯年正呆呆的坐在草垛上,不知是几时醒来的。他爬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无为子的面前:“你去哪了?有看到阿守么?”无为子没什么表情:“你不怕他?他可是杀了两个人的凶手。”斯年倒退了一步,像一个守卫着自己领地的小兽。目露凶光:“你骗人,阿守他绝不会做这样的事!”“臭小子你忘记了?是你跑回来告诉我这件事的啊!”无为子看着他怔愣的表情,语气中带了一丝恶劣,“他身旁的尸骨该作何解释?”“还有那一双怪眼睛,分明就是邪祟入体!”斯年突然上前抓住无为子的手臂,面上竟有了分与年龄不符的狰狞。“你是不是见过阿守了?你们将他如何了!”无为子一摊手,顺势推开斯年:“我可没怎么着他,你如果想知道他如何了,就自己去看看啊……”他弯下腰,眼神犀利,“昨晚的你,分明怕得就快哭出来了。”斯年听着他的嘲笑,心如刀割。他不能否认自己的胆怯,也无法为自己的逃避做辩解。甚至到了现在,他一想起昨晚的情景还是会觉得毛骨悚然。可是斯年后悔极了,他不相信阿守杀了人,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自己就这样抛下了阿守,阿守又会如何作想?会不会觉得看错了自己?是不是很失望?只要稍微假设一下,斯年就难过得愧疚得不行。“我要去看看他。”无为子没所谓,他并不觉得斯年还能见到活着的三少爷。“去呗,不过你最迟得在明早赶回来,如果真心想学本事,就跟我一起回门派。”“诶诶诶,别跟我讨价还价啊。”无为子打断了斯年的话头,“你就这一个机会。”斯年咬了咬下嘴唇,转身就跑了出去。跨过门槛的时候还差点被绊倒,一派的火急火燎。…………屋外有虫鸣,菩提树下一片阴凉。简守其实一直有意识,大概是恨意淹没了疼痛。他的大脑竟然愈发清醒了起来,一步步回忆着小怜死去的过程,和自己被剜眼的过程。失去眼睛的眼眶已经不再渗血,简守指尖颤抖地摸上了布条。指腹上是一片粘稠的触感,早已经凉透了。手指往下戳,便是一块凹凼,简守蜷缩起身体,喉咙间发出破碎的悲吟。他又冷又痛,他们真的没有想让他活下来过。屋外有一盏微弱的烛火,执灯人透过破烂的窗缝,窥视了良久。铺在地上的青丝,败絮一般的烂漫,白如玉的手腕挡在了眼前,掌心是一片赤红的鲜血。那是一种生命尽头的美感,颓烂的萎靡的,又令人心生向往。简昀再也忍不住,他打开了门锁,悄悄地潜入了房中。他将那盏烛火放在废弃的木凳上,自己蹲下来,仔细又痴迷地打量着简守虚弱的面颊。一只眼睛紧闭着,另一只已经被剜去,缠在上面的布条完全浸成了深红色。不带血色的脸上却沾染了许多血点,就像纯白雪景里绽开的腊梅花。简昀伸出了手,在触碰到简守脸上的那一刻,却被简守一掌拍开了!他瞪着唯一的眼睛,里面全是戒备:“你要做什么?”手背上的疼痛并没有减弱简昀的欲.望,反而让他激动起来。两只手一齐抓住了简守的肩膀:“三弟,你想要活下来么?我可以帮你啊!”此刻,他已经按捺不住地将自己的身体压在了简守的身上。简守惊惧于他的举动,然后疯狂地挣扎了起来!“你放开我!我不需要你来救我!”本以为简守会答应的,简昀在听到这句话后却突然笑了起来。扭曲的五官也变得诡异起来:“三弟,你怎么能不需要呢?你这条命本来就是我救来的啊!”陌生而粗暴的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