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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回合。”一旁,景王向秦时月看去一眼,暗含不悦。昱王眼风瞥过景王的动作,心下大快,起身道:“父皇所言甚是有理。秦将军你为人快人快语,是个直肠子,这样的性子能生在我大周朝中,得遇父皇这等明君,是你的幸事。但若是出去,却是无力与慕容城对抗。”长歌在一旁轻轻蹙眉。上辈子,秦时月是时陌的心腹之臣,时陌是什么样的君,秦时月便是什么样的臣,虽然不若那位一颗七巧玲珑心,却也是个工于心计的。秦时月耿直?打死秦时月她都不信!那么,他故意说这一番话出来,惹得所有人围攻他到底是为了什么?长歌思索着,忽地灵光一闪,她猛地向那一身蓝袍的男子看去——他不想出征!他是故意的!蔡兴无力对抗北燕,父亲知道,懿和帝也必定知道!但懿和帝也万万不会再派父亲出去,那么,他首选之人就是——秦时月。此时,秦时月却故意站出来说了这么一番实话,实则是想以狂妄惹来非议,好让懿和帝驳回他所求。果不其然,懿和帝抿了抿唇,便要下令:“蔡卿……”“皇上!”秦时月情急之下打断天子之言,直言道:“臣愿立下军令状,领兵十万,若是不能败敌凯旋,愿提头来见皇上!”此言一出,众人皆震。秦时月竟敢以敌人半数兵力出征,还敢立下军令状……他这是嫌命太长了吗?连景王亦是满脸惊色。虽说长河郡一役将成为他与蔡兴争夺禁军统领一职的关键筹码,但以半数兵力对抗,他从哪里来的自信?而那边,蔡兴也已经醒悟到了此战对于禁军统领一职的重要性,当下扬声道:“十万就十万!你敢立军令状,本侯也敢!”“皇上!就是十万兵力,臣蔡兴愿亲上前线,为皇上出生入死!”蔡兴大义凛然,拜道在地。“好!”懿和帝身为天子,见底下将领个个血性,亦是踌躇满志,当下拍板定案,“蔡卿,朕封你为定北大将军,领兵十万,你随朕来。”……家国战事面前,懿和帝已彻底忘记那一身千年银狐氅,这便摆驾去了温德殿,蔡兴紧随其后。长歌险险逃过一劫,却来不及庆幸,她心中紧紧思索着秦时月今日举动的深意。他既不愿出征,最后却又那般急切去立军令状,是为何?不,不,他不是自己要立军令状,他是在激蔡兴立军令状!激蔡兴自请十万兵力并立下军令状!但蔡兴绝对不是以少胜多的将帅之才,半数兵力抗敌原就等于找死,还敢立军令状?天,这是什么仇什么恨……宴散,长歌往那走在景王身后的蓝袍男子看去一眼。这个时候的秦时月还是景王的人,所以这是景王的意思?不,长歌目光倏地一震,不是景王,是时陌!这个时候的秦时月就已经在时陌麾下,为时陌所用了!所以方才的一切,从假意请战到激蔡兴以十万兵力带军令状迎战……这一切,全部都是时陌的意思。而且,看秦时月早有准备,从容不迫,步步皆是深意,言行全是套路,长河郡此战似乎丝毫不令他意外。就是说,秦时月早知道会有这一战,并且提前得了他主子的命令。想到这里,长歌心神皆震——这一战,背后cao纵之人是时陌!是他!是他在暗处翻云覆雨,将长河郡一役提前了整整一个月!他到底是怎么办到的?他到底是怎样令北燕二十万大军为他一个身不由己的质子所用的?更重要的是,他想做什么?夫妻十五年,长歌懂得他,相信他,知道他并非是那种会为了自己利益令战火蔓延、生灵涂炭之人,如果他真是那种人,上辈子她也不会被他迷了心。所以她不会怀疑他,但是,他要蔡兴领兵十万北上到底用意何在?长歌秀眉深锁,直到慕瑜出声叫她,她才回过神来:“回去了吗?”心里想着回去她要和爹爹好好谈一谈这场战事,长歌站起身来,才发现前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正是时照。长歌这才醒神,暗叹时陌给她的震撼太大,一时竟连自己刚刚差点被时照坑死的事都忘了。长歌瞧着眼前丰神俊朗的男子,这个男子和她心里那个祸水差不多,这么多年不知入了多少春闺少女的梦中,不自觉间祸害了多少姑娘。长歌心叹一声,但情爱这种事,她的心既不在他身上,任凭他再是夺目,她也不能耗着他,这便快刀斩乱麻地直言道:“晋王今日真是险些要我下不来台呢,虽然这么说是大逆不道,但长歌心中倒还真有些感激那份战报来得如及时雨一般,解了我方才之困。”时照低头凝视着她,叹道:“长歌,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还在怪我?”长歌黑白分明的眸子迎视着他,坦言道:“都是小时候的事了,晋王殿下何必惦念至今?”“你也知都是小时候的事,那为何至今不肯放下六哥?”时照轻哂,自嘲一笑,“长歌,当真错了一步,就再也没有机会挽回了吗?当年他也不过只是早我了一步而已,如今你就要以最好的年华空等着他这么些年,不肯再给旁人机会?”这个问题,若是换做上辈子,她或许还要犹疑一下,毕竟到这个时间为止,她和时陌都只是小时候的情意。但这辈子,她却实在没什么好犹豫的。她经历过那样一个男人,真的就不可能再爱上别人了。纵然在她的计划里,她今生不会与他再续前缘,但在她的人生规划里,她同样也没打算再嫁给任何人。也许换个拎得清的,会知道这已经是两辈子、两个躯体的事,不能再混为一谈。但她在感情里一向不怎么拎得清,所以在她心里,时陌一日是她的夫君,便生生世世都是她的夫君;他一日走进了她的心里,便会生生世世住在她心里。她义无反顾。“是啊,长歌是个没有福气的,既生了执念,这一生便注定折在那个人身上了。晋王殿下天人之姿,值得一生花好月圆,不该被长歌所累。”她看着时照的眼睛,轻声说着,轻而果决,外柔内刚。时照听懂了她的言下之意,沉黑深邃的眼底重重划过一抹受伤,半晌,他轻笑一声:“若是方才没有那一封战报,你此刻已经是我的花好月圆了。但是长歌,战争总会过去,不是吗?”长歌脸色微变。是啊,战争总会过去,她的婚事已经被懿和帝放在了心上,如今只是被战事耽搁,战事一过,必定还要再提。时照凝着她,轻声道:“我等你。”说罢,他朝慕瑜行了礼,便转身离开。慕瑜回了一礼,目送男人颀长挺拔的背影,再看看神色无波的长歌,心中暗叹。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回到镇国公府时月已中天,长歌就要回去歇下,慕瑜将她叫住:“长歌,你随我来。”慕瑜的书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