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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眼。她气息微弱,双手还是推拒的状态,待到乐辞目光逐渐聚焦,在黑暗虚无的光影中看清楚谢峥的模样时,她才堪堪把手放了下来。谢峥额头上满是汗水,他把面前的人纳入怀中,轻声道:“阿辞,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面前的人一把抓住了谢峥的手,虚弱地聚齐精神开口道:“不要再白费力气了,没有用的。”她强撑着用手握住谢峥的手指,一点一点逐渐用力,似乎是想把这一刻铭记下来,而后用拼命从喉咙里挤出几个破碎的字,这些字连成一片:“不要让昭昭和逐华君回来。”“什么?”谢峥没听清,又俯下身子继续去听。乐辞贴在他耳边。“不要回……来,有……陷……阱……”——慕瑾之最后还是和谢昭昭一起回了清河镇去找越秋,谢峥还有乐辞会和。不过一路上,显然没有那么顺利,不过这种情况,谢昭昭事先也不是没想过,系统的提示音最近总是时有时无,她心里也慌张。这几日披星戴月的赶路,谢昭昭总觉得有些不安,越到清河镇附近,这种感觉就越强烈。时至黄昏,十月的天气有些冷,霞光从远处的天边洒落下来,刚落过雨,空气中还能闻到潮湿的土腥味。少年默默垂了头。他顿住了脚步,没再往前走。前方不远处就是清河镇的地碑,但慕瑾之的脚步却硬生生的止在了这里。谢昭昭察觉到不对,也把脚步顿了下来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少年还未说话,手中的流霜就已经夺鞘而出,流霜剑盘旋在空中,发出一阵呜咽和哀鸣。慕瑾之用手凝结了一个保护罩,直接把谢昭昭推了出去,小姑娘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已经发现自己和慕瑾之隔开了一段距离。少年手起剑落之间,已经落了一地的树叶。“这里有人。”他被困在了迷阵里。谢昭昭被推出去之后,忽然迷失了方位,小姑娘费力的喊了几声:“慕瑾之,瑾之。”但她喊了好几声,也没能再看到少年的影子,她不知道他去哪里了。这个阵慕瑾之再熟悉不过,虽然不是用溯洄构造出来的,但他一眼就能看出来是魔族的手笔。少年的手心握得更紧了些,他十指有些发白,隐约中他看得到迷糊而空荡的人影,慕瑾之觉得自己的视线有些模糊不清,他把流霜放在了地上。“怎么,你现在不想报仇吗?不想杀人吗?要知道你的父亲死在空桑山之后可是无人问津的呢。”慕瑾之看不到人,但他直觉觉得这是妖王的分/身,他的法力由于心魔蛊的存在而被一定程度上束缚在了那里,他找不清妖王分/身的方位,努力控制自己心魔不让它发作,可是时间越长心魔蛊的束缚就越强。眼前的场景一点一点的发生变化,慕瑾之能感觉到自己的周围逐渐被密密麻麻的人围住。四周的风变得更凉,对周遭的敏感度也在刹那之间迅速提升起来。“杀了他,杀了他,入了魔的人,我们要一起讨伐他。”慕瑾之手中捻着符咒,符咒上带着火光,明明他可以马上把符咒扔出去,但他什么都没做,少年极力控制住自己的身体,要它不再继续抖动。他的眼睛轻轻地闭上,泛白的手指几乎要把流霜剑捏碎。自己答应过谢昭昭,绝对不能让心魔蛊控制了自己的心智,任何时候都不可以。少年的舌尖抵住了上牙膛,由于内力拼命下压,他的喉头很快泛出一丝腥甜,大片嫣红的血迹滴落在了他月白色的衣衫上。慕瑾之重新把眼睛睁开,淡漠的双眼瞥向四周,周遭的每个人都用剑直指着他,人在阴暗的地方五感反而会更加敏锐。他听到有人开口道:“逐华君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不乖乖束手就擒吗?”声音嘈杂而纷涌,像潮水一样奔涌而来,落日的余晖打在了流霜的剑身上,把它银白色的剑身镀上了一层金黄色。少年没理会面前那些人,径直的用流霜划开手掌,把鲜血滴落在符咒上,金黄色的符咒忽然升到了天空上,连带着流霜一同冲出了重围,向着他判断的方向而去。流霜的速度极快,慕瑾之挥剑朝着的方向是完全可以避开他周遭那些人的方向,但事情的结果却与他能够想到的截然相反。漂亮的剑身没有回弯,但不过一瞬间,他身边的人忽然像幻灯片一样改变了方向。只是刹那,那些原来簇拥在他身边叫嚣着他会入魔要杀了他的人全都躺在了地上。只留下一地鲜血,红的一片,将地上的枫叶都染红了。慕瑾之猛地吸了一口气,他脑子里乱糟糟的,眼前的场景让他有一瞬间的失神,他本没有想这么做的,他只不过是把剑和符咒对准了妖王声音的方向,可是事情的结果怎么会发展成这个模样?少年手中的流霜差点滑落了下去。他整个人身体僵硬在那里,风声过耳他却浑然不觉。自己明明不想这样做的,少年看着手中红色的血迹,猛地倒退了一步,额头间红色的印记若隐若现。不能杀人,还要救人,可是自己都做了什么?少年的明亮的瞳孔有那么一瞬间暗沉了下去。慕瑾之此时此刻并没有意识到他已经听不到妖王声音的这个事实。他望着满地尸体的残骸,又想起了叶嘉言在冬日的除夕前的最后一个夜晚倒在血泊里的情景。“他们都该死,没有人喜欢你的。”这样的念头突然在他心中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少年的脸上已经带了血迹,温热的血从他脸上滑落下来。衬得他整张脸白里透红,被心魔cao纵下,慕瑾之手中的流霜似有所感,不情愿的呜鸣了几声。流霜知道主人现在的意愿并非出自本心,但它身为一柄剑,又要遵从慕瑾之的命令。少年的手几不可闻的颤抖了一下,他的流霜剑第一次被他扔在了地上。不该的,慕絮一直告诉他,身为一个活着的有感知的人不该被恨意左右,他的脑子里忽然想起了很多很久之前发生的事。那个时候他刚回到慕家,慕絮一身狼狈浑身是血倒在慕家家门口这件事情,整个京城的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的外祖父慕辰和外祖母韩嫣也是从未喜欢过他的。印象里,慕辰同韩嫣鲜少对他有过几次温情的时刻。唯一一次韩嫣对他态度不那么冷淡,还是因为那天是慕絮的生日。慕絮在慕家从来都是个不能提的禁忌,至于为什么,所有人几乎都心知肚明,因着慕絮悔婚,主动推拒了和定远侯世子的婚约,慕辰成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