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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都他妈给老子下来!”雨还在下着,雨势稍减。天色已经很暗了,四周又是一片陌生林子,幽深葱郁。足足开了两个小时,他们早就出了市区,远处依然能看到莲湖码头的朦胧影子。绵绵雨幕下,雾气缭绕。“老板说,你不是想冒充交货吗?就站在这里,待会会有人来给你们东西。然后一直往前走,走半刻钟,接货的人在那里等。”姜昀祺明白了,今晚无论如何都会出岔子,姜正河稳妥起见,干脆用他们当靶子。不管结果如何,死的都不会是姜正河。这个时候,已经知晓命运的阿随反而淡定下来,身上衣服早就半干,他双手插兜四处看了看,蓦地视线一凝,脸色唰地白如鬼——奥仔嗤笑一声,笑容阴险。姜昀祺知道阿随发现了什么,是红外瞄准冲锋枪。此刻他和阿随的后脑勺应该都有一个红点。“站好了!别乱动!万一走火了呢。”说完,奥仔诡异一笑,扬长而去。头顶枝叶间残留的雨水随着风过林梢淅沥落下,气温低了很多。喉咙干涩,姜昀祺忍不住低头咳嗽,胸口隐隐作痛。奥仔最后无端的一笑让他心惊,好像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阿随一句话也不敢说,咽了咽口水,木头一样僵立半晌自我施虐似的禁不住回头再去看。“看到什么了?”姜昀祺开口嘶哑,几声咳嗽后,嗓子烧灼一般疼。“啊?”阿随战战兢兢回不过神,“什么?”姜昀祺却猝然转身,一双眼如同冰雪,在风雨中冷冷扫视。“十九——”阿随吓得说话都不利索。“没事。”姜昀祺又咳了几下,开口镇静:“加了激光瞄准器的冲锋枪只适合短距离光照欠缺的环境作战,二十五到三十米——最多三十米。”姜昀祺抬眼看了下天色,“待会天就全黑了”。“什么意思……”阿随没反应过来,只觉后脑勺寒意渗骨。“意思就是,只要超出三十米,他们就瞄不准了。”姜昀祺观察四周,昏暗光线下,灌木树林比平安驾校后的山坡茂盛许多,也许因为这里水源充沛,更适宜植被旺盛生长。“万一瞄准了呢……”阿随闭着眼转身,再睁开眼的时候,不意外看到一束直冲眉心的红点。姜昀祺低头慢慢转着手心子弹,“那就听天由命吧”。阿随注意到这枚姜昀祺不离身的隐藏凶器,“你老是拿着它干什么?又没有枪”。“章政铭给我的。里面有追踪器。”阿随陡地双眼大睁,压低声音:“艹!就这?”姜昀祺一点点扭开尖头,一颗米粒大小的东西掉在手心,然后滑落在地,再也找不到。“这个能帮助他们准确定位,最多十分钟。”姜昀祺扭头注视阿随:“乱起来的时候你就跑,不要回头看。没事的。”“那你呢?”“我去找姜正河。杀了他。了结这一切。”阿随已经不知道作何表情了,半晌耷拉脑袋转回身,没说话。rou眼可见的功夫,天色全暗。十分钟过去,风声稍歇,章政铭安排的人没有出现。阿随心底有个预料,他看了眼姜昀祺冷若冰霜的脸色,苦笑:“我估计他还想靠我们引出买家,那个章队真狡猾——”话音未落的一秒,姜昀祺发现凝固在阿随后脑的红外线不知为何突然不见了!“趴下!”姜昀祺按着人扑到,前胸狠狠贴地,泥浆四溅。眨眼间,短暂消失的瞄准红点又出现,对着他们原本站立的方向激烈扫射!“嘭嘭嘭——嘭!”有一枪就射在阿随后脚跟半截处,吓得阿随差点跳起来!两人边滚边爬,身后枪声不断,红外线闪烁如淬毒蛇信,寂静黑夜里声声致命。朝前滚了大概一分多钟,姜昀祺脑海有什么倏忽闪过,潜意识隐隐的模糊揣测让他身躯先一步惊恐打了个寒颤。如果说,姜正河确实安排自己去交货,那为什么还要用那么明显的红外冲锋枪呢。这不是让买家更忌讳?在遂浒的几次交货,姜正河没有一次不是小心谨慎,生怕引起买家疑虑,更不用说会像眼下一样挟持人质去交货了……除非——除非目标不在交货。那目的是什么。章政铭告诉他,交货的情报最开始由一名线人发回来,只是线人后来死了。死了……姜昀祺停下来趴在灌木丛里,呼吸急促,胸肺阵阵抽痛。死了的线人怎么发回情报?姜正河杀了他,会不知道他传回了情报?姜正河阴险狡诈,怎么会不知道……姜昀祺踉跄起身,树影幢幢的浓重夜色里,他脸色惨白。为什么要这么做,甚至不惜浪费一次交易。心底有个声音一字不误地告诉自己:因为他想杀了裴辙。他等不了了。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章政铭的计划从头到尾就在姜正河的局里。而自己一头栽进去,凭着自以为是的坦白,以为能获得万分之一的筹码,其实早就成了局中人。姜昀祺颤抖着回头——熊熊火光在停着五辆车的地方升腾起!大脑闪过几帧寒意刺骨的空白……肯定有人来了!姜昀祺不敢去想来的人是谁,他疯了一样往回跑。阿随在身后大喊:“十九!”***裴辙是在路上发现事情有蹊跷的。也许是魏叔之后的配合太顺利,顺利到让人不得不起疑心。也许在这件事发生起初,他就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劲。他和游况在接到情报的时候,都没有仔细琢磨一个细节。一个死于885的线人,传递情报途中被姜正河发现,那这个情报还有用吗?裴辙坐在车里看着垂头默不作声的魏叔。正常人应该立刻终止交易。而眼下,这个魏叔看着就像是去交易的样子。广安极修的暴露估计不在他们的预料之中,但之后……那到底是为什么。裴辙从不怀疑姜正河想杀自己心,如果这个局是为自己设的,那章政铭在里面又发挥了什么作用。还有昀祺。步步推演,最合理的解释就是:姜正河知道章政铭求功心切,必定会找最合适的人来完成他“天衣无缝”的抓捕计划。这个最合适的人只有姜昀祺。姜正河也清楚地知道,只要涉及姜昀祺,自己是不会无动于衷的。“姜正河是想亲手杀了我吗?”等将这一切想通,裴辙朝魏叔淡淡道。魏叔低着头,片刻阴恻笑道:“你到了不就知道了?”“昀祺呢?”魏叔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