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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眉的办公室一瞥,再叹上长长的一口气,最后再把话引回到琐碎的生活里:“带伞了吗,雨下这么大。”“没带,我老公来接我。”她们说着,起身收拾东西,看着外面白色的雨珠子越滚越大,风一吹,顺着房檐就往下疯狂地坠。坠落到地上。*再溅开来——“你的鞋子好像湿了。”闻益阳低头,看着阮胭换上的平底鞋。鞋面是绒布,她应该没料到今天会下雨。“要不要去买双换的鞋再进学校去?”闻益阳问她。阮胭摇头,“益阳,我有事情和你说。”她懂的,他在拖延时间。“好吧。”闻益阳把伞撑在她头顶,伞面微微向她那面倾斜,有雨斜飞到他的肩上,湿了半边衣服,他没有什么表情。“上次你来的时候,没能带你去大的实验室,这次总算能进去了,你去看看吗?”“好。”他撑着伞,带她进去。闻益阳拿出钥匙,打开外面的大门,又拿出电子卡,刷开里面的门。阮胭进去后,整个人顿在原地。这和之前闻益阳带她去的实验室完全不一样。里面全都是大的仪器,一个一个立在墙边,还有的被放在正中央,上面有红色和蓝色的按键。如果说之前实验室的那些基础机器,阮胭还能叫得上来名字,这里的这些设备,她则完全看不懂了。唯一不一样的是蓝色窗帘边,放着一台老式的、铜黄色的留声机。闻益阳给她找了把木椅子,让她坐下,又找了双一次性布拖鞋,让阮胭把湿了的鞋子换上。“这里怎么会有一次性拖鞋。”阮胭问他。“导师放在这里的,他是个对工作环境要求很独特的人。我们进来都得穿拖鞋,这样才能放松地工作。”“顾家成老师吗?”阮胭说,“似乎听程老提起过他,很有趣。”“嗯。”闻益阳走到旁边,把窗边的留声机打开,先是有片刻的滋滋电流声,接下来就是一阵悠扬的女声。“是,意大利语?”阮胭听了两句,这门语言她完全不会。“嗯。”闻益阳把音量刚好调至不大不小的度,他走过来,也搬了把椅子坐在阮胭对面。他戴了眼镜,纤薄镜架搁在他高挺的鼻梁上,额发湿润,看起来斯文到了极致。“你说你想和我谈谈,说吧。”闻益阳看着阮胭,他漆黑的瞳孔在镜片下,专注地看着她,“我保证,你问什么,我就诚实地回答什么。”隔了这么久,他们才终于决定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屋外的雨淅淅沥沥地打在叶子上,屋内是留声机咿咿呀呀的意大利唱腔。“你是不是给我的手机装了定位。”阮胭直接问出口。“是。”身后的留声机在放着,女人奇异的意大利唱腔像雨水,落在屋里:“微风轻轻吹拂的时光……”“什么时候装的?”“很早之前,我们重逢的第一天。我带你去玩捕鱼游戏,在你按响鱼.雷按钮的瞬间,周遭所有鱼群纷纷被炸开的时候。”“在朦胧的夜色里……”雨水继续在屋内蜿蜒流动。“你不怕被我发现后拆除吗?”“怕,所以我在你从沈劲家里搬出来到了星城酒店后,在那趟电梯里,我故意碰掉了你的手机,在拿起来的瞬间,我打开屏幕认真检查了。你没有发现。”“松树叶沙沙叹息的地方……”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屋内歌曲汇成的雨水已经淌成了一条河。“益阳,你觉得你错了没有。”“错了。”“别的话,不必多讲……”留声机的唱针猛地卡住唱片。“为什么要给我安定位。”“我想留住你。”“不必多讲……”留声机里只有滋啦滋啦的电磁声,闻益阳忽然站起身,把它猛地关掉。室内恢复寂静。阮胭终于能感受到屋子里那种潮水般的奇异氛围纷纷褪去。“这是什么曲子?”阮胭问他。“莫扎特,里面的一段二重奏,。”闻益阳说,“我导师很爱放,也是里,男主角安迪在牢房里听到的那一段。”“我不知道这两个女人所唱的意大利语的含义。但我想,那一定是一种难以言说的美好境界,听了让人伤心。那歌声会把人带到遥远的地方,就像小鸟离开牢笼飞向大自然一样。”这段话是阮胭后来回去查到的,而彼时的闻益阳只是把手指紧紧地捏在身后,用力捏至腕骨都突出,他轻声说:“jiejie,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把你当做肖申克的救赎。”“益阳……”“直到后来,你连陆柏良都放下了,我才知道,我是真的没可能了。”闻益阳定定地看着她,“你连这张脸都不喜欢了。”“抱歉。”无论如何,追溯源头,是她把年少无知的他拉下深渊。“不,不用道歉。我只是遗憾你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闻益阳站起身来,拉起阮胭的袖子,就让她戴上一个放在旁边的头盔,“你想不想试试?”“是我们之前随手研发的一个头盔。原理类似测谎仪,如果,看到了真正触动神经的场面,那么,这个红灯,会持续发亮。”闻益阳修长冰凉的手指搭在头盔上,寒潭般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看着她,“jiejie,你太过理性了。你不是始终只相信证据吗?那么,现在,我替你找到了。”说完,他抬起手,替犹处于怔忪间的阮胭,慢慢戴上。然后打开面前的一块电子屏幕。上面是,阮胭大学时与陆柏良的合照。他们站在图书馆前,笑得开心。细雨打叶声在窗外微微掠过,红灯微乎其微地,亮了。阮胭莫名松了一口气。而画面迅速切换——在昏暗的走道里,那个眉目冷峻的男人,弯下腰,单膝触地,俯身替她拂去水蓝轻纱裙摆上的一枚一枚落叶。“阮胭,你今天很好看。”红灯亮得急促。而另一块屏幕上的大脑神经区域图,已经彻底变红——“jiejie,你真的喜欢上他了。”第65章双火葬场阮胭猛地抬起头。她把头盔摘下,怔怔地盯着闻益阳。“你不是相信理性,崇尚科学吗。”闻益阳也和她对视,浓密的睫毛下沉,遮住黑眸的情绪,“现在,我把最直观的结果,摆在了你的面前。你不信吗?”阮胭移开目光,看着屏幕上的她和沈劲。“我也和你做朋友,我也追求你,我也可以为了保护你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