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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秋忍着难受,他想起很小的时候听过的那个故事:“小人鱼想要不灭的灵魂,于是它去向巫婆要了一瓶毒药,毒药毒哑了它的嗓子,它永远都不能说话了,却得到了一双人类的腿。”他的眼睛在发光:“我也想要不灭的灵魂。”郭锐看着他:“你心里是不是也有一位王子。”纪秋的眼神黯淡下来:“那已经不重要了。我现在,只想要一个不灭的灵魂。”高夜离得远,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是纪秋和那个男人靠得很近,聊得很投机的样子却被他看到了。俊美的少年看着自己的杯子,蹙着眉头,不知道此刻心里是什么滋味。下午继续训练,教官看高夜在,就让他帮忙指导学员。纪秋本来有可能和他一组,但还是朝着教官的方向去了。两人擦身而过,高夜道:“你不适合这里,回去吧。”纪秋走过他的身边,说:“谢谢。”不知道为什么,他宁愿纪秋不理他,也不要这么和他说话。这两个字就像是某种嘲讽,凉凉地落在空气中,让他分外难受。纪秋没有不理他,也没有恨他,他只是把他当成普通人,像其他同学一样,放置了。下午的训练更加枯燥,纪秋依旧难以适应。第二天,还是吐。第三天,吐得更厉害。所有人都难以想象这个Omega会坚持,所有人也都看着这个Omega在坚持。他们每天就看着Omega来报道,妄想嘲笑他的放弃。看吧,说着喜欢,也不过坚持不了几天而已。而纪秋不管多么难受,依然每天都来。郭锐陪着他,帮着他,两人就像一对落难情侣,在训练基地相依为命,苟延残喘。高夜每天看着他们在一起,嫉妒、心痛、生气的情绪都快要把他熬疯了。那张脸也越发地冷,冷得人无法靠近。第四天早上,纪秋奄奄一息爬来训练的时候,所有人已经发出惊叹的声音。高夜忽然出现在他面前:“你现在回去。”纪秋道:“你为什么非要为难我?”高夜看郭锐帮他换衣服愈发生气,声音也高了起来:“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纪秋不和他吵架,躲着他,他都这样了,高夜还不放过他。他这么贬低他,这么伤他心!纪秋胃都在抽搐:“你走,你走。我不想看见你。”郭锐在旁边劝:“这是他的梦想,你就让他做吧。”“你是哪位?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骄傲的高夜浑身毛都炸了起来,郭锐哑口无言。纪秋拉拉他的衣服,两人惹不起,躲着他走了。一整天高夜都臭着那张脸。当纪秋勉强做完模拟训练,教官答应带着他试飞的时候,纪秋惊喜地扑在郭锐怀里。“我做到了!郭锐,我做到了!”郭锐也很高兴,他发现和这个小人鱼在一起,每天都会遇到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高夜看他们抱在一起,提着包走了。那天他没看纪秋的试飞,听说是很成功,虽然那根本不能算是一次飞行。接着就到了紧张的跳伞结业课。那也是高夜和纪秋最为沉默的一段时期,夏令营从来没有如此无聊又难熬过。他们抬头不见低头见,却都不说一句话。高夜面无表情地坐在机舱,看到对面的纪秋在发抖。机舱里只有纪秋一个Omega,Alpha们都不怀好意地看他出糗,只有郭锐护着他,不停询问他好不好,能不能适应。纪秋也很小声地回答。他恐高,他当然恐高,但是面对郭锐却很勇敢地笑笑。高夜看他在那颤抖,飞机不断地拔升,比试飞的高度高多了。嗡嗡的机鸣声震耳欲聋,机舱狭窄,彼此摩肩擦踵坐着。纪秋作为新人最后一个跳,郭锐在他前面。闭塞的角落里Alpha的气味混杂,风从舱口灌进来,像一把刀。有人跳下去了,接着第二个、第三个。教官无情地把他们踹下去,惊心动魄。纪秋彻底蜷在角落,本来高夜还冷眼看着他们,渐渐觉得不对。高夜作为助教,留到了最后。郭锐回过头对纪秋打手势:我在下面等你!纪秋目光慌乱,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郭锐就跳下去了。模拟和实跳有着天差地别的距离,纪秋只是站在舱门口,感受着那风,双腿就在发软。他瘫下来,教官吼:“有没有问题!”纪秋抓着舱门死活不放手,嘴里还在喊:“没有!”教官道:“跳!”纪秋不动。教官不知作何表情,再喊:“跳啊!”纪秋闭着眼睛扒在舱门上,风把他的衣服吹得猎猎作响。高夜过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记下我说的话。”“2000米的时候准备,1700米开伞,到地翻滚听到了没有?”纪秋慌乱地点头。高夜握了下他的手心。别怕。少年的手掌莫名有着安心的力量。纪秋毫无准备,就被教官扔下去了。啊啊啊啊啊啊啊———飓风把他撕裂成一片一片,他在空中旋转摇摆,巨大的坠力扯着他加速下降!比想象中的更快,更迅猛!他什么都忘了,只知道喊。高夜在他掉下去后一秒就跟了下去,两人离得不远。高夜旋转身子,看着纪秋在半空里尖叫……4000米,云朵在飘。3000米,倾斜的地球有一片朦胧的光晕。2700米。2000米。高夜飞到纪秋身边,两个人一起加速下坠。1900,1800,1700米!纪秋还在叫,抓了两遍开关都没抓着,脑子一片空白!1600米!砰地一声,巨大的拉力坠得他全身剧痛,他像一只破碎的风筝,被不可控制地拉升一大段距离。高夜帮他打开了副伞。两只伞分别拉着纪秋和高夜,飘啊飘,星辰大海尽收眼中。他们像宇宙当中的一颗粒子,融入这灿烂的锦绣山河中。临近地面,纪秋的伞裂了道缝隙,他仓惶之中跌落下来,忘了翻滚,扭伤了脚。第20章不灭的灵魂高夜心里一急,跑过去看:“怎么样?”纪秋脚踝已经肿起好大一块,动都不能动。纪秋痛得呻吟,摇头。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他们开伞的时间太晚,早飘到不知哪里,集合地点根本看不到。“能站起来吗?”高夜扶着他,纪秋勉强用力,只会更痛。他眼泪都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