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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想去看看。”那宫娥轻轻叹道:“可我们这些末等宫娥,是要值夜的,主子们睡下了,我们才能眯一小会。当值的夜里定是出不去的。我刚刚是赶着去和姑姑商量,让我换一日上值。”“灯会?可热闹么?”沈陶陶轻轻瞬目,心念微动。这一世里,她可还没去过灯会呢。“热闹,肯定热闹的不得了。听说今日里,各种高台啊架子啊都已经搭起来了,足有好几层楼高!”小宫娥说到这,似乎也想起来了自己要做的事,忙跺了跺脚,提着裙子往回跑:“不能再说下去了,我得先走了。不然等其他姐妹得到消息,她们肯定也都想明日休沐。那时我再去告假,便晚了!”她说着,匆匆忙忙地跑了。连扫帚与簸箕都丢在原地,忘了归还。沈陶陶看她莽莽撞撞的样子,也是没法,只得自己拿了东西,去旁侧殿阁中归还。此刻正值午后,守殿门的小宦官们也不知是不是去用午膳了。偌大的宫室门口,竟空无一人。沈陶陶伸手在门上轻轻叩了叩,见没人应声,便往里头走了几步,找了个角落将扫帚与簸箕放好,准备回女官寓所。然而,她刚直起腰来,却听见殿内响起了一阵脚步声,不急不缓地,似是在她身前三步远处站定。沈陶陶下意识地抬起眼来,愕然道:“世子爷?”她忙看了一眼殿顶的牌匾,见写得是个没听过的名字,愈发奇怪了:“今日不是休沐,你怎么入宫来了?”“入宫议事。”宋珽本答得简洁,但见她一脸的好奇,便又详细解释道:“之前天降甘霖一事已经过去不少时日。无为察觉自己圣眷日衰,便打算再建一场祈福灯会,打得是保这一年风调雨顺的名号。”沈陶陶觉得好笑:“那他今日是来问你这一年是否风调雨顺的?”她顿了一顿,下意识道:“可我听宫中的宫娥都得到了灯会的消息,说是已经开始准备了。无为国师这先斩后奏,也不怕出了纰漏?”宋珽淡声道:“他只放出了要开灯会的消息,可不曾放出这灯会究竟为何而开。皆时若是风调雨顺,便是祭祀祈福。若不是,便是占卜天意,未雨绸缪。”他说至此,微微一停,似乎是想起了当初沈陶陶逛庙会时怡悦的样子,遂轻声问道:“想去吗?”沈陶陶知道他说得是灯会,便也轻轻点头。她其实也是个爱热闹的,方才那名小宫娥的描述,已足足地勾起了她的兴致。而唯一的疑虑——民间除正月十五外为何还有灯会这件事,方才也被宋珽给打消了。那这灯会,她肯定是要去的。还要带上江菱一同玩个痛快。她刚想开口,却听宋珽轻声道:“明日黄昏,我于宫门外等你。”沈陶陶一愣。她确实是想去,但什么时候说过,要和宋珽一道去了?她刚想和宋珽解释清楚,却听又一阵脚步声噼啪乱响,无为一身道袍地自里头追了出来。他跑得太急,还踩住了自己的袍角险些摔了一跤,却也顾不上,只压低了嗓音道:“世子,世子爷,您且等等——”他跑到两人面前,看到沈陶陶也在,面上似有一瞬的僵硬,但毕竟也是久经江湖的人精了,没两分脸皮自然不行。他很快便又堆上笑来,对沈陶陶拱手道:“沈女官,我与世子爷先借一步说话。多有得罪,还请见谅。”无为在此,沈陶陶想要与宋珽说的事情,便不好开口了。但她倒也不慌,毕竟明日里,宋珽还要来太府寺中当值,明日再说也是一样的。于是,她便微微颔首,主动避开了开去,沿着抄手游廊一路回了女官寓所。但令她始料未及的是,翌日里,她推开门第一个看见的,却并非是宋珽,而是正在喂猫的小敏子。沈陶陶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忙对小敏子问道:“世子爷呢,他上午不来当值吗?”小敏子将手里的小鱼干放下,笑着答道:“昨日下午,世子爷身边的钟侍卫令我今日过来喂狸奴。至于世子爷来不来,我一个奴才,哪里敢多问?”沈陶陶听他这样一说,虽然心中忐忑不定,但如今已在太府寺中了,也只能报着他只是一时有事耽搁了的希望,坐于书案前慢慢地写起了批注。写好了批注的书籍一本又一本地堆在了书案上,直到都快要将她湮没了,宋珽仍没有来。沈陶陶搁下笔,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往长窗外远眺了一眼。这才望见,西边红日将坠,漫天的金光铺开,似已是黄昏了。旋即,更漏声遥遥响起,不知何时,已至酉时,正是下值时分。沈陶陶心事重重地自太府寺中出去,一路走回了女官寓所。江菱也正下值回来,拿着两碗小米粥,笑着与她打招呼:“陶陶,我们今日是蒸鱼干吃,还是煮火腿汤喝?”沈陶陶愣了一愣,觉得自己没什么胃口,便也婉拒道:“你先用吧,我待会再来。”她回到了房内,正将女官服饰除了,换上常服时,心中倏然掠过一个念头:昨日里,宋珽误会了,以为她是答应了今夜与他一同逛灯会。而他这样死脑筋的人,若是自己迟迟不去赴约,不会一直等到天亮吧?倒时候,来往的人看在眼中,明面上不敢说什么,背地里,还不知会传出怎样的闲话来。于情于理,她还是应当去一趟的,大不了与他说清楚今日不得空再回来便是了。沈陶陶打定了主意,便将长发重新绾了,以簪子束好,紧步打帘出来。江菱正喝着米粥,听到响动,便问道:“陶陶,这么晚了,做什么去?”沈陶陶不好意思言明,便只是略点了点头,应了一声:“我去去就来。”便步履匆匆地往宫门口赶去。这女官寓所离宫门并不算近,等她匆匆赶到的时候,日头已经彻底落下。宫门外,已是华灯初上。沈陶陶慌乱地四下看了一眼,没看见宋珽的身影,便也慢慢停住了步子。如今已过了约定的时辰了,他大抵是回去了。明明这是她想要的结果,但不知为何的,心中却倏然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似有浅淡的怅然若失感。沈陶陶想,这大抵是看不着灯会,有些遗憾罢了。正当她转身准备往回走的时候,倏然听见,不远处有人轻轻地,唤了一声她的名字。这语声轻得,像一道拂过耳畔的微风。但不知为何,在这人海嘈杂中,沈陶陶终究还是听见了。她慢慢转过身来,看见宋珽独自一人,立在她三步之远处。他仍旧是着了一身浅玉色的衣衫,领口与袖口绣着精致的鹤羽纹路。神情却不似往日里的那般疏离冷淡,剔羽般的双眉舒展,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