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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这副表情,孙策好奇地顺着他的目光寻去。。。也看见了周峰身上手上的活计。 “哎呀,娘呀,这是要挨打啊。”孙策腾地站起身,身子一闪就溜到了坐在下首的吴景背后。 从吴景肩头露出一半小脑袋朝着周瑜挤眉弄眼:“哎,美人儿,快过来,躲起来。” 周瑜还怔怔地,忽然看见孙策猛劲儿地冲他招手。 犹豫了一下,也想站起来躲起来。刚抬起半条腿,就听周异暴喝一声:“跪下。你敢起来!” 周瑜耷拉着脑袋,好好地跪着,不吭一声,任凭孙策怎么招呼,也不朝他那看。 当着众人的面,周峰麻利地摆好了长木凳,打开了粗麻绳捆, 有提了一桶清水把长毛竹片泡了进去。然后看向主座。 周异扫视了一眼众人,大声道:“今天当着大家的面,特别是当着苦主的面,得有个说法。周家两世三公,庐江的士族大家。我们的子弟决不能是仗势欺人之恶徒。” 吴景和张纮想说话,正在搜索用词,就见周峰利索地走过去,一把拉起周瑜,把他用臂弯一拢夹在肋下,走到长凳前,面朝下往长木凳上一放,三下五除二,剥掉了白绸中衣,露出雪白圆翘的小屁股。周瑜想挣扎,张嘴刚喊了一声:“阿。。”娘字还没出口,嘴里已经被周峰塞进了一包粗麻布。 双臂双腿被周峰用剥好的粗麻绳纵横交错地捆在木凳腿上和凳面上,结结实实。 所有这些动作仅在一霎那间完成,吴景和背后的孙策目瞪口呆。 他们以为周异不过是要训斥儿子几声,孙策虽然呛了不少水还晕过去了,毕竟没有大碍。 谁想到这位洛阳县太爷竟然把亲生儿子当作犯人一样,说打就打。 “先打二十竹板。”周异吩咐周峰。 周峰有些为难,看看主母钟氏,又看看周忠周尚,见他们都没有反对也没求情,心一横,小声说:“小公子,你今天真是淘气过头了。挨一顿毛竹板接受教训吧。” 说完,从凉水桶中拿出浸湿的毛竹板高举轻放地打在周瑜白嫩的小圆丘上。 由于沾了水,打起来啪啪地十分清脆。却并不怎么疼。 周瑜嘴里咬着麻布,便不出一声。默默地趴在木凳上忍受。 打了十下,周峰瞧瞧周异,周异正盯着他看, 嘴角挂着一丝冷笑:“周峰,你当我这洛阳令是不学无术之徒么?你退下。” 周异撩起袍子,挽起袖子,亲自过来,拿起毛竹板照着儿子的屁股就是一下,只这一下,周瑜的白臀上就是一条两指宽的红印子。他的小圆丘不由自主地颤抖,被捆着的小身子随着竹板一声声落下也若筛糠一般。令人惊讶地是,他没有发出一声呻吟。 竹板子噼里啪啦地打在rou上,很快,白色的圆丘由白变红,再变紫。 木凳上的小身子开始不住地颤抖,慢慢地抖动渐缓,最后一动不动。小公瑾嘴里咬着麻布,喊叫是不可能的,但是他大大的眸子里水光盈盈,大滴大滴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串串滑落。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众人纷纷劝阻周异。 “老爷,阿瑜一定知错了,就此住手吧。”钟氏夫人劝慰道。 “这逆子连句认错求饶的话都没有,说明他没放在心上,下次还会再犯。必须一次打服了他,让他终生记住!”周异正在气头上,根本不听劝。他气得脸色通红,手上也越来越用力,额上的汗水和眼里的泪水也混合在了一起,让视线变得模糊。 打着打着,突然传来两声杀猪般的嚎叫,响彻云霄般的哭喊,听得所有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瘆人的惨叫声吓了周异一大跳,以为打到了儿子的要害,急忙住手,定睛一看,眼前儿子的白屁股不但变成了紫红色,连带臀瓣下的雪白的大腿也变成了古铜色。 周异慌忙扔掉手里的竹板去查看,只见眼前一个紫红色的中衣褪到了腿弯,黝黑结实的大腿连着同样黝黑的臀部,散乱的黑发披搭在肩胛,一张虽然黑瘦但眉眼清秀俊美的脸正歪着头看着自己,一见周异看他,立刻放声哀嚎:“啊呀,疼死我啦。” 孙策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过来,竟然褪下裤子,匍匐在周瑜身边。 “孙公子?怎么是你?他差点没把你淹死,怎么你还护着他?”周异拉起孙策,把他的裤子提上。 孙策还龇牙咧嘴地哼哼着,见周异扔了板子,立刻破涕为笑,一脸阳光地跑到凳子头上,搬起周瑜满是汗水的脸,用袖子替他抹抹满脸的泪花,嘻嘻笑道:“瞧你哭得,像个女娃。嗯,不过还是挺漂亮的。” 周尚见状,急忙过来劝慰:“异哥,阿瑜知道错了,他嘴被堵上,没法求饶。 你就暂且罢手。何况苦主也已经原谅他了。” 吴景见状,也赶紧说:“是啊,周公,孩子还小,打闹不知轻重罢了。何况小公子今天还在学堂仗义出手,救了阿策。” 周异也怕儿子真的被打坏,想想刚才冲动之下,至少打了三十板子都不止。便顺水推舟地说:“今天看在平光的面上,尤其是伯符公子这么护着你,暂且饶了你这顿板子。不过惩罚可不算完。从今天起,关进家祠,好好反省。非我首肯,不得外出。”说罢,冷冷地扫视着家丁仆妇。见老爷如此说,众家仆齐声唱喏。 孙策高兴地一蹦高,窜过去解周瑜的绑绳。无奈周峰绑的绳扣,他一个八岁的小童如何解得开,情急之下,返回身抽出吴景的佩刀,嚓嚓几下,便把绳索斩断。 看着身上的绑绳断成数截,若落英般飘落,周瑜一双满是水雾的大眼睛望着孙策。眼神中闪过一丝感激,一丝佩服还有一丝难以名状的情绪。 周峰抱着周瑜去了祠堂,钟夫人忙不迭地带着一众仆妇端着被褥衣袜和日常用品也赶了过去。甚至连他最喜欢的香樟沐浴桶,和侧柏香囊也不忘记带上。尽管周异在后面不住地叮嘱:“不许派人伺候。他是受罚,不是享福。” 钟夫人敷衍着:“老爷说的是,绝不派人服侍,就派几个把门的。” “把门的也不用,门上双锁。” 周忠笑嘻嘻地看着族弟,“阿异,听说阿瑜文课武学都颇有进境,还深得蔡伯喈琴技书法,看来是我周氏年轻一辈中的希望。这次来你府上,我特意从西凉搞到一匹矮脚小马给阿瑜。 男孩子们越早学习骑射越好。本想当面送给他作为褒奖,没想到碰上这么一场。。。” “兄长见笑了。是弟教子无方。”周异尴尬异常。 两人正在谈话,忽然听见身后吴景的声音:“阿策,阿策,你怎么啦?” 周异看见吴景抱着孙策,一脸焦急。 “疼啊。。。”孙策哼哼着。 “哪里疼?我们赶紧回去找个郎中瞧瞧。”吴景抱着孙策起身要走。 “就是这府上的跌打伤药管用。我可不可以再上一点。。。”孙策哼哼唧唧地说。 周异听了,急忙吩咐:“把伤药多包一些给孙公子带上。” “老爷,我们的伤药也剩得不多了,这是个老家的偏方,都要新鲜现做,只能放一两天。我们明天照方现做。”家人回禀。 “啊,疼死我了。。。”孙策还在大喊。 周异对着吴景拱手 ”平光,你们不是还要在洛阳盘桓数月么?不如就请孙公子留居这里半月,待伤势完全好了, 我派人送他回贵宅?“ 吴景低头看向孙策。孙策忙不迭地点头。于是吴景俯首谦道:”那就叨扰周公了,吴景感激之至。“ 月色皎皎,清风徐徐。一束白色的月光从高窗的菱形镂花中泄下。变作星星点点的黄斑映射在祠堂耳房冰冷光滑的黑石板地上。 小周瑜跪着,面朝着祠堂正房的祖宗牌位。 脸上的泪珠凝固了,乌黑的大眼睛里空洞地看着小窗外有限的云月。 他睡不着,屁股火烧火燎地疼,连坐都坐不下,只能直挺挺地跪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府邸外的更夫敲了三更。 他肚子咕咕地叫了起来。本来晚饭就没吃,说是等阿爹传唤和叔伯们一起吃。后来不但没吃上饭还挨了一顿胖揍。 他觉得视线模糊,有点头晕。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挨父亲的家法。他委屈得要死。一向以乖巧懂事彬彬有礼著称的瑜公子竟然被当众责打。 哼,都是那个穿红衣的小破孩儿。 他叫什么来着?好像叫阿策? 不管他叫什么,跟自己有何关系? 不过红孩子今天好像用自己的身子替他挡了父亲的竹板子? 想到这里,那个虽然晒得黝黑却又秀美得像女孩子般的面孔在周瑜眼前晃来晃去。 周瑜觉得自己睡着了,在做梦。 一股甘冽的水涌进了干渴的唇。好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