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自荐当狗

    吴邪烧得浑身酸痛,坐着都很费力气,所以凭本能靠在了张起灵身上。原本是没胆子的,但是人家刚刚说完“不要和我客气”,那就不客气啦。

    张起灵是个闷葫芦,平时基本都是吴邪挑起话题。今天吴邪生病说不出话,气氛就很沉默。虽然沉默,但也并不尴尬,这样的时刻以前也是有的,其实他们都很习惯。

    吴邪靠在张起灵身上,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睡梦里隐约感觉有人把自己搬到了床上,盖上了被子。

    吴邪做了一个梦,梦里的自己还是初中生。有一天班上来了一个转校生,正是张起灵。张起灵性格有问题,老师叫他去帮扶张起灵,他就去对方家里帮他补课。

    再次醒来,屋里一片金红,像是燃烧起来一样,但空气是凉的。原来是傍晚了。张起灵就坐在床边的书桌前,看一本从吴邪书架上取下来的书。

    见吴邪醒了,张起灵过来摸了摸他的额头,说还有点低烧。又让吴邪起来穿鞋,去餐厅吃饭。

    都是张起灵用冰箱里的菜做的,温和清淡,还有一小碟榨菜开胃。

    大概是发烧消耗了太多能量,吴邪饿极了,虽然吃得不快,但吃了很多。软糯的腮帮子鼓起来,嚼得很香,两颗饭粒粘在脸上,平添了一股傻气。吴邪就是这样,有时候很聪明,有时候又有点傻,浑身冒着鲜活的灵气。张起灵不禁微笑起来。

    “小狗。”

    “嗯?”吴邪咬着筷子惊讶抬头,这还是张起灵第一次这样叫他。

    “没什么。吃饭吧。”

    “你骂我是狗?”

    “没有。”

    “我听见了。”

    “没有骂你。你讨厌狗吗?”

    “不讨厌,我喜欢狗,我爷爷养了很多狗……但我还是觉得你在骂我。”

    张起灵又笑了。吴邪看得有些痴。

    蓦然回过神,筷子在碗里扒拉。吴邪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问道:

    “你想养一条狗吗?”

    “没必要。”张起灵摇摇头。

    “那……如果是下雨知道躲雨,会自己倒垃圾,会考大学的狗呢?”

    “……”

    张起灵失语了。他不爱讲话,大部分时候只是觉得没有开口的必要。只有吴邪,能把他噎得无话可说。

    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天色已经暗了,餐厅的灯泡老化,光线昏暗。吴邪白皙俊秀的面容沐浴在昏黄的灯光里,惊人的好看。他歪着头、嘴角翘起,玩味地瞧着张起灵的眼睛,似乎一定要等一个回答。这时候又一点都不像小狗,像只摄人心魄的妖精。

    “就是那个意思。”好像看穿了张起灵的疑问,吴邪漫不经心地回答。他低头继续吃碗里的东西,还给张起灵夹了些菜。他一下一下嚼着水煮西蓝花,神色自然,像是刚刚什么都没发生。

    粘在脸上的饭粒被吴邪自己抹掉了,腮帮子仍然鼓动着,但可爱中透出一丝狡黠和神秘,少年纯洁的气质变得复杂。张起灵心脏跳得飞快,背后有些冒汗。

    “……小狗?”

    吴邪再次抬头看着张起灵的眼睛,露出一个笑容。

    “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