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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判的最长期限是两年,即犯人最多可在时空大狱滞留两年,期限一到必须立刻服刑,否则监狱长也要遭受失职惩罚。经资料记载,凌橙暮在任两年零一个月,总计760天,始终延长审判期,没有给狱中任何一名犯人正式定罪。但每一名犯人的档案,她都会仔细看。“靳夏,23岁,无视规则,杀害同局玩家,故意破坏灵异系统秩序。”她很随意地将档案夹往桌面一扔,饶有兴致挑眉,“性质还挺严重的。”靳夏就坐在对面,隔着一扇特制的玻璃,双手双脚都上了镣铐。他面无表情:“啊,还行吧。”“我看了整场游戏的空间回放,最后剩下的那个姑娘,是你的心上人?”“……你一监狱长也这么八卦?无不无聊?”凌橙暮轻巧地勾了唇角:“那姑娘的记忆,已经随着你入狱一并抹除了,她不会再记得你,你不后悔吗?”靳夏沉默半晌,自嘲地笑:“真想保护一个人,谁会考虑后果?她不记得我最好,记得了反而累赘。”凌橙暮点点头:“很好。”她只说了这两个字,就起身离开了,临走时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很轻。那时的靳夏莫名感觉,这位监狱长,似乎比自己想象得更古怪一点。却也稍微的,更温柔一点。……“沈秋,24岁,破坏总控制室,连杀十余名关键npc,使得整个赛车系统运行瘫痪,并有拒捕和暴力袭击执行官的重罪情节——连执行官也敢打,是个狠人。”沈秋当初头发比现在长一点,都快遮住眼睛了,颓废阴郁,搁哪看都像极了不安定因素,随时可能制造混乱的那种。他闻言冷哼:“如果那姓秦的不带枪,我早就杀了他。”“你杀不了他。”“你们这些监察局走狗,都对自己的实力特别自信是吧?”凌橙暮倒也没生气,她平静反问:“其实你就算不反抗,那一场任务也是必胜的,为什么非要把自己置于这种境地?”“反抗是为了尊严,不是为了继续苟延残喘,我的命运应该掌握在自己手里,而不是让这狗系统来判定输赢。”“但你反抗失败了。”沈秋那双细长的眼睛里,锐光摄人:“无所谓,至少我认为自己成功了,要杀要剐你干脆点,别耽误时间。”凌橙暮笑了:“好啊。”她走出审讯室的时候,照例拍了拍他的肩膀,身影远去,很快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直到很久之后,记忆被部分抹去的沈秋,仍能在梦里模糊忆起这一幕。年轻的监狱长将手搭在他肩头,眼神坚定,是银河深处最明亮的星光。可惜当年,他还不懂那眼神的含义。……时空大狱每个月都有一次放风机会,放风地点在紧挨校练场的禁武场。凌橙暮通常搬把椅子坐在那边,名义上是对犯人们进行深刻的思想教育,实际上却是进行叛逆的精神交流。没关系,反正除了审讯室和四位首席的办公室,监察局的一切监控都只摄录画面。于是最常见的画面,就是犯人们接二连三地来,均以最沉痛自省的表情,说最不着调的胡话。“监狱长,饭里什么时候才能多点rou?犯人也有情,犯人也有爱,犯人也不想光吃菜。”“行了别废话了,五千字申报论文我昨天刚提交局内审核,能通过的话下周就有rou了。”“监狱长,有希望整点酒来喝吗?”“我想喝都他妈得偷偷摸摸,你可能需要电击清醒一下。”“监狱长,春夏秋冬那四个人又打架了,我们劝架还挨了两拳。”“那就长点记性,以后不要再去劝架,他们又打不死。”……难得有一次严肃正经的谈话,是在第二年年底时,从来只远远站着的沈秋,破天荒主动走到了凌橙暮面前。郑春、靳夏和文东看见了,还以为沈秋要寻衅找茬,赶紧也都围了过来。凌橙暮正摆弄着自己的肩徽,她懒洋洋抬起头来,挺纳闷地打量他们。“有事儿啊四位?我这不负责调解矛盾,去打一架,谁赢了谁占理。”“没打架。”沈秋一瞬不瞬注视着她,“我听到你那天和秦策的谈话了,我们这些人,如果两年仍没被定罪发配,你身为监狱长也要承担责任?”她也不在意,仍是副漫不经心的模样:“监察局内部规定的问题,怎么你还挺cao心的?”“我自己拼命归自己拼命,从不干那连累人的事。”“我说你连累人了?”靳夏闻言有点着急了:“监狱长,该怎么罚怎么罚,我们都有心理准备,您可犯不着为了我们担责任。”郑春和文东也点头:“大不了您稍微费点心,把我们几个发配到同一系统去做个伴,我们就能念着您的好。”凌橙暮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犯错的玩家才要被定罪发配,你们没错,我怎么定罪?”“……什么?”“我说,你们并没有做错。”她向后靠在椅子里,一字一句重复,“那些反人性的系统根本就不该存在,你们只是做了很多人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勇气可敬,何错之有?”此言一出,春夏秋冬四人都愣了。许久,沈秋才难以置信地追问:“你从不认为我们有错?你是监狱长,你的职责不就是审判吗?”“我坐在这个位置上,不是自己能选择的。”凌橙暮说,“身份是身份,良心是良心,随意处决你们,我过不去自己这一关。”“那你……”“你们不用担心我会受罚,反正我也等不到那天了。”靳夏惊道:“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等不到了?”她笑着看他一眼,并未正面回答,只是叮嘱。“下个月的放风日,一旦听到警铃响起,你们四个立刻带着全体犯人往校练场的方向撤退,到了那,自然有人教你们该怎么做。”“那你呢?”“我有正事。”她想了想,又很愉悦地补充了一句,“期待已久的正经事。”春夏秋冬甭管性格脾性如何,其实都算是心明眼亮的通透人,听她这话多少也懂了。“监狱长,你……你要造.反?”文东声音有点发颤,他脸色极难看,“你有把握吗?想过失败的后果吗?”凌橙暮眉梢微挑:“你们当初在各自系统兴风作浪的时候,想过失败的后果吗?现在还不是一样被抓到这来了?”“……”“被困在这种鬼地方,活三十天跟活三十年没什么区别,我是你们的监狱长,理应做个表率。”她放下茶杯,语气非常坦然,“赢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