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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桃树,我偷偷踩到桌子上,折了一根树枝下来,种到我母妃现在住的宫室门口了!等明年春天,它就能长成桃树了。那时候,母妃看见桃树,一开心,就会理安乐了!”沈陶陶愣了一愣,看着眼前笑得露出两个小小的梨涡,一派天真的安乐。只觉得隐约有些心酸,便伸手慢慢摸了摸她软绒绒的发顶,柔声道:“是啊,等桃树长出来,你的母妃一定会和你一起回到原来的宫室里的。”安乐连连点头,一双大眼睛里满是认真:“那安乐一定要看好种下的桃树,一定不能让李娘娘把小树给烧了。”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10-1616:45:22~2020-10-1702:19: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253452263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及乌“李娘娘?”沈陶陶心中一凛,如小宦官们所言,这宫中能达到妃位的并不多,估摸着也不大会出现同姓的情形,便下意识的问道:“李贵妃娘娘?你说她烧了你的小树,是什么意思?”安乐皱起小眉毛,扯着自己的裙子,嘟嘟喃喃地道:“之前春天的时候,宫里开了好多桃花。母妃就命人酿了桃花酒,酿得可好了,连父皇都过来了,他们一同陪了安乐好几日。”她说着语声便低了下去,像是有些难过:“后来父皇刚回去,李娘娘就来了。她令身边的宦官烧了好几棵桃花树,还将酿好的桃花酒都砸了。”沈陶陶一愣,下意识地道:“那时候李娘娘便是贵妃了?”安乐点点头,小声问道:“难道是因为李娘娘是贵妃娘娘,所以她才这么凶的么?”沈陶陶一听,赶紧掩了她的嘴,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这种话,你与我说说也就罢了。在旁人那里,可不能乱说。就算你心里头不喜欢她,也不能让旁人看出来。”安乐眼巴巴地望着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待沈陶陶收回了手后,又小声道:“当初我母妃也是这样说的。”沈陶陶心中一动,轻声道:“你的母妃?”安乐轻轻嗯了一声,走上前来,对沈陶陶招了招手,示意她蹲下身来。沈陶陶便将裙摆撩在手中,自己半蹲下身来。而安乐,则垫足凑近了她的耳畔,小姑娘的语声细细软软的,似乎还带着当年的委屈:“李娘娘不喜欢我。她烧桃花树的时候,安乐不肯,她就把安乐推在地上。地上好多石子,摔上去可疼了。”她说到这,似乎是想起自己的母妃来了,低下眼,有些难过地继续说道:“后来李娘娘走了以后,母妃偷偷告诉我,她也不喜欢李娘娘,但父皇喜欢她,更喜欢她的家人——”安乐眨了眨大眼睛,小声道:“桃子jiejie,这是叫‘爱屋及乌’吗?先生教过安乐这个词。”沈陶陶望着她那双圆而清澈的大眼睛,只觉得心中都软下几分,便也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压低了嗓音与她解释道:“确实可以用这个词,但是李贵妃,才是那只停在屋顶上的乌鸦。”安乐听了,依旧是似懂非懂的神情,但仍旧是小声应了一声,继续说了下去:“母妃也告诉我,让我不要让旁人看出来。她说,再忍一阵子,李娘娘就再也不会欺负安乐了。”作为从尚籍司女官一路走上妃位的女子,宫人口中话本子一般的传奇人物,惠妃兴许会骗旁人。但作为一名母亲,她应当不会骗自己的女儿。惠妃能说这样的话,怕是手里头真有了李贵妃什么厉害的把柄,只是不知道是为了等待时机,还是旁得什么,一时间,还不能拿出来。“后来呢?”沈陶陶赶紧追问了一句,只觉得心跳都快了几分。“后来——后来突然有一天,我和母妃住的宫殿里进来了好多人,他们把母妃带走了。我在宫里找了好久,都没找到母妃。问了好多人,他们也都不肯告诉我。”她有些难过:“后来又过了很久,我终于在那座宫殿里找到母妃,但是母妃好像是气我来得太晚,不再理会我了。”线索就此断了。而后宫里的残酷用安乐这样的童言童语叙述出来,尤其地令人难过。沈陶陶垂下眼,轻轻揉着安乐的发顶,细声安慰道:“等过一阵子,惠妃娘娘消了气,就好了。”安乐低下头理了理自己的裙摆,再抬起头时,眼里依旧是天真烂漫的笑意:“等母妃看到桃树,一定不再生安乐的气了。”她和沈陶陶挥了挥手:“桃子jiejie,安乐要回去守着桃树了。”沈陶陶轻笑了一笑,柔声道:“去吧。”安乐便如来时一般,提着裙裾,像一只像兔子一般欢快地跑了出去。沈陶陶待她的身影彻底从视线里消失后,便也将桌上的东西收拾了,一路顺着抄手游廊回到了寓所。一日很快过去。翌日晨起,沈陶陶依旧是换上了官服去太府寺里当值。今日,宋珽倒是早早地来了,她甫一推门进去,便见到宋珽如素日里一般坐在案前给书籍写着批注。见她进来,也只是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沈陶陶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将之前捏好的狸奴泥人放在了桌上。猫兄望了一眼,霎时瞪大了一双黄眼睛,‘嗖’地一声跳上桌来。对着桌上自己的泥人左看右看,末了,还伸出爪子去够,一路将小猫兄往桌脚上推。眼看着小猫兄要掉下桌子,沈陶陶赶紧伸手接住了,将它放回了自己的桌子中心,压在一大沓宣纸上,权当是镇纸。猫兄不满地‘喵’了一声,身子一弓,又轻盈地落到了宋珽桌上。沈陶陶顺着猫兄的动作望去,却见宋珽桌上,也放着一个泥人。正是那天里捏得小鸽子。沈陶陶愣了一愣,却见宋珽不动声色地将笔筒里的湖笔都搁到了一旁,将那个汝窑的笔筒往小鸽子上一扣,随手又拿了个颇有些分量的砚台搁在上头压住。猫兄伸爪试了两下,见拨不动,便报复性地迈着小碎步走了过去。在宋珽正在写批注的书籍上来来回回地踩了一圈,又前爪用力,弓下身子伸了个懒腰,在他的书籍中心团成了橘黄色的一团。宋珽握着狼毫的手僵住了。他看着眼前橘黄色的一大团,想伸手给它挪开,但又不想沾染上一身橘黄色的长毛。沈陶陶是知道他不喜欢猫的。看见眼前的情形,不由得想起了上次太府寺前,猫兄上前一步,他后退一步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她也搁下笔,自书案前站起身来,走到宋珽的位置上,一把就将猫兄捞了