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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去一棵树后面。谁知下一秒,对方四脚着地的跑到她面前,咧开嘴喊:“院长!”他的打扮本就引人瞩目,加上怪异的行为,愈发有很多人看过来。宁莘莘几乎想缩进树干里,拼命摇头。“你先回去,别说我来了。”说着她偷偷看了眼聂燃,还好,他正忙着收钱,没工夫打理别的事。“快回去。”她又推了一把郎晓。后者眼神迷茫,不懂她为何是这种反应,见她态度坚决,垂头丧气地回原地继续站着。宁莘莘看见他离开时的表情,又有些于心不忍。聂燃已经能在人群中行动自如,可他不行啊。人类对他来说只有仇恨和恐怖,被这么多人注视,他用了多大的抑制力才能坚持到现在。无论如何,得把他带走,不能让聂燃带着他一起胡来。想到这里,她决心变得坚定,等顾客稍微少了一些,便一鼓作气地走过去。聂燃本在低头数钱,仿佛感受到什么,抬头,恰好对上她的目光。两人四目相接,聂燃站了起来。宁莘莘停在小摊前面,扫了扫内衣,压下心中的紧张。“你这是抄袭,摆摊卖内衣是我的主意。”聂燃微微皱眉,稍显期待的眼神变得懒洋洋。“所以呢?你要掀摊子么?”“那倒不至于,反正我现在也退出行业了,但郎晓我得带走。”聂燃脸色一沉,“为什么?”“他放在这里不安全。”“你不相信我能照顾好他?”“……我哪儿有那个意思?你不要胡思乱想。”“事实是他到现在都过得很好,比你在的时候更好。”打扮成这副鬼样子,被人围观,叫过得好?宁莘莘失去耐心,直接抓住郎晓的手腕。“走,你应该跟我去医院,而不是跟着他胡闹。”郎晓开开心心地跟着她走,倘若身后有条尾巴,必定摇得很欢快。谁知聂燃抓住他另一只手,冷冷道:“当初是你先放弃他的,现在想带走就带走?他是你养的狗么?”三人僵持在摊位前,旁边是堆积如山的文胸内裤。宁莘莘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她和聂燃像极了离婚的两口子,正因子女抚养权争吵不休。“你生意这么忙,带着他多麻烦。我来照顾他,你专心做生意不好么?”她咽了口唾沫,换了种委婉的说法。聂燃不上当,“不麻烦,不好。”宁莘莘xiele气,抱着胳膊道:“那你说,到底我怎么做,你才肯放他走?”聂燃不看她,反去端详郎晓,似乎疑惑他有什么优点,让她如此上心。几秒后他一撇脑袋,把郎晓拽回去,蹲在地上继续数钱。宁莘莘脑子一热,追上前几步,指着摊位说:“这些内衣我全包了!”不就几万块钱么?她拿得出。没有内衣可卖,他总会离开。聂燃瞥了她一眼,目光恰到好处的落在某一处,嗤笑。“你用不上。”“……那是我的事,全都给我装好,送酒店去。”他收回视线冷冷道:“抱歉,不卖。”说罢任凭宁莘莘再怎么劝说,都不肯接话了,看都不看她一眼,把她当成透明人。宁莘莘尝试着趁他不注意拉上郎晓就跑,但他总能发现并提前制止。她气得没办法了,打了个电话,投诉这里有人裸奔影响市容。不一会儿,城管开着小车过来,逼他们收摊子。聂燃将没卖完的内衣装回蛇皮袋,放在小推车上。一只手拉车,一只手拉郎晓,静静地走了。宁莘莘没离开,怕他们与城管起争执,躲在树后面观望。看见这一幕,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聂燃也没做什么坏事,自己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点?眼见着两人越走越远,她想追过去道个歉,再借机和好,不要吵了,各自给彼此一个台阶下。然而一个小朋友跑到她面前,奶声奶气地问:“你叫宁莘莘吗?”她愣了愣,“是。”“有人送东西给你。”一个包装袋举到她面前,里面是件性感的36D文胸。小朋友送完就转身跑了,宁莘莘站在树后捧着文胸,耳边响起聂燃之前的话。你用不上。……这狗男人,她愧疚个屁!宁莘莘把文胸往垃圾桶一扔,回酒店去,脸色铁青的走得飞快。几百米外,聂燃收回目光,拖着车漫不经心地溜达。郎晓一步三回头,不想跟他走,塑料袋里传出他不舍的呼唤。“院长……”他实在无法理解,“她到底哪里好?”明明没有相处多久,谈不上多深的感情,至于让这个曾杀人不手软的“狼人”对她念念不忘么?郎晓抿着嘴巴,脸颊微红。“我喜欢她抱着我,教我写字。”抱着他,那个女人的怀抱。软软的,香香的,在某个受伤的深夜里,自己似乎也曾拥有过。她耐心又温柔地给他上药,和他说话,唠唠叨叨的,看起来没什么脾气,却如小草般坚韧。宁莘莘不止在郎晓心里扎下了根,也悄无声息的,在他心中埋下一颗种子。种子生根发芽,小得他无法察觉。却会在某些时刻猛然冒出来,宣誓自己的存在。聂燃又回头看了眼,宁莘莘已经上车离去,找不到踪影。城市很大,人很多。这里并不是属于他们的世界。“走吧,犒劳一下你。”聂燃难得露出好脸色,带他走进街边一家火锅店,用赚来的钱吃了顿好的。吃饭时总有人投来异样的目光,于是一出店门,又找了家服装店,给他买了两身衣服和两双鞋。郎晓打扮之后与正常人无异,甚至颇为惊艳,路人看他的眼神不再是嫌弃,有几个人还偷偷拿出手机拍照。但他仍然非常不适应,把聂燃买给他的渔夫帽和口罩拉了又拉,只露出两只眼睛。天色渐暗,又到了该休息的时候。他们路过一家家小旅馆,聂燃却迟迟不进去。他不想再睡脏兮兮的床单,用漏水的花洒。最关键的是,不想醒来只能看见旁边的大傻子。聂燃抬起头,眼前赫然是宁莘莘住的快捷酒店,心里有个想法蠢蠢欲动,却始终无法往前。偷拍的人越来越多,郎晓不安地抓着衣摆。“我们走吧。”他看看天色,知道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咬咬牙准备离开,随便找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