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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封闭,从桥上往来江南江北的公交线路都停运了,建议大家改乘其他线路。旅客们立刻闹哄哄地抱怨起来。郁青犯愁道:“走老江桥的公交线路应该没问题,不过车站好像离这里很远……”润生把他的领子顺手拉了拉,又抬头看了眼天色:“我们可以换乘。先搭车去176厂那边,那边有回江南的班车。”两个人都不太熟悉江北,一路打听着上了某路公交车。雪越下越大,天很快暗得连路都看不清楚。等他们到站下了车,在风雪里竟然一时没能搞清自己在哪儿。郁青在一片昏暗里遥遥看见了176厂试飞机场的塔台。白色的探照灯是风雪里唯一明亮的东西。他眯起眼睛,声音被冻得有点儿发抖:“厂区的班车站在那边……”润生却看向了另外的方向。他安静了好半天,忽然拉住了郁青:“跟我来。”正文第33章郁青被他牵着手,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路上。176厂极大,光是厂区就有东西北三个。厂里的班车按照职工上下班的时间在三个厂区和江南江北的几个职工家属区环行。北厂区临近试验机场,基本已经算是城外了。屋舍不多,几乎都是土坯房。或紧密或松散地建在道路两旁。黑色的雪野茫茫一片,压根儿望不到头。这里太过偏远,连路灯都没有,郁青很快什么也看不见了,只能紧紧拉着润生的手,润生却好像完全不受影响。他带着郁青走得很稳当,一路上连个坑都没踩到。润生拉着郁青从大路转向小路,走进了一片格外齐整的院落区。郁青越走越是觉得好像这条路有点熟悉。直到润生在一处院子前停了下来。郁青终于认出来了——这是傅哲在江北买的那个小平房。润生的双手也不知道撑在了什么地方,反正三两下就翻过了院墙。还把郁青和行李也一起拉了过去。他在院子里东摸西摸找了一圈儿,最后在水缸底下找到了门钥匙,带着郁青进了门。小平房的灯泡也是暗暗的,好歹总算是有了光亮。外头雪大得怕人,冻得人脸都僵了。屋里也没好到哪儿去,冷得像冰窖一样。看那样子,傅哲已经好些天没回来了。郁青局促道:“要和你……傅工说一声的吧。”润生漫不经心道:“嗯,之后和他说一声。你坐吧。我看看……”他走到炉子前,皱眉研究起来。郁青在姨妈家那里住过,知道这种房子灶台连着火炕,要烧起来才暖和。他找到了木头拌子和煤块,又从练习本上撕下来一堆旧草稿纸团成团,很利落地把火生起来了。检查好通风,确认没什么问题,他拍拍手,安慰道:“好啦,一会儿就暖和了。对了,这里有电话么?”郁青和家里报了平安,冻透了的脑袋也缓过来了许多。等他从屋里出来,发现润生正在笨手笨脚地烧水下面条。傅工这里没有冰箱,他在窗台上找到了半卷挂面,还有几个鸡蛋和一捆大葱。郁青从没见过润生做饭,好奇地凑过去瞧。润生一脸严肃地在那里下面条,结果鸡蛋一进水就散成了蛋花。郁青忍不住噗地笑了出来。润生的脸上泛起了粉色,也不知道是是被热气蒸的还是不好意思。他故作镇静道:“好了,差不多了。”“差得远着呢。”郁青从他手里拿过汤勺,熟练地搅了搅面条,又添了半碗冷水进去,顺手打了两个鸡蛋:“再煮一会儿。”润生在他身边站了片刻,忽然从背后伸手抱住了他。郁青奇怪道:“又怎么了?”“你暖和。”润生搂着他,伸手拨弄他的头发,声音有点发粘:“你怎么想起来带衣服给我的?”“你走的时候还没这么冷嘛。”郁青挣扎了一下:“去拿个碗来。”润生终于松开了他,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有rou干。”郁青回头,看见他打开行李箱,开始一样一样往外掏东西。点心匣子,鹿油皂,鹿rou干,参糖,参片,松子,邮票套装,小汽车模型……郁青放下勺子走过去:“送同学么?那该买些一样的才是,不然人家比来比去,容易闹误会……”润生把一个彩绘的泥萨满面具放到了郁青手上:“点心和糖给他们分分。别的都是给你的。”郁青呆住了。他有点儿不知所措地看着桌子上的那一堆东西:“那……那你爸妈……”“我妈见的好东西多了。”润生耸耸肩:“这些在她眼里都是破烂儿。我给傅哲买了鹿血酒……”他话音一顿,似乎有点儿局促:“其实我也不知道该给你买什么……”郁青摇头,露出了真心实意的笑容:“咱俩不用这样的。你请我吃个对夹就行了……”说完挠挠头,觉得不太对:“诶,你考完试回来,该我请你才对。你想吃什么吗?”润生放下行李,仰头看着他,目光很柔软:“你不问我比赛怎么样?”“你肯定说反正已经考完了。”润生的嘴角翘了起来。面开了。郁青把面盛出来,又烧了水,把鹿rou干煮软,放了些大葱片,淀粉和酱油醋稍微溜了溜。润生顺手把暖水瓶灌满,将他们被雪浸透的衣服拍打干净,挂到墙上去晾着了。屋子里终于不那么冷了。两个人吃了晚饭,收拾好东西,一起进到房间里去休息。润生给傅哲打了简短的电话,说雪太大,过不了江,要在他这里住一晚。那边似乎在问他竞赛的事。润生平淡的回应了几句,说还没出成绩,不太清楚。电话很快挂了。他在炕上趴下来,打了个喷嚏。郁青把卫生纸递给他,顺手拉过被子盖到了他身上,和他一起看着外头黑乎乎的天色还有鹅毛一样大的雪花。即便是烧了火,这种长时间空置的平房也不可能像接了供暖线的楼房一样暖和。郁青搓了搓手,还是觉得身上发冷。他望着窗外,喃喃道:“礼拜一又得扫雪了。”润生趴在床上,目光幽深,一直盯着郁青。郁青被他看得奇怪,忍不住道:“怎么啦?怎么老看我?”“就看看你。”润生趴在那儿,仍然不错眼珠地盯着郁青:“想你了。”郁青心中温暖:“我也是啊。”他感到一种久违的,晕乎乎的轻松:“你不在,我都不知道该和谁说话了。”润生把他拉进被子,将两个人都严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